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姚玉(1)(1/2)
番外之姚玉(1)
啊呀!
一声惊呼叫唤穿破我的耳膜,瞬间我膝盖上的襦裙湿热了一片,隔着层层襦裙,我还能依然感受到水烫皮肉的麻疼,还有湿濡浅蓝色的裙洇晕成一团深色,又向下直达我裙下薄薄的夏裤,烫湿了我膝盖上。
我擡手扑开裙上多余水分,那上面热得烫我的手,心想:谁这么缺德,上来给我端来滚烫的水给我喝。
心里又一万分庆幸:还好我没喝!
“大胆,范美人你冲撞了俪宸妃,该死!”
我转头看站在我身侧面容秀气,却对着眼前人铁青怒目地瞪过去,嘴里颇有震慑地掷地有声,她一开口就让人心里无比颤栗。
她是一位女官。
我才从银州处理干旱水稻事务回来才一个月,就又到了夏天避暑时节,与诸葛荀分别两地一年之久,除却冬天的时候,他亲自出了宫换上老百姓的衣裳在银州与我汇合,一边与我温情小意享受民间风俗,一边关心银州局势和环境变化。
而我只负责银州环境、天气和水利资源与粮食的研究成果,而他负责银州牵连全国的政局局势。
我对政治方面不感兴趣,因为国家谁都可以有能力去管着,我只管别人都觉得累赘的工作。
开春时节,我的研究工作快进行到尾声,诸葛荀也要提早回宫,他想带我一块回去,可我离不开银州各地农田好不容易被我扶植的欣欣向荣的稻田和一应植物资源,他看着我除了心疼不已,与我不舍分开,但是宫里的事务同样也离不开他。
最后,他语重心长深深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我自己,务必小心,还把他自己身边得意的暗卫也拨给我,用来保护我,当然也防着我出门在外有什么不测,我跑或被别人拐跑。
到了春末,诸葛荀在宫里日日派人到银州请我回宫,甚至拿循儿和灵儿生病的消息唬我回去,怕我一时陷在宫外好时光,不想回去跟他和他的孩子们团聚了。
一回来,我被接到了避暑的上林行宫,与诸葛荀同住一个宫殿玉明宫。
噗通一声,随着浓郁的香气扑鼻冲了过来,地上的娇俏美娘哭哭啼啼,梨花带雨,要多惨有多惨。
“啊,宸妃娘娘,臣妾不是故意的,刚才臣妾散步途径玉明宫,不想撞见了娘娘您,想给您端茶倒水,结果前日我给陛下弹了一晚上的琵琶,手腕子到现在还没好利索,给您端茶倒水就一不小心撒了你一身。”
她哭得惨,但力气大得能说一长串的话来,我听着她在跟我道歉,可言外之意却怎么觉得她在痛斥我的不公?
我一句话还没说呢,她就来了劲地开始继续惨兮兮的。
“求宸妃娘娘放过臣妾吧!饶了臣妾这一回吧!”她擡起我见犹怜,直达人心软肋地一击,我心里莫名被她可怜凄惨哭红了双眼而心软。
可是一直以理综科占上风的我,对于感性不太感冒,因为这时候我还能分辨什么时候可以感性,什么时候可以理智。
所以我选择了极大的理智,才能不陷在她柔柔哭泣软成滩的错觉。
“哎,她谁呢?”我微靠向身侧的女官,擡手挡着嘴问道。
我瞧着她跪坐在地上,主观上可不是我叫她跪在地上,是她自己被我身边诸葛荀单独给我配的女官唬住了,吓哭之后跪在那的。
“回俪宸妃的话,她是范美人。”明明给我传达简短介绍就行了,结果女官还补了一句,生怕我记不住除了位分还要掺杂谁被陛下宠得最勤地位才算重要:“范美人今日盛眷正浓,陛下每月召幸范美人很多回了。”
我纳罕地瞄女官一眼,看她说完话脸不红心不跳,让我忍不住怀疑女官说着话是不是让我拉点仇恨,趁现在好好为难欺负一下我见犹怜的范美人?
