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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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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晚上篝火,鄢九歌醒来时,还记得那会宋韫在外面和江景和谈话,起身穿好衣服下床,绕过屏风便看见坐在香榻上烤火看书的男人。

微弱灯火仿佛预示这他们这些垂死挣扎的人,缓缓走过去坐在宋韫身边,温声道:“殿下,臣女有一事相求。”

宋韫挑眉,放下手中的书转身望向突然试好靠近的小姑娘。

鄢九歌主动握住他的手,低头轻声道:“景和哥哥家满门忠烈,从未做过违背皇命之事,如今,哥哥镇守边关,手握兵权,而哥哥也从未求过什么,如今,我这个当妹妹的想替他求个恩情。”

宋韫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放他们离京,回边关吧。”

是他们,不是他,自从知道江景和和爨翀关系匪浅的时候,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满街谩骂,世人唾弃,爹爹娘亲的不理解,但从未想过,会是如今这种局面,被太子拿来利用,成为交出兵权的把柄。

也成为利用自己的利器。

宋韫忽地一笑,自然将她搂入怀中,道:“不要萧世子了?”

鄢九歌心头酸涩,不知给自己打了多少勇气,才会说出,那句“不要了”。

今晚的雪,下的极大极冲,回府的马车隐没在雪地里,回到府邸,鄢炤当着众人的面在前厅厉声问道:“你这衣服哪来的?”

鄢九歌看着鄢炤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太子给的。”

外面已经传起的流言蜚语她听见了,明明和萧世子在一起,却转头和太子勾搭上,甚至还穿上了象征太子身份的黄矢秋菊。

对此,她只是淡淡一笑而过。

“啪”地一掌打在她脸上,鄢炤气急,从未舍得打的女儿如今他打了一巴掌,手都是颤抖的,他道:“你疯了!我把你藏的那么好!你却上杆子和皇室攀关系,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一入宫门深似海!太子城府极深,这么多年,我们甚至任何一个人都不曾琢磨成功过他的心思,你倒好!上杆子去东宫!”

鄢九歌不说话,红肿的脸也不去捂,也不去辩解。

江景和一把拉过鄢九歌护在身后,为她解释,爨翀看着那张平时有些嚣张顽劣的脸,如今被忽然打了一巴掌,说不心疼也是假的,从怀中掏出消肿药想要为她上药。

聂如柏和叶从霜将人护在怀里,此时此刻,她却一滴泪掉不出来。

她错过脸,淡淡道:“不用了,谢谢。”

聂如柏护着自己女儿,摸着被打的脸,心疼道:“囡囡疼不疼,让爨翀给你上药。”

“上什么药!让她滚出去跪着!”鄢炤忽然大声吼起来:“她不是聪明吗!不也爱耍小聪明吗!!!!就让她滚出去!!去东宫!!!!去找她的太子!!!!!”

聂如柏也忍不住掉下泪,吼了一句鄢炤:“你给我闭嘴!孩子你也打了!还身体不好,外面下着雪,这一跪怎么好。”

话刚落,鄢九歌便径直转身朝雪地里走,穿着黄矢秋菊,跪在冰天雪地,面朝屋里的所有人,就连鄢炤也不曾想到,这个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为当真跪在雪了。

哪怕跟他解释一句,他都舍不得。

期间不少人来让她起来,她都是无动于衷,直到后半夜,叶从霜带着厚厚的被子,手上提着食盒,将棉被披在鄢九歌身上,看着她动作,以及身后的江景和和爨翀,鄢九歌轻叹:“你怎么又来了。”

叶从霜将食盒打开,摆在她面前,头顶撑起一把伞,挡住飘下的白雪,她道:“你又不起来,我只能把东西带过来给你吃,放心吧,姐夫不知道。”

鄢九歌垂眸,盯着食盒里热腾腾的饭菜,又是一声叹息,哑声道:“从霜姐。”

叶从霜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应了一声:“嗯?”

鄢九歌继续道:“我想回姑苏了。”

叶从霜的手一顿,转头望着已经开始掉泪的鄢九歌,问答:“为什么?”

