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2)
第六十二章
回到鄢府,鄢炤的马车也刚好停在门口,一进门便直奔女儿院子,江景和小心将人放在床上,听见门口有人进来,转身看过去:“鄢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点惊讶,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和皇上商讨和离的事情吗?这么快就聊完了?
聂如柏也有些震惊,莫不是皇上皇后不同意?
“你怎么回来那么早?皇上不同意?”
鄢炤越过所有人坐在床边,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老父亲的心一下一下的揪着,他道:“帝后是同意,毕竟是太子做了错事,但太子那边,不同意。”
对此,鄢九歌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太子同意和离觉得不对劲,拉了下被子盖在身上,淡淡道:“没关系,我不回东宫,就在这里,终有一日,他会同意的。”
聂如柏怜惜的摸了摸鄢九歌的头发,柔声道:“好。”将她腿上的被子掖好,又道:“无论下次,都不要拿自己命开玩笑,你爹爹和娘亲都快吓死了。”
鄢炤也跟着附和:“是啊,有天大的委屈跟我和你娘亲说,爹爹就算辞官,也会保护好你和娘亲。”
鄢九歌坐在床上,望着屋里所有人,都是她的家人,卫檀生和慕上谦,顾行止他们都识趣的在外面等,等他们一家人敞开心扉。
有些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但她的家人不一样,那是为她撑腰的人。
她温声道:“爹爹,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您和娘亲为什么那么抗拒我和皇室深交。”她的背后被聂如柏加了软垫,希望能靠的舒服点,想到在姑苏的时候,她又慢慢道:“在姑苏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准确的说,会笑,会开玩笑,会行侠仗义,顾行止的爱人,许潇的案子他也算亲力亲为。”
“那一个月,我跟太子没有关系,甚至连说话次数都屈指可数,见面最多的,就是萧彧。可是,后来我发现萧彧间接给我下了岁馀之毒,也就是在景和哥回来之后,那个时候我知道,我跟萧彧之间再无可能了。”
她盯着鄢炤还是忍不住红了眼:“那件衣服我没有要穿,是他设计让我穿上,后来....”又望向站在一旁的江景和欲言又止。
后来的事,江景和跟爨翀都知道,在营帐里看见了躺在太子床上的她。
她说出的话越来越平静:“那次,我没有,是太子故意的,故意让你们看见,故意让你们知道,他知道景和哥不会任由我以及鄢府成为众矢之地,所以顺水推舟的要了你手中的兵权,让你留在盛京,娶妻生子。”
“那天,我听得一清二楚,这也是我答应嫁给他的原因,一部分因为岁馀之毒和萧彧在无可能,一部分则是因为我想让他放景和哥回边关。”
江景和皱眉,他没想到太子忽然愿意放他回边关是因为他的妹妹为他挡下一切,突如其来的转变帮他说话,那天,他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的这个妹妹。
或许是心有灵犀,又或许是从小到的默契,都让他们成为下意识想保护的人,不惧所有。
爨翀也这才想起当初鄢九歌为什么会突然不回答他当初的问题,江景和进宫让他没有更多心思考当年诸多细节,现在有的,就是她为他们挡住太子牵制他们的阻力。
鄢炤看看江景和,又看看爨翀,转过头又看向坐在床上的鄢九歌,似是想到什么,道:“囡囡,你应该跟爹爹说的,爹爹扛得住,要不然爹爹这个宰相的位置岂不是白坐了。”
鄢九歌轻笑,摇头道:“可是爹爹,你有什么有想过,景和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将军府和宰相府交好,即便现在景和哥手上只剩下两成兵权,外面的人以及朝堂上的人都对你和景和哥虎视眈眈。”
“太危险了,我们承担不起。”
说到这个,她想起当时宋韫跟她说的话,现在想来,都觉得可笑至极,都道皇家冰冷薄情,江家世代为他们皇室守江山,如今轮到险些被诬陷扣上谋反的罪名。
当晚,聂如柏亲自下厨为鄢九歌做饭,就连煲汤这种力气活都是亲力亲为,看着鄢九歌吃了不少东西,她才将心中大石头放下,端着东西出门。
门刚关上,又被人推开,她望过去,是江景和,鄢九歌歪头问:“怎么了?”