“陛下喜欢范美人啊?”我轻飘飘地笑问。
女官以为我笑里藏刀,心里因为被范美人多了宠爱,我心里不痛快呢!
她很快垂下了头,不敢看我。
“你说每月宠幸几回才算盛眷正浓?”我问女官。
女官依旧垂着头,但微微朝我倾斜着低声答道:“陛下每月召幸范美人四回。”
四回,这叫盛眷正浓的意思?
不能吧!
按我的思路,天天与陛下腻在一块,不分白天黑夜才算盛眷正浓。
而范美人每月四回都是夜里与陛下睡一块才算盛眷正浓?
我摇了摇头,脑海飞快闪过“炮;友”这词。
陛下与范美人的关系顶多就是几夜承欢,互相解决那方面的炮;友才对。
这跟情侣夫妻关系,可不是一码事。
我发现自己似乎掌握了“三妻四妾”和“夫妻”之间的真正区别。
范美人是妾,只能承几夜炮;友。
而我是妻,诸葛荀天天想跟我腻一天,白天黑夜地与民间夫妻生活无异。
“那.......没事,不就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撒湿了我的裙子,你起来吧!”这种小事我没必要去纠结,也没必要跟范美人闹得谁更撒欢,谁就惹来男人心疼的。
可范美人就是非要闹出个撒欢的所以然来,坚持不懈地跪地不起,哭哭啼啼,泪流成河。
“宸妃娘娘,臣妾真不是故意的。”
“啊,我说了啊,你不是故意的。”我又纳罕看她,满脸的问号,有点感觉自己的白被范美人硬是描黑了。
“希望宸妃娘娘看在臣妾前几日给陛下弹琵琶累断了手腕的份上,不计前嫌,饶了臣妾这一回吧。”她哭噎的哭红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我在心里不禁惊叹:我好想做一回男人好好疼眼前的小白莲花。
“嗯嗯,饶你这一回。”想了一瞬,又无限延长期限,道:“不,以后无论你犯什么错,我都饶过你。”
其实我很想结束这种无病;呻;吟的假想自己是受害者的现象。
范美人哭到一半,忽地停顿了一下,俏脸娇红地一双欲落不落的泪眼看我,似乎在倒我说的话,然后慢慢咀嚼其中意思,最后慢慢消化。
“可是........可是........”她一噘起好看的唇形,我就深深暗叹好几息。
这不我安抚得不挺到位的吗?她怎么又哭上了!
范美人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啊?
非得听到我说一声打死你,你就乐呵呵地可以消停了吗!
“万一娘娘您见了陛下,千万别说是臣妾不小心打翻了茶,冲撞了娘娘您——”
苍天呀,大地呀,谁来救救我哇!
我仰头看了看天,脑子里混沌回放,忽然抓到范美人句子里“冲撞”一词。
“你去将她扶起来。”我对站在一侧无动于衷的女官吩咐道,擡起下巴点了点范美人。
女官不情不愿地瞄我。
“去啊!”我纳闷女官眼睛怎么这么不好使,我脸上有花有印还是怎么着,就催她过去扶一把。
女官微蹙下眉头,走过去,嫌恶地慢吞吞伸出了手臂去扶范美人。
范美人边哭边无视女官伸过来的手,反而她身后侍女见状,弯下腰,也围过来,看似侍女跟女官合力一块去扶范美人,可是中间那侍女横过来手臂去挡女官触碰范美人纤细的胳臂。
我坐这半天了,她跪在那里就是死也不想起来了。
我无奈吹了口气,似吹走浮在我额头上的碎发,懒意地站起来,缓缓走过去。
“我说了,不治你罪,我有什么好惩罚你的过错呢?不过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水,你至于坐地哭死哭活地不起吗?”
我弯下腰,伸手去捉住她纤滑隔着柔软轻纱的胳臂,握起来跟个软藕似的顺手。
范美人擡眸看我走近过来,我的影子在她眼里就像黑云压境似的靠近过来,她挂着泪痕,身上瑟缩了一下,往后靠向她的侍女。
她这个戏呀!
