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姚玉(5)(2/2)
我刚以得胜的姿态对他付之一笑,陆侍郎又有准备地说出下一句,仿佛一个炸弹一个接一个地朝我丢过来。
“娘娘您这句话说得不似可妥,微臣记得当初娘娘还是赵娘子时就已经答应做臣的妾室。”他故意停顿不往下说,反而扔给了每个人一声炸雷。
诸葛荀最先坐不住了,手上用力在桌案上一拍,震的桌案上瓷器都挪动了几分,脸上阴沉可怖,怒道:“陆侍郎你竟敢对俪宸妃出言不逊,敢肖想朕身边的爱妃!”
陆侍郎面色一惊,膝盖噗通跪了下去,微微老矣的身子跪在那里摇摇欲坠。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的信件,双手奉上,颤巍巍地道:“臣不敢说谎,微臣手里有一份纳妾的文书呈给陛下看。”
我望着眯缝了眼睛,心里头已经一头雾水,出宫多年,还有人专程为我写文书,还是纳妾的。
当年,走往江南路过陆府的时候,陆老侍郎是跟我打过照面,但我嫌他老气色眯眯的,实在不堪做令人敬重的老年人,我那时候极为反感,先拜见了陆夫人,好在陆夫人是个醋坛子,愿意劈一个外宅间的破院子给我和两个孩子暂时安置,直到将元氏的花园谱设计好了,交给了陆府上,陆夫人才放了我们走。
我站在诸葛荀身侧,低头看他修长手指撚着文书一张纸,上面洋洋洒洒几行字,最后落款的确是写我“赵妗”,可惜是个象形文的。
诸葛荀了解我的文字,惯来先写简体字再翻译成象形字。
一道目光与我对视,我才从纸上落款的名字挪开,撞进了诸葛荀意味深明的表情。
我也回馈意味深长的目光,手指屈起地磕在了落款字上面。
诸葛荀只听一个响声,便明白过来了,其中一定有着猫腻。
但诸葛荀并不急于答话,而是正襟危坐地转眸瞄我问:“爱妃,你可有话说?”
他毕竟是王朝里的帝王,即便有心为我说话,但他想要我一个令所有人都信服的话,才能压制住朝廷里起小动作的人。
我在心里微微轻叹一口气,心道:“这宫里的生存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这还要听我解释,还要我举证说服所有人。”
我后退几步,朝诸葛荀深深一福:“陛下,您觉得,以臣妾性情,看得上要做我爷爷的成为男人吗?”
“咳咳!”
“咳咳噶——”
我起先看到诸葛荀听了我说一句,猝不及防咳嗽两声,接着陆侍郎也防不胜防地咳嗽。
我对陆侍郎咳嗽宛如破喇的声响,眼里猛翻白眼,胸膛里恶心劲也犯了。
就这,还想在年轻气盛的君王面前抢我这个女人,一个暮气沉沉、老老腐朽的老人了,老年生活不好好过,非要在年轻人面前掉老年人的脸子。
“哦,臣妾还想起来了,灵儿曾在我回宫的时候,还问我那个姓陆的侍郎都快做她太爷爷了,却以爷爷的辈分娶臣妾这个孙辈的,这不有违常理吗!”
“臣......咳噶........娘娘您........”
我冷脸侧对陆侍郎,冰冷问:“陆大人嫌本宫说话难听,是吧?您觉得本宫难听,为什么不反省一下您说的这些话实在当着所有人的面,与侮辱本宫有什么区别吗!”
“不是,臣.......咳咳噶,臣不是.......噶噶.......不是这个意思!”陆侍郎咳得不能自己,咳得说不成一句话来,匍匐在地上哀求:“望陛下明鉴,明鉴啊!”
“朕怎么明鉴!”诸葛荀手拍在案上,差点将文书一纸页拍皱戳破了,他几乎也不想看到纳我妾的文书存在。
他跟我想法一样,对方陆侍郎确实对我异想天开!
