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紫金卫（1/2）

二月初六，临江县试开考。

天未亮，县学外已排起长龙。玄夜裹紧单薄的棉袍，随人流缓缓前进。老樵夫执意跟来，此刻正在街角茶摊等候。

"姓名？籍贯？"礼房书吏头也不抬。

"临江县玄夜，附籍在城西十里铺。"

书吏翻查册簿："保人是谁？"

"本县廪生王守诚。"

这是周郎中前日帮忙找的保人。按例，童生应试需本县廪生作保，证明身家清白、无冒籍顶替之弊。

"进去吧。"书吏递过号牌，"玄字十三号。"

考场设在县学明伦堂。玄夜找到自己的号舍——三尺见方的格子间，内有简易桌椅。刚坐下，就听见隔壁传来熟悉的冷哼声。

"真是冤家路窄。"赵明德的声音飘来，"今日倒要看看，你这'白鹿魁首'能写出什么花样。"

玄夜默不作声地研墨。号舍虽相邻，但有木板隔断，倒也不怕对方使坏。

卯时正，鼓声三响。知县大人亲临考场，当众拆开试题封套：

"首题：'君子喻于义'；次题：'民可使由之'；诗题：'赋得春风得意'，得'风'字五言六韵。"

玄夜心头一松。首题出自《论语》，正是他重点准备的。正要下笔，忽觉异样——砚台里的墨汁竟微微发粘！

沾笔一试，墨色淡而涩，写出的字迹很快晕开。这是掺了胶的劣墨，根本不适合答卷！

"怎么会..."他急忙检查考篮，发现自备的墨锭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块劣质墨。

抬头四顾，正好看见巡场的赵家仆役冲自己阴笑。定是搜检时被调包了！

“应对方案”

1. 用劣墨勉强答卷 → 字迹模糊，影响成绩

2. 向考官申诉 → 无证据反被诬闹场

3. 设法获取新墨 → 风险极大

玄夜深吸一口气，突然将砚台里的墨汁尽数泼在地上！

"十三号考生！"巡场差役厉喝，"为何毁坏考具？"

"学生不慎打翻砚台。"玄夜高声应答，"恳请更换。"

这一喊，引得半个考场侧目。按规矩，损坏考具可申请更换，但需经考官查验。

知县皱眉走来："何事喧哗？"

玄夜行礼："学生不慎污损考具，求大人恩准更换。"

知县正要发话，身旁的赵师爷低语几句。玄夜看得真切，那师爷正是文会当日跟在赵公子身后之人！

"荒唐！"知县突然变脸，"科场重地，岂容儿戏？来人，逐出考场！"

差役如狼似虎地扑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声音响起：

"且慢！"

程静安不知何时出现在考场，手中捧着套崭新文房："下官愿为玄生作保，确系无心之失。"

知县见到程静安的官服补子，态度顿时软化："原来是程大人..."

"按《科场条例》第三款，"程静安正色道，"考生损坏考具，可罚跪一柱香后继续应试。"

这是给了双方台阶。知县勉强点头，玄夜则被带到考场角落罚跪。

香炉插上细香，青烟袅袅升起。玄夜跪得笔直，眼角余光瞥见程静安与知县低声交谈，后者脸色越来越难看。

半柱香时，知县突然宣布："经查，玄夜所携墨锭确有问题。本县特许其更换自备笔墨，跪满一柱香后继续应试！"

峰回路转！玄夜接过差役送回的考篮，里面赫然是那块失窃的上好松烟墨。

"多谢程兄。"回到号舍时，玄夜低声道谢。

程静安微笑："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那手好字——赵家仆役偷了墨锭去仿造你的笔迹，反露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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