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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赐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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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梁严背着包袱,提着食盒,虽然背上、手上沉甸甸的,心中却很有些高兴。

一则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只要解释清楚误会,多半大家就不会继续用从前的态度对待自己和朱展。

二则……有凉粉耶!

宋姐姐做的冰凉粉,口感特别好,调的酸糖水又解渴,又好喝,这次还带着冰,到时候痛痛快快喝下去……

不行!不能多想,不然走不动道——再忍忍,等回去就能吃了,到时候分半碗给朱展!

可不想凉粉能想什么呢?

包袱里那么满,那么重,不晓得姐姐给自己带了什么好吃的!

武馆里十天才得一天休息,这次放假,自己要回宋记劈多些柴禾,多挑些水,还要快快长大长高,好赚钱,赚了钱,才能交给宋姐姐同姑婆家用,不然岂不是等于白吃?

上回朱展很喜欢那个琥珀核桃,不知道今次包袱里有没有?

——对了,他还叫自己帮忙问问食肆里卖不卖,说想攒体己钱买了送人,哎呀,刚刚一心顾着炉子,忘了问!真该打,应当多给姐姐揽点生意的!

他在这里走着,却不知道此时的徐家武馆里,正闹得不可开交。

原来那朱展等了半晌,不见梁严回来,心中难免不安。

他这一向就觉得武馆里的人排挤自己两个,但因从小心大,又有了伴,根本懒得计较,这回听得送信,知道梁严跟着那杨勉一道回了家,下午才回,就越想越不对。

听说有些风气不好的武馆,学员间一言不合,常有打架斗殴的,又有欺凌弱小的。

这徐家武馆虽然在外头风评不错,可也不能保证里头武学生都是好的。

那些个恶人看不惯你,根本不用任何理由,万一真个把梁严欺负了去……

他实在不放心,吃了饭,午休时候躺在床上,压根睡不着,翻来覆去,索性爬起来去找先前来报信那人,预备问个清楚。

找来找去,他找到了校场,一眼就看到了人。

对方被一群小子围在其中,正大声说话。

“杨勉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把那贼小子带回家,莫不是被他拿话哄骗了?”

边上一群人七嘴八舌,全做附和。

“依我看,趁早把那梁严撵走出咱们武馆才是正经!”

“就是,带累我们名声!”

“他不走啊,有个那样恶心的爹,他一点看不出来的,一点不觉得丢脸的,整日还要表现,样样争先,前次师父问我们习武是为了什么,他居然敢大声说是为了‘匡扶正义’,听得人都要吐了——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开口的!”

“什么梁严,明明应该叫项严吧——真不害臊,连姓都改!原来也晓得自己爹丢脸啊!”

朱展听得莫名其妙。

他忍不住上前,大声道:“你们说什么啊!什么项严,什么恶心的爹?梁严什么时候姓项了??”

对面那群人听得质问,个个看过来,见是朱展,有人尴尬,有人反而语气冲人地对他道:“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天天跟那项严一起进进出出?当日他不是住你家?你会不知道?你装什么装!”

“就是,梁严他爹姓项,是那个帮拐子头逃跑的奸贼,唤作项元的——他们都从去滑州的官差嘴里打听出来了,你骗谁呢!”

听到此处,朱展情知其中肯定是哪里生了误会,急急解释道:“你们搞错了!梁严姓梁,是我阿奶弟弟——我舅公那边的亲,是我表弟!跟那个项元没有关系!”

对面人冷笑一声,道:“你就编吧!都有人瞧见了,春天的时候,那贼奸项元带着梁严一起在外头走动,还说是他儿子,总不会是看错,听错了吧?”

朱展愣了愣,马上就道:“梁严只是跟着姓项的进京罢了,因他……”

他说到此处,忽然一顿。

对面人见状,哈哈大笑,道:“他什么?你说啊?你都编不出来了!”

“就是烂人!爹烂,梁严这个儿子也烂!”

“老鼠生儿会打洞,说不准梁严以后也会帮着拐子逃跑!未必他也要当拐子去!”

眼见对方句句带梁严,朱展一时也再顾不得那许多,话赶话一样,忍不住把自己偷听来的话学了出来。

他大声道:“喂!你们嘴巴放干净点!梁严他爹是个镖师,因他救了姓项的命,项家人想要好名声,才假装要认他做义子,其实根本没认……”

对面一群小子纷纷冷笑。

“你编啊!你再编!挣着眼睛说瞎话!”

方才语气最冲那个,嘴也最快,骂道:“你闭上狗嘴吧——梁严他爹根本就是流脓的蛆!这梁严一门都该死!”

“叫你嘴里放干净点!都说了不是一家人!你骂项元就骂,别带梁严!”

“我就骂,我就骂!梁严,梁严一家!流脓的蛆!流脓的蛆!!”

朱展怒火中烧:“我好好说话你学不会听,挨打了才肯听是吧??我就要使拳头了!”

“你使啊!你有本事打我啊,你不打算我输!”

眼见对面人贱极了,耳朵跟聋了一样,句句挑衅,朱展再忍不住,握着拳头,猛得冲上前去,把对方一把扑倒,坐在他身上,举着拳头就往下砸,骂道:“你再骂!都说梁严跟姓项的没关系了!你骂他爹做什么!”

对面人愣了一下,到底习武的,急忙把脸一躲,总算躲开了正拳,仍旧给拳风擦伤了半边脸,一时反应过来,嘴里叫嚣,手上动作却不停,架着胳膊,一个翻身,把朱展掀翻在地。

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扭打起来。

两个小子年龄相仿,其中朱展自小屠门长大,肉管够了吃,人就长得膀大脸肥,对面则是多习了半年武。

一个靠体重同蛮力,一个靠技巧,先是靠技巧的占了上风,打着打着,时间久了,气力显出重要性来,倒叫朱展翻过身,将对方压住。

从来势均力敌最容易打出真火,边上一干人等先还看热闹,看着看着,忽觉不对。

那朱展一只眼睛乌青了,也就算了,对面自己人也嘴巴淤了,满脸的血,也不晓得哪里受了伤,诸人这才慌忙上前,欲要去拉,又无从下手——二人龇牙咧嘴,滚得太投入了!想抓都找不到把手!

正当此时,后头不知谁人叫道:“别打了!成师父来了!!”

一时满场人都慌了神,忙叫道:“快!快住手!”

然而已经晚了。

徐家武馆有个规矩,师兄弟之间不能私下较量,一旦交手,必须有至少一个教习师父在边上看着,讲究点到即止。

眼下两人打成这个样子,那成师父一走近,就看出不对来,怒喝道:“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他一面说着,一面上前几步,又喝骂左右人道:“都愣着干嘛,干看他们打架斗殴??真出了事,你们一个跑不了,全给我关禁闭去!”

一时众人一窝蜂涌上,强将两人拉开。

朱展捂着眼睛,对面那人擦着鼻血,互相仍旧不肯放过,被架着了,还拿腿互相踢,被成师父拿着棍子一人给了两下,方才老实了。

他道:“怎么打起来的,就在这里说清楚!”

对面人吐了一口血沫道:“师父,我没错!梁严他爹帮着拐子逃跑,还要改名改性,我看不起那样孬种!不过说了几句真话,那朱展就来打我,我好冤枉啊!”

这话一出,满场都安静下来,幸灾乐祸看着朱展。

成师父一言不发,转头也跟着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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