“陛下,臣有话要说。”陆侍郎眼看快要吓得晕了过去,身旁姬太傅淡淡出声。
“姬太傅你说。”诸葛荀目光剐了一下陆侍郎,然后想看姬太傅怎么说辞。
“陛下,宸妃娘娘,臣以为按本朝律法,男女婚嫁娶妻纳妾没有年龄限制,即使陆侍郎年方六十想纳小妾的想法都十分正常。再说元宰相在府里,年方五十纳了年芳十五的小妾都有,不仅元宰相,高尚书也娶了高门大户家的过门做继妻也才十六岁不过尔尔。”
我以为姬太傅会为陆侍郎说些什么,也预感到他会说这些,没想到把现今王朝说的这般赤8裸**裸,一丝不剩。
我听不下去了,擡手捂了捂眼睛,嘀咕道:“真是坑脏彻底,这话他也说得出口!
“好吧,不谈朝廷律法,说说宸妃娘娘当初陛下登基之前,您又为何急着出宫,又为何流浪在外?”姬太傅换了一种问法,我知道不只我还是陛下都觉得姬太傅那一段话显然不成立,无法给陆侍郎开脱肖想陛下身边女人的嫌疑。
“姬太傅,你要了解一点,当初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逼进宫里,本宫正被哀帝抵刀威胁,当然本宫也不知情,宫里面乱糟糟的,我哪来的神仙本领去预知过来救本宫的是陛下呢?”
“那么,娘娘您跟前朝哀帝..........”姬太傅问了一句,听起来刻意卡住,显然是问给陛下听的。
这一通旁敲击侧,搞得让我和陛下心有隔阂而挑拨离间吗?
这手段,我一眼能看出来,估计诸葛荀也看出了姬太傅挑起话题的门道。
不过,看前面一个个的出口成章宛如一根刺一般,生生地扎进陛下心脏,我恍然上位者许多时候过得还是挺不容易的,上位者需要安抚压制各方以及朝廷上的所有人,他才能把皇帝的位置坐下去。
这次,我不打算让诸葛荀替我出面了,我是姚首长的女儿,最值得得意骄傲的女儿,这点场面我还是能撑得住的!
“本宫跟哀帝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昂起头,不卑不亢地扬声道,说得每个人脸上都震惊了。
“这.......这.......从何说起呢?”陆侍郎见缝插不进去,明明以为他和姬太傅有备而来,结果被我扳了一道,显得我比他们的证词还胸有成竹,击溃他们。
“对,玉儿同朕一样,痛恨哀帝不为人道,残害无辜。”诸葛荀安慰地伸手拉住我的手握紧,对姬太傅和陆侍郎冷冷愠怒:“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揭朕和宸妃的伤疤,是吗?”
“臣等不敢。”姬太傅再高傲的欣长身板跪了下去,双手交握,无比虔诚认真地慎重道:“臣不过问一个事实,并未想过要揭陛下和宸妃的伤疤。臣只是觉得奇怪,哀帝最后一息茍延残喘之时,陛下为扳倒昏君祸国逼进哀帝宫里,才有了今日干干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臣想着,宸妃娘娘身在宫外是不是应该能感知到了”
一旁,颤颤巍巍不敢说话的陆侍郎好像被姬太傅一句话提点了,附和问:“对呀,宸妃娘娘出宫不久应该晓得的,为何娘娘自己提前知道而不赶紧回宫与陛下团聚呀!”
“还有,陛下登基改朝,全国百姓不日几天都知晓了的,纷纷祝贺陛下为贤君英明治世。”姬太傅微一蹙紧眉头,转向我时,一副不得要领地怀疑问:“那俪宸妃您远在宫外,即便住在偏乡僻壤里,也应该知晓一二的呀!”
“所以,姬太傅和陆侍郎到底想说什么?”我问道。
虽然我洞悉了他们二位大人心里那道小九九,但我乐于去欣赏耐心等待他们说出下一句话,否则接下来我更没法扳倒他们对我诽谤、龌龊的言论。
姬太傅没有立刻说出来,反而去看诸葛荀的态度,而诸葛荀侧头看我一眼,脸上几丝担忧,目光紧紧观察我脸上变化。
“回陛下,臣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陆侍郎缓了口气,恢复了刚开始的义愤填膺,说道。
诸葛荀微朝我倾身,低声问:“玉儿,你觉得呢?”
