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槐火连城.(2/2)
柳如烟忽然蹲下身,替个护农营伤兵解开缠着槐米壳的绷带——伤口敷着的是捣成泥的麦苗和槐叶,叶汁渗进血痂,竟凝成片淡青的“护伤甲”,“这是王老汉用祖上传的‘稼穑治伤法’,说‘麦叶补力,槐叶生肌’。”伤兵忽然摸出个布团,里面是几茎沾着敌血的麦穗——那是他从敌兵马蹄下抢回来的,“看见他们踩咱们的麦种,俺就想,就算断了腿,也要把这穗子带回来,让曼成将军接着育新种。”
夜风裹着未散的槐火味吹来。陈果望着护农营士卒们在灰烬里分拣麦种——他们用染血的布衫兜着种子,指尖沾着的槐花粉落在焦土里,竟像在黑色的大地上撒了把星星。张辽忽然牵来驮着粮袋的骡子,粮袋上缝着从敌营抢回的“劫粮令旗”——此刻已被改成“护农契约”,旗面用敌兵的黑布衬着,写着“分麦种三斗,护百姓十家”,边缘缀着的不是铜铃,而是百姓编的槐木珠串。
“使君,”李典忽然递来个陶瓮,瓮身刻着新凿的字:“槐火连城,麦种传家”——是用青釭剑刻的,剑痕里嵌着未扫净的麦壳,“方才退敌时,俺看见百姓们把槐米埋进敌营的马厩——他们说,等开春了,这些长着槐花的地方,会替咱们接着‘守粮’。”瓮里装的是混着草木灰的麦种,撒在焦土上能防虫,此刻被当作“复耕圣物”,由护农营士卒捧着,走向每片被战火灼烧的土地。
亥时,老槐树坡的残槐下亮起篝火。柳如烟带着医官们支起铜锅,锅里熬着的是混着槐米壳的麦仁粥——护农营士卒们卸了染血的布衫,露出里面绣着麦穗的内衬,帮着流民老人往粥里撒晒干的槐叶碎。陈果摸着坡上新生的槐树苗——那是护农士卒去年埋下的“护粮苗”,此刻被战火烤焦了半边,却在焦黑的枝桠间,冒出了嫩青的芽苞。
忽然传来孩童的歌声。几个流民孤儿举着用槐枝和麦秆扎的“小火把”跑过,火把上缠着的布片,是从敌营扯下的黑旗,此刻被剪成星星形状,沾着槐米浆,在火光里映出细碎的光斑。柳如烟忽然轻笑,指了指篝火旁的陶罐——罐口插着的不是战旗,而是几茎带着根须的麦苗,是从敌营马厩的粪堆里捡回来的,“曼成说,这些被战马踩过的麦苗,反而长得更壮,就像咱们的护粮队,越是遭难,越要把根扎进土里。”
雪粒子混着槐花粉落下来。陈果望着篝火旁攒动的人影——有人在修补护农战旗,有人在给伤兵换敷着槐米的绷带,有人在教孩童用焦黑的槐枝,在碎陶片上画“下季麦种分布图”。李典忽然走来,手里捧着个铁盒,里面是熔了敌兵兵器铸成的“麦种镇”——镇身刻着麦穗和槐叶,底部凿着“护粮”二字,“使君,俺娘当年说‘铁能铸剑,也能护种’,如今咱们把这些废铁打成‘种子守护神’,往后每片麦田旁都立一个,就当是给百姓请了个不睡觉的护粮官。”
铁盒边缘露出片槐叶,叶尖凝着的水珠落在焦土上,渗进埋着麦种的缝隙。陈果忽然想起系统里的“修复度”又跳了——不是因为击溃了敌兵,而是因为此刻篝火的光里,槐木柴正“噼啪”响着,烤暖的不只是士卒的手,更是每粒藏在焦土里的麦种,和每个百姓心里“哪怕只剩一粒种,也要种出个春天”的执念。柳如烟忽然指着远处——雪地里,护农营士卒们正用断剑刻下“复耕界碑”,碑面是块烧焦的槐木板,上面用麦粉写着:“此处曾燃槐火,来年必生麦浪”。
这一夜的老槐树坡,没有庆功的酒,只有护农营和百姓们混坐在一起,数着手里的麦种,算计着“哪片地该先播槐米”“怎么用槐枝给麦苗搭防风棚”。而远处的敌营废墟里,被槐米和麦芒扎过的土地上,星星点点的槐火余烬正闪着微光——那是被护农士卒们用鲜血和信念护着的种子,在冻土下悄悄舒展的、关于重生的,比任何战火都更坚韧的“生命战歌”。
晨风掠过,残槐上的槐枝绳轻轻摇晃,惊起几只藏在麦秆堆里的夜鹭,扑棱棱飞向缀着寒星的夜空。陈果忽然懂了:真正的“护城”,从来不是用砖石砌起高墙,而是让每个百姓都能在战火里埋下一粒种子,让每片被践踏的土地上,都能长出护着后人的槐林——就像此刻焦土里的麦种,就像护农营士卒们缝在衣衬里的槐米囊,就像柳如烟药箱里永远带着的、治伤更治心的槐花香。
当第一缕晨光漫过老槐树坡,陈果看见柳如烟正用槐枝在焦土上画下新的粮道——那是用“槐米屯”“麦种堡”串联起的“民生防线”,每个据点旁都标着小字:“无粮处种槐,无槐处埋种”。而李典蹲在晨光里,用青釭剑的钝刃替孩童削着槐木犁——剑身的血锈已被晨露洗淡,映着孩童手里举着的“麦种火把”,比任何兵器都更亮,更暖。
这便是他们的“战阵”:以槐为旗,以麦为兵,让每个握过剑的手,都学会温柔地播撒种子;让每个见过战火的眼,都重新看见,当槐火燃过焦土,春风里翻涌的麦浪,终将比任何战旗都更长久地,在这乱世里,撑起一片属于黎民百姓的、生生不息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