我心里无限苦楚地感觉到累,演成这么逼真,范美人平日里是不是特别爱演白莲花与绿茶无差别倒换的戏呀!
我都佩服她对演戏职业生涯的执着敬畏。
“你能不能起来,咱好好站起来,坐在那里好好喝一盅茶?”
我也没犯她,她也没犯我。
范美人自己倒做起了无辜受害者。
“奴婢请陛下安。”女官忽然直起了身子,后退一步朝我和范美人身后处,屈身行了宫礼。
我才刚触到握住了范美人手臂,将她要拉起来时候,她忽然挣扎了几下。
哭诉着语调颤抖,厚厚的泪痕蓄起来一层层泪雾,又成串地涌出来,俏脸无比惊吓惊恐道:“臣妾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求宸妃娘娘不要打臣妾,放过臣妾吧!”
我刚暗地里对范美人突如其来的绿茶翻涌猛翻白眼,男人的身影以及他的仪仗倾覆过来。
我转眸,擡头看到诸葛荀在宫女太监簇拥下缓缓走了过来。
夏日里本就闷热,他一走过来,我浑身的闷热感一下子变成些许清凉。
挡箭牌的来了!
我心里终是松了口气,手也撒开了范美人。
范美人立刻倒在侍女身上,脸上惨白,缓缓转头看向众星捧月的男人一眼,旋即呜呜哭着朝诸葛荀伸过手臂,哭哭啼啼直教人心里发疼:“陛下,救救臣妾!”
诸葛荀起先也纳闷看到我怎么和范美人在这里相遇,眼尾扫了一眼范美人,然后看向我,问:“这怎么个情况?”
我摊开两手,朝他耸了耸肩,耳边充斥着范美人哭嘤嘤,我一脸“不关我事”地对着诸葛荀摇头。
“陛下,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她一声“呜呜”地扑向诸葛荀月白常袍下摆,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被范美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诬告连连瞠目深感到震惊。
终于不再沉默,道:“范美人,我可没说这些你死我活的话。”转头冲向女官,道:“你给我做个证,我可没对她喊打喊杀的,对吧!”
女官垂下眉目,比我还冷静自持:“奴婢可以做证,宸妃娘娘刚才没有为难范美人,是范美人自己胡言乱语,非诬陷宸妃娘娘说要对她喊打喊杀。”
见女官出证了,我有了点底气,却也不放过另一个证人,对向范美人身边的侍女说道:“你刚才也听见了,我俪宸妃从始至终都坐在那里看着你家主子哭哭啼啼,不追究她不故意的错处,不就是打翻了茶水,至于叫死叫活的吗!这才芝麻粒大小不紧要的事,是你家主子弄得跟要死了似的宣判她自己死刑!”
“宸妃娘娘,臣妾自知有错,您也说过放过臣妾,为何到后来空口白牙,血口喷人!”范美人离诸葛荀最近,她自然扶柳一弱倒向诸葛荀脚下。
而我发觉被范美人描得越来越黑。
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
不等诸葛荀张口反应,我连忙赶紧退退退,道:“那个陛下你好好安抚范美人,天地良心,我真没有想要她死,是她自己非要说自己要死,跟我没关系——那个,我走啦,再见,不见!”
我赶紧转身,与女官碰了一下,女官吓了一跳,我急急绕到她身后,精准往另一处方向打算跑路。
才跑了两三步,身后有人拉拽了我一把,我手腕上被他一转一拧,我惊呼地掉头转了一圈,脑袋磕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
“嘶!”我吃痛起来,擡手摸上了额头。
“你跑什么!”头顶上,男人灼热的气息窜得我一脑门子热汗,听到他胸膛里传来愠怒震动:“要走也是她走!”
下一秒,范美人止住了哭。
而我怦怦跳的心脏这时候也落下个安静。
我轻呼一口气,感受到他双臂环住了我的周身之后,我忽然发觉刚才那一小插曲,很小的插曲竟然令我那么烦累。
温热的手掌抚过我额头,他嗔怪地关切起