我对陆侍郎扬了扬下巴,低头对诸葛荀道:“既然话都摆在桌面上说了,外边的人也都该知晓我的事了,不如现在当面说个清楚,谈个输赢也好。”
诸葛荀支吾犹豫了一下,口气透着不忍心:“可朕不愿意,也不想别人再拿你过去的事说伐。”
我垂眸看诸葛荀,道:“如此以后,朝堂上的那些官老腔们更拿这个事逼你做不想做的事,二者选一,我想你也会跟着我硬着头皮跟他们当官的争个输赢。”
诸葛荀对我眨眨眼,眼里在说:你这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了吧?
我泠泠别开眼,意在告诉他:我也不确定。
“别逞强。”他低不可闻地告诫我。
“陆侍郎,到底什么事,别卖关子。”诸葛荀低头看着桌案上一介文书,蹙紧剑眉,手指屈起敲在上面,一重比一次还重地敲进了每个人的心脏。
似在警醒他们,也似在警告他们,否则他也不是吃素肯放过他们。
“启禀陛下。”陆侍郎见陛下开口,以为有戏,贼眉鼠眼的目光刻意往我这里轻飘一眼之后,眉眼弯弯宛如胜券在握地笑了一下。
微一肃,陆侍郎沉声道:“臣听朝廷里所有大人都在议论王光禄家的公子。说宸妃娘娘在宫外,曾杀死了王光禄勋家的大公子。”
诸葛荀沉默一瞬,擡手压下桌案上的纳妾文书,紧紧握拳抓皱了纸面上,低沉道:“这些朕都知道,不必再说!”
“可........可是,宸妃娘娘在宫外真的杀了官勋家的公子,这按律法来说该拿她缉拿归案,到现在大理寺卿里都有宸妃娘娘当年盗用赵娘子身份杀人的案宗。”
“朕不是说了吗?此事不算,况且俪宸妃现在姓姚,不姓赵。至于赵妗这个名字,现在也无迹可查了!”诸葛荀烦躁地变换一个姿势,不耐烦地瞪向陆侍郎。
“可是.........可是现在王光禄家的已经联名所有大臣要上奏弹劾俪宸妃——”陆侍郎急急地说着。
“陛下。”姬太傅出声拱手,依然一脸秉公办事虔诚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了陛下和国运,若不把这件事让宸妃娘娘当面说清楚了,陛下在朝堂上势必被那些人牵着鼻子走。”
“宸妃,要不你先回宫,这事由朕替你解决。”诸葛荀转向我时,一脸不忍我被牵连进朝堂上的纷争,忍不住叫我提前离去,他想为我殿后。
我跟诸葛荀还没说完话,姬太傅出了坏头,说道:“陛下,让俪宸妃留下,此事确与她相关,臣跟陆侍郎此次前来,就是让俪宸妃在场才肯说的。”
“放肆!”诸葛荀擡手用力往案上拍去,把桌案上文书都拍扇飞了,怒道:“姬太傅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朕赏识你这个家族和你的才识,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被诸葛荀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想缩身,想找个缝钻进去,我最不喜欢看他训人的场面,那训起起人来还要见血的惨状。
“陛下明鉴,请息怒,听臣一言,若不解决俪宸妃在宫外杀一勋官的公子,整个朝廷都视俪宸妃为妖妃,到时候陛下想护着她也不能了。”
“荒谬!”
啪地一声,诸葛荀气得额角青筋暴露,他操起桌案上一茶杯往二人面前掷去。
我见场面不可一发收拾的地步,就算我想缩脖子也不能了,带上勇气,上前一步,伸手轻拉诸葛荀袍角,怯怯低低地求道:“你.......你别气伤自己身子,且先听他们二位怎么说吧。”
一到这种时候,我劝架总是词穷,说话不利索,还发抖,显然陛下训人,我就不该硬着头皮在场呆看着。
诸葛荀黑脸一线,回头瞄了我一眼,屏息缓几口气,抖了抖宽袍,憋着一口浊气,生硬地坐了下来。
“姬太傅既然有话要说,就对着本宫,把你们心里头那点弯弯绕绕小九九全部给本宫倒出来说,本宫倒要看看,你们二位葫芦里面卖着什么药!”
姬太傅愤着一张脸紫红地微瞪我一眼,嫌我说话粗俗难听,也或者我的话真说出了他们伪暗的心声。
“启禀陛下,有句话说杀人偿命,俪宸妃在宫外杀掉的公子更何况是贵族勋家的公子。”姬太傅冷冷陈述道。
“何为杀人偿命,姬太傅你是不是存心避开本宫杀人这件事的背后的关键点,本宫为何杀了官勋家的公子,这个症结你也不去查一查吗?”我也不示弱直捣进问题最关键的地方,或许可以一击致命。
“臣和陆侍郎派人去大理寺卿问过,说俪宸妃当年逃出宫时,被光禄卿家的公子当成路边乞丐,又见那女乞丐长得诱人,就........”陆侍郎支吾瞄一眼诸葛荀,又带着色眼瞄向了我。
“强(;奸,是吧?”我不卑不亢,替他们将这个丑陋伤人侮辱的词从嘴中说出来。
“玉儿!”诸葛荀最先听不下去地擡头,瞪着我,轻轻摇头。
“陛下您看,这可是俪宸妃自己说的,臣与姬太傅并未这般想和看待。”陆侍郎隐下“呵呵”的笑意,捋了捋胡须,道:“俪宸妃说的可不是这般措辞,应当说王光禄卿家的公子想对娘娘用强未遂,被娘娘趁其不备而下了杀手。”
“陆侍郎的意思是,本宫当初就活该被王光禄卿家的公子强:;奸到底,是吧?”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李侍郎脸色一变,也急了,正要辩解,我没给他机会。
“到底什么意思?说女子贞洁自好的是你们男人定的规则,说女子在被陌生男子用强割掉自己被沾辱的部位,也是你们男子定下的,还说既然被奸污了,女子应该自立牌坊把自己杀掉的,也是你们男人提出来的。本宫要问,在王光禄家的公子在想奸污本宫之前,本宫提前预判了你们男子提出来的这些致命结果,我出其不意将王光禄家的公子反杀,而我没被公子碰到一丝一毫,只是自当防卫才出此下策,下了杀手,请问本宫这么做何错之有?本宫不过是保护住了你们男子制定的女子要贞洁自好这一条吗?”
“这.......不........总之俪宸妃当初就不该逃出这个宫,否则也没了那些事!”陆侍郎词穷地憋出这一句话来。
“按照陆侍郎的意思,话里话外就是说王光禄卿家的公子应该强;;奸别的女子,我逃出宫去就是撞王光禄卿家公子就该倒霉了,是吗?还是说,坤朗昭昭,在这个王朝里竟然因为一个王光禄卿家的公子奸污了哪家女子而无能为力,就眼睁睁看着王光禄家的纨绔好色的公子强::奸别的女子,而你们这些当官的站在一边旁观取乐吗!”
“俪宸妃慎言!”姬太傅高声打断,说道:“哪有女子这么说自己不堪,简直有违妇德!”
姬太傅这一段话,不仅及时制止了我,也给陆侍郎壮胆子。
“何为妇德,姬太傅以为妇德的本意就该被像王光禄卿家的公子,备受公子们侮辱的时候,我们这些妇德就该逆来顺受,给那纨绔公子自送枕席,主动挨.......懆吗?”
“俪宸妃你这话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不堪入耳啊!”陆侍郎听了,忍不住擡手捂住了耳朵叫唤。
“现在知道难听了,有辱斯文了,开始你们进来说给本宫这件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们自己说的话也有辱斯文,不堪入耳啊!”我忍不住拍在案桌一角,愤道:“你们只知道本宫杀了王光禄卿家的公子,却不知道我出宫半个月已经有了身孕,为了生存,为了活那一口气,本宫不得不在路边乞讨过日,可倒霉的遇见了王光禄家的公子饥不择食,专挑我这个孕妇下口,本宫当然有权利保护自己生命的安危下,自当防卫杀了那王光禄勋家的公子。难道在你们当官的眼里只有当官护官以及官家后代的律法,却不管不顾底层百姓受到了侮辱生命的威胁,难道以本宫这种在宫外连最底层的乞丐在你们当官的眼里不是命了,是吗?”
这一会儿,所有人全部都安静了,我等了一会儿,那跪着的两个人,陆侍郎满头是汗,看起来这一场辩词他似乎输了,而姬太傅虽跪着,上身却板得直直的,显然他觉得我说的不仅不堪入目,还不能够令他信服。
“不知陛下对宸妃娘娘说的这些作如何说法?”姬太傅把炸弹转而丢给诸葛荀看。
诸葛荀深望姬太傅和陆侍郎两眼,然后转向我,一脸惊诧地瞅我,显然我说的那些词果真不堪入耳。
不过,他转过头来,严肃地黑脸沉声道:“朕说过,俪宸妃之前的事,朕要一笔勾销,倒是你们自己旧事重提,这不揭俪宸妃和朕的伤疤吗?况且那个王光禄卿家的,朕早就看不上眼了。你们这些倒好,顶撞俪宸妃,却护着伤害俪宸妃,侮辱俪宸妃的那些人!怎么,是嫌俪宸妃身边没个男人照应,还是说你们忘了俪宸妃最初怀着朕的龙种,抑或是也把朕当初才是俪宸妃的男人,这件事你们也忘了精光!”
“陛下,臣听说,俪宸妃在宫外生着的龙凤胎乃是死了的男人,而俪宸妃当时还是赵娘子身份之时,已经是个寡妇。”陆侍郎道。
“朕就是俪宸妃死去的那个男人!”诸葛荀拔高了音量,道:“当年朕在逼宫之前一个月已经与俪宸妃情投意合,两相和好,甚至男欢女爱这些都成为了事实,才有了俪宸妃在朕逼宫之时混乱之际,逃出哀帝手里,趁乱逃出宫。但朕从始至终确实没有告诉过俪宸妃,朕就是前朝太子,而俪宸妃一直以为朕的身份只是太子身边的一名下属!”
“这........陛下怎会知晓?”陆侍郎慌了神色,眼看自己的言论一击而溃,不得已转头朝姬太傅投来求助的目光。
姬太傅抿紧唇,一言不发。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对这一场辩论做了点评,道:“有些人就是闲得难受,眼睁睁看着如今在陛下统领这个王朝盛世太平,总有些人非得祸祸回哀帝时见不得光的日子,这种人可真是居心叵测,不择手段啊!”我转头对诸葛荀,说道:“陛下,看来有些人真见不得你坐在龙椅位置上的好呀!”
“陛下,臣.......臣.......太傅,太傅你说句话呀!今日......今日不是姬太傅你叫我过来一起向陛下说俪宸妃这些往事的吗!”
“原来是姬太傅出的主意。”诸葛荀眯了眯不善的目光,擡手猛拍桌案上道:“来人,将两人给朕拖出去,等候朕的旨意发落!”
进来四个禁军侍卫,八个太监,纷纷上前去拉拽拖陆侍郎和姬太傅。
“陛下,陛下!”陆侍郎彻底慌了,引得诸葛荀凌厉地剐他好几眼,刀刀致命。
“等等。”前面几个人停了动作,陆侍郎希冀地投来目光,诸葛荀冷冷地开口:“陆侍郎不是喜欢娶十几岁少女纳小妾吗!朕满足陆侍郎,朕记得陆侍郎府里有数名不到十五岁的女儿,朕这就下旨给陆府的女眷指个婚,陆夫人的长女就嫁给邕王去吧!”
“不不,陛下,臣府里头的女儿都还没到嫁人的年纪。”陆侍郎求饶,诸葛荀视而不见。
“陆侍郎胆敢打朕身边俪宸妃的主意,朕还能要忍气吞声?真不把朕放在你们眼里了。多说无益,就这么定了,还有剩余陆府未到嫁龄的女子,朕都把她们娶配给高官重臣的家父,或许他们也需要陆府里这样高门大户的女子做他们府上的女人吧!”
“不——不要,陛下啊,臣认错,臣向俪宸妃认错。宸妃娘娘,臣不该打您这趟主意,臣.......臣也是听姬太傅唆使的!”陆侍郎见求饶不成,改反咬一口姬太傅。
而姬太傅自始至终缄默无言,似乎他知道自己日子已经到头了吧!
“给朕都拖下去!”诸葛荀恨声道。
等屋子都静下来,没有吵吵闹闹,只有我和他的时候,我不知怎么腿软地坐在了地上,感觉浑身疲惫不堪。
“玉儿!”诸葛荀听到我一丝动静,转头看一眼,惊了一下,擡脚快步走过来,扶住了我。
“玉儿,你没事吧?”
我轻轻摇头,缓了口气道:“到了今天,还有人揭开咱们伤疤看看,谈笑风生地调侃,真是没有人情味啊!”
“玉儿,你放心,这事朕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朕自会给你讨回公道。”
我擡眸,望进他决心的眼眸,问:“他们说了我这么多不堪,你不觉得生气吗?”
他看着我默了一瞬,点头:“心里头很生气,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当初你逃出宫去,并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逃出去情有可原。不过.......”他微一凝眉,思忖一瞬道:“朕想那时登基之时,宫里宫外整个王朝都知晓了,为何你还是没有回宫?”
看,这就是姬太傅和陆侍郎留下来的后遗症,让诸葛荀这个上位者对我起了一丝疑心。
“想当初,我蛮佩服我这一世的父亲力排众议也要站在你即将被废的太子身边,顶着你亲生父亲和长孙氏追杀,才保住了你一命,才让你做到现在皇位,开国盛世,百姓安康。”我点点头,语气中无不感叹道:“我佩服父亲这一世即便为了保住你而牺牲做到了问心无愧。我也一样,有时候我也奇怪,为什么一遇上重大的事,我就非要一头走到黑,明明知道前面许多荆棘,我也要忍着疼痛跨过去,这便是我遗传了父亲不屈挠的个性吧!因为我也这么认为,我所做的事,不管为了自己安危而反杀王光禄家的公子也好,亲手解决哀帝的人命也好,我只有一点,若有人强迫我不愿做的事,即便是威胁到我性命,我也会义无反顾问心无愧而反杀那些伤害我性命的人。”
“我父亲有句话说得很对,父母在时,我可以做温室里的花朵,让他们保护;离开父母之后,外面的世界险恶坑脏,全部需要我自己学会成长承受这一切,去面对命运抵抗,没有人帮我,我只能靠我自己。”
“即便你对我承诺会保护我,我也会同样为了你和我,在咱们不被受到伤害的前提,我依然问心无愧去保护我们自己,无论什么手段,只要我们安全健康,这些狼豺虎豹也会离我们远远的,因为只有强大自我,他们才不敢威胁我们。”
“玉儿。”诸葛荀深情脉脉望着我,伸手捧住了我的脸颊:“朕爱慕你,也问心无愧。”
“嗯。”一行清泪话落在他指间上,我轻轻地点头,伸手覆盖住了他手背上。
“玉儿,你愿意接受我的爱意吗?”他虔诚地问我。
我噗嗤一笑道:“跟你都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你到现在才问我这些,会不会晚了?”
“这么说你接受了朕的爱慕之心。”他眸光里星星点点,期盼着看我。
我缓缓点头,无言胜过有言。
他一把将我拥进他怀里,搂紧了我,难以分开。
夜色渐渐地来了,夕阳渐渐地溜走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后一团绒蓝色的天际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