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2)
第 67 章
甲板上只剩下傅寒松一个人。
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十分宁静,水面偶尔层叠起浪花,在阳光下泛起粼粼波光。许久后,水天相接的地平线吞没最后一丝火烧般的金色。
白天轮换黑夜。
傅寒松就这么在甲板长椅上躺了一天。
他满脑子都是安玉溪,安玉溪安玉溪,想他想得发疯。
他有多想安玉溪,胸腔里就有多空洞,何止心脏被挖走,整个身体都是空的,可又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器官都在,否则为什么疼得每一处脏器都在发颤。
“安玉溪…。”
他轻唤,如呢喃。
可是那个人不愿再见他,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那些人再像都不是他。
他坐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围栏边,夜晚的风吹来阵阵呼啸,耳边隆隆。他伏在栏杆上,宽阔的肩膀松垮耷拉,月色下的背影有说不出的寂寞和可怜。
傅寒松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副模样,为了一个男人,抛开所有联系,出海疗伤,不修边幅,成天用酒精麻痹自己。
可是有用吗
一点用没用。
何止没用,每天想回去的念头与日俱增,安玉溪说笑的模样,斗嘴的神情,累到靠在自己怀里睡着后的乖顺,那些相处的画面不停在脑海里如走马灯掠过。
每一遍,都在加剧他疯狂的想念,在想念之上是心如刀割的绞痛。
真他妈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念头闪过时,他已经翻出了围栏外。
死不了也该把脑子洗一洗,在水里泡一泡,不然真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游轮豪华,设施齐全,游戏散了后,丁陆和王明轩几人打了场高尔夫,接着推牌九,晚上八点多后再没扛住,因为前一晚一群人喝酒通宵了,大家各回各房睡觉。
差不多九点,丁陆被电话吵醒。
朦胧中看了眼来电。
“许少”两个字让他陡然脑海清明,张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起来,快速揉了揉惺忪睡眼接起电话。许少是打来找傅哥,他穿上拖鞋去傅寒松房间敲门,敲了会儿没人应想起来可能还在甲板上。
来到甲板上,只听噗通一声,什么落了水。
“傅哥,傅哥许少电话你要不要接一下,”丁陆往白天玩闹的地方走去,半包围结构的皮质椅子上空无一人,借着稀疏星光看到桌上剩下的几瓶酒都没了,猛然联想到刚才的落水声。
哒哒哒,拖鞋急速冲刺到围栏边,天黑,距离海面太高看不清什么。
但某个直觉极准。
“来人!快来人救命啊啊啊啊——”
“傅哥跳海了,他妈来人!!!”
丁陆疯了一样大叫,甩了手机跑下层找人,他会游泳,但菜鸡得很,没学过海里救人,一帮人闹哄哄冲上甲板,王明轩的裤衩穿了一半,还有一半提在手里边跑边穿,其余人不妨多让。
“快快快,救生船,救生圈,赶紧救人啊——”
“救生员!哪个是救生员!”
“傅哥要是出事,咱们都得跟着玩完!”
丁陆吼得急赤白脸,晚上风大,更是提高了嗓门,声嘶力竭,甲板上一团乱。
出海这些天傅寒松天天喝酒,谁都看在眼里。别说醉鬼,正常人掉下去都是九死一生。
傅寒松被救了。
浑浑噩噩中发觉有人在按压他肚子,咳嗽着吐了几口水,耳边好几道声音杂七杂八,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有了些白色物件,看着像天花板。他没细究,脑子头疼欲裂,任由人随便折腾后睡了过去。
真正清醒是两天后。
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扎了针,头顶吊水无声滴答,床边坐着一个贵妇人,红着眼圈看着他,见他醒来又是一顿哭泣,纸巾抹着眼泪。
傅寒松扫了眼吊水的瓶子,视线落在母亲身上。
他无所谓道: “我不是还没死吗。”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等你死了我哭也来不及了,你怎么这么不惜命,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你还是你吗,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姚淑慧狠狠拧了一下儿子胳膊,再狠的也下不了手。
傅寒松仿若无觉。
姚淑慧摁了摁眼眶,舒口气,气儿子没出息,却也无可奈何: “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你不想订婚就不订了,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你要是还想和那个叫安玉溪的结婚也不是不可以,你想结就结吧,我们不拦你了。”
“有什么用,”傅寒松想扯扯嘴角,可牵起的只有一片苦涩, “他看不上我,你儿子不是人民币,不是人人都喜欢。”
姚淑慧叹气,又说: “既然这样,你还不如订婚。”
傅寒松轻飘飘说: “那我再去死一次。”
“你…。。”姚淑慧无话可说。
病房被敲响,傅寒煜来了,带着五岁的儿子,姚淑慧被劝了回去休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趴在病床边看自家小叔,眨巴着眼睛问: “小叔叔,我听爸爸说,你不小心掉海里了,你现在身体好点吗”
“不太好,呼吸很困难,”傅寒松斜睨一眼大哥,没搭理他,但小朋友无罪。
“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哦。”小男孩说。
傅寒松回答不上来。
还能好得了吗
每呼吸一下都在痛。
第二天,丁陆和王明轩几人陆续来看他,他嫌烦,全打发了。当天顾钧也来病房坐了坐,安慰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送了一打眼刀子,自己老婆追上了就不顾兄弟死活,损得可以。
许少淮来的时候,傅寒松睡着了。
并不安稳的睡梦中,他仿佛听到少淮和他说,安玉溪也病了。
他的小溪病了。
这句话回荡在脑海中,他猛地坐起来,此时病房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傅寒松顾不上拿件外套,踩了拖鞋就出门,跳海后丁陆把他送到医院,医院又将他转回彭市,他现在离安玉溪也就三四十分钟的车程,不过车子没有,他大步出医院,步行前往榆清路,高大的男人穿着病号服行走在路上难免引人注目。
可他管不了这些。
他站在公寓楼下,望着安玉溪所在的楼层,心里直骂自己是个傻B,他堂堂傅家公子,走哪儿都有人捧着,现在却眼巴巴站别人楼下。
可是那又怎样。
换不来安玉溪的丁点喜欢。
只有厌恶。
“你还不明白吗你哥让我离开你,只是一个契机,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当时的话尤在耳边,一字一字扎在血肉里,他望了半晌,身影渐渐隐没于黑暗。回到医院是后半夜,他在医院死不死活不活地住了一个星期,直到护士委婉地告诉他真的可以出院了他才离开。
姚淑敏带着大儿子亲自来接他,结果扑空。
傅寒松去了离医院最近的一家4S店,刷脸提了车: “回头去我住处刷卡。”
“好勒,您的信誉我们肯定信得过,那改天来之前我先电话联系您,”经理捧着签好的购车合同,客气又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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