这次,鄢九歌没在答话,只是低头看着食盒里的饭菜,石沉大海的解释再也不会浮出水面,就如同爹爹说的那般,一入宫门深似海,回不去了。

“囡囡,吃点吧,要不然你身体会受不住的。”江景和撑着伞半蹲在她身侧,眼角的泪珠划过面颊,仅有的两滴热泪掉在冰雪上。

鄢九歌喃喃低语:“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不知对谁说的,食盒里的饭菜没有动,任由冷去。

三天后,宫里传来圣旨,皇帝下旨赐婚,鄢相之女鄢九歌海棠醉日,仪态万方,一月十七与东宫太子成婚,入住东宫,为太子正妻。

公公宣读完满面红光将婚书交给鄢炤:“恭喜贺喜啊,培养出这么好一个女儿,如今皇上封为太子正妻,不出意外,将来还能坐上皇后宝座。”

鄢炤陪着笑脸,心里却比谁都要苦涩:“是是是,公公说的是。”

公公拂了拂尘,笑道:“那杂家就先走了,得先回宫禀告皇上皇后去。”

送走公公,鄢炤正好转身望向鄢九歌,面色有些惨白,跪了三日,今日才回房休息,哪能那么快恢复过来,走过去将她与太子的婚书递给她,道:“需要看看嘛?一月十七,正好是除夕前一天。”

聂如柏皱眉道:“这也太着急了,满打满算,还有不到一个月,这皇上皇后是怕囡囡跑了不成。”

众人没说话,而是看向鄢九歌,盯着鄢炤手上的婚书看了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接过时,轻声道:“或许是,太子想早些成婚。”拿着婚书转身离开,冷风吹在她单薄的后背,散落的头发被风吹起,形成一个凄美的背影,在火炉前停下脚步,将手中的婚书直接扔进去。

爨翀望着,惊叹道:“这,婚书,就这样被烧了?”

江景和则是望向鄢炤,蹙眉道:“太子若是问起,就说丢了。”

鄢炤白了他一眼:“怎么丢的?丢到火炉里去了。”

聂如柏白了鄢炤一眼:“丢了便是丢了,还丢到火炉里去。”

爨翀认真道:“是啊,的确丢到火炉里去了。”

叶从霜缓缓道:“嗯,是不小心丢的。”

鄢九歌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鄢府上下都在为她打掩护,也是自那日,她在未出过鄢府,看着聂如柏为她准备嫁妆,看着鄢炤和江景和上朝下朝,实在闲的无聊时,还会习字画画,再不济,便去隔壁西厢院看爨翀耍枪和斗嘴。

翌日下午,鄢九歌在西厢院看爨翀剪树上的红梅,在看着他将红梅修剪好换上新的花瓶,望了片刻,她问:“其实我很想问,你和景和哥哥是怎么在一起的?”

爨翀修剪红梅的手一顿,寻声望去便对上小姑娘明亮的眸子,磕绊问:“你......你是怎.....怎么知道的?”

鄢九歌靠在火炉旁,抱着暖手炉,低头轻笑,道:“因为爱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错的。”

爨翀有些没了底气,毕竟断袖行为本就遭人厌恶,更不会受到家人同意。过了半晌,他低声问:“你不会觉得奇怪吗?”顿了顿,觉得措辞又有些问题,道:“或者说,是我用虫蛊诱惑的你们大将军。”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奇怪,爱可以让一个人勇敢,同样也会让一个人懦弱。”鄢九歌笑着摇头,道:“我应该谢谢你,景和哥哥在边关本就没有家人在身边,他会孤独,同样也会害怕,毕竟当初他离家的时候,也才十五岁。谢谢爨翀哥像家人一样,陪在哥哥身边,不离不弃。”

“至于你说的虫蛊,我不懂,但也听说一些,苗疆人善用蛊术,但我相信你,你不会对哥哥用蛊。”

爨翀抿唇轻笑,像是忽然明白为什么太子和那个世子会喜欢她,毕竟不是谁都会像她这般豁达看的开,也并不是谁都能像她这般,不会带着厌恶诋毁而牵连其他人。

从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会将他看成另类,除了江景和外,这里他遇到的每个人,至少都没有把他当成另类。

足够了,这些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那又怎么样,他也快娶妻生子了,我又算什么,拿不出手,更无法公布于世。”爨翀继续手上动作,将剩下梅花修剪整齐插入花瓶,摆放在江景和平日里常坐书桌前。

鄢九歌端起桌上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掀起的眸子看了眼爨翀并未言语,有些事,还是要爱人亲口说的好。

“你哥哥今日去哪了?”

鄢九歌喝着茶道:“去宫里了。”

简单明了,爨翀木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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