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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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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事

兰若珩一手抱在她腰间,蓦然站起身来。

双脚突然离地,谢萦本能地惊叫一声,然而他已抱着她,大步走向窗边。

落地窗前的帘子拉得大开,阳光倾泻而下,落在他冷然深邃的瞳孔里,仿佛刚才那转瞬即逝的空洞只是她的幻觉。谢萦心中正惊疑不定,兰若珩已经将她放下,一只手用力按在她的后颈上,迫使她转头看向窗外。

就在那一刻,她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了下去。

落地窗外,晴朗的早晨,沐浴在阳光下的草坪,行走玩耍的邻居们……全都消失了,外面的世界一片黑暗,把她阻隔在内的玻璃也消失了。

身后钳制着她脖颈的兰若珩已经不见影踪,周围一片昏暗,好像身在一条漫长幽暗的隧道之中,只有远处有一点漂浮的光亮。

这就是兰若珩想给她看的东西?

她应该记起什么……

谢萦下意识地朝那光亮走去,不止走了多久,周围的t黑暗与寂静,好像让时间与空间都失去意义。直到眼前的那点光亮越扩越大,周围凝滞的黑暗好像也随之动了起来,在那一点柔和的白光中,有什么景象在一幕幕地变换。

她好像正置身于一条镜廊之中。

头顶,脚底,四周,映出的都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每个“她”都神态动作各异。

她在风暴中飞越群山,她在落雨里跑过草地。她随着月亮涨落,她在沉浮的小舟里安眠。

有很短暂的刹那,谢萦以为那是万花筒一样的镜子,照出无数变换的自己,但她很快明白过来,那不是镜子……那些流动着的画面,是无数段记忆,是另一个人眼中曾见过的她。

兰若珩。

四周的景象在不断地溃散,像镜子的碎片一样坠落下来,闪烁着光泽,落到她的皮肤上。

她忽然间觉得头痛欲裂。

明明对他一无所知,可是在接触到那些碎片的时候,无数前因后果正以某种只有她自己能理解的顺序灌进脑海。她没有记起什么,却已经看过了故事里每一个重要的节点,像读完了悲喜剧开场之前的节目单。

时间正以她无法捕捉的画面迅速流过,最后定格在惊变发生的那一年。

那是崇祯十二年,兰若珩二十四岁,他们同行已有七年。

她沉入了兰若珩的记忆。

帘外落英缤纷,马车摇摇晃晃,每次颠簸,膝上枕着的女孩就一阵咯咯地笑。

明明之前还说想打盹,真枕下来又不肯好好闭眼休息,她笑嘻嘻地撚了缕他长发的发尾在手里,说马车颠一下,你的头发就扫到我脸上一次,柳絮一样,忍不住打喷嚏。

他也不说话,只瞧着她笑。这时外面传来马嘶声,车夫吆喝着,马车停了下来。

燕山脚下的小镇子,多年前这里也曾是北方前线,后来蒙古人东迁,这里便没了什么战乱,又在天子脚下,如今在乱世之中算是一方桃源。

可是,离城外还有几里,车夫就怎么也不肯再往前去。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懒得起身,只扯了扯他的发尾,他便掀开一点帘子,听车夫愁眉苦脸的解释。

城里在闹鼠灾。

据说城里进了老鼠精怪,每到夜里就出来大肆作乱,钻到富户地主家里,见金夺金,见人食人。说到此处,车夫瞪着眼睛,绘声绘色道那老鼠有牛犊子一般大,有胆大的家丁持着棍棒追打,反被它们咬断了一条腿。

如今城里的富户都在携家带口地往外逃,车夫是决计不肯进去的,最后的一段路便只能由他 来驾车,她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偏头靠在他肩上,绒绒的头发被阳光晒暖了,扫在他脖颈上,像羽毛。

怎的这般没精神?他忍不住柔声问,她只打着哈欠说春天就是容易犯困,等下你来背我。

黄昏时分他们在城里找了间客栈下榻,许是因为鼠灾的缘故,城中外来者寥寥,客栈中除了他们便只有些拉货的行商。

她抢了个先,兴致勃勃地凑到柜台前和老板胡诌。

每到一地,这都是她最爱做的事情。在她嘴里,他们有时是四川来的行商,有时是给老爷办差的衙役,有时是从山西过来投奔亲人。这次她又编了什么,他也没注意,只听到老板钻到柜台后小声自言自语,……好生娇纵的婆娘,爷们还没说话,她倒抢了个先!

老板以为自己声音很轻,谁知两个客人的耳力都远超常人,小萦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几眼,看得老板后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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