江景和将门关上,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鄢九歌依旧是望着他,黑眸里全是不解:“我已经好多了,谢谢景和哥。”
兄妹俩不知道说些什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最后还是江景和僵持不住站起身去桌边倒了杯茶递过去。
以前怎么不曾发现,他这个妹妹的目光带有敏锐穿透性,像是狐貍又想初露锋芒的狼崽。
睁着水灵的双眼,天生给人带来无辜惹人怜爱。
最能让敌人放松警惕。
鄢九歌接过水杯,喝着水视线被微微盖过,如影若留的放在床边江景和的身上。
门又被人敲响,鄢九歌望门口看了一眼,轻声道:“进来。”
“我就知道你没睡。”顾行止的声音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铿锵有力的从外面传进来。
鄢九歌看着他手上拿的东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想干嘛?”
顾行止挤走坐在床边的江景和,自顾自的掏出数根银针,但他明显有些兴奋过头:“你不是不开心吗?没关系,我帮你,我在医书上看见一篇长篇大论,大致意思就是可以通过针灸让你失忆,不过我更想研究一下你的脑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都没失忆或者眼睛受损,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么一说,鄢九歌险些从床上跳去来,怀里抱着枕头防御,警惕的警告他:“你给我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可怕,你是治病救人的神医,不是北镇抚司的验尸仵作。”
顾行止手上动作没停:“神医的招牌被你砸了都不知道多少次,咱不差这一次,你就让我研究一下,顶多在睡上十天半个月。”
鄢九歌皱眉,瞳孔震惊。
江景和别过头无奈扶额,这办法当真是管用。
趁人不注意,鄢九歌火速抱着枕头下床,还顺道拿了披肩披在身上,门刚打开就看庭趴在门上的三人,出手及其干脆,准确无误的一把抓住卫檀生的衣襟,捏着拳头下一刻就要打下去:“说!你又跟顾行止胡说八道什么了!?”
卫檀生及其无辜,双手一摊的解释道:“这次和我没关系,是慕上谦出的注意,真的和我没关系啊,你要相信我,不信你问爨翀。”
闻言,鄢九歌看了爨翀,爨翀忽然被点名,猛地点头:“是,嗯,对,没错,这次是慕上谦出的注意。”
慕上谦已经有先见之明的先一步离开,等鄢九歌反应过来时,只留下他潇洒逃离的背影。
“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当真是我的福气。”鄢九歌拽着卫檀生的衣襟不放,擡起手臂准备一拳打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下巴卸了。”
卫檀生一掌握住她打过来的拳头:“我不卸了,你能那么快醒来?那是迫于无.....等会,你怎么知道呢?”
鄢九歌挤眉假笑:“当然是我听见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商量把我下巴卸了。”
卫檀生:“..........”
见他出神,下盘一顶,反手将人过肩摔。卫檀生腰间用力,身下的桌子成了他接力点,单手撑着桌子转了一圈,白衣层次交叠,掀起的风连带着鄢九歌的乌发都被吹起。
卫檀生平稳落地,对着鄢九歌哼道:“偷袭,不算的,害的我险些在众人面前出丑。”
鄢九歌转过身朝他做了鬼脸:“我就是想让你出丑,有本事你也让我出丑啊。”
说完便去追慕上谦。
卫檀生温笑,擡步追上去。
爨翀走进房间,问道:“刚那两下子,你看清了吗?”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在桌上转圈那两下子。
江景和点头:“看清了,内力很深,当初我探过囡囡身体里的内力,这二人,相差无二。”
至于慕上谦,估计也差不过,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危险。
外面传来嬉笑声,顾行止已经和江景和站在一起,将针灸收起来,看着嬉笑传来的方向:“看来,能让这家伙笑起来的只有他们二人了。”
爨翀道:“是啊,多久没听见了。”
顾行止看着不远处打闹的三人,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该说不说,卫檀生和慕上谦其中一个都能把人灰暗的世界照亮。”
他们太自由了,自由到风都是随着他们而动,不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为任何人做出改变,像风居无定所,吹到哪,哪就有风。
秋季的风吹在身上微凉,鄢九歌丝毫没感觉到冷,三人互相追逐的时候,都及其照顾她这个病人,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干的事却比谁都要欠收拾,冰凉的水浇在身上,湿了衣衫,湿了发烧,卫檀生直接躲在慕上谦身后,而慕上谦偏不让,二人争执下,卫檀生成功荣获以一敌二。
聂如柏寻声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看向趴在窗户上的顾行止,担心道:“囡囡刚好,这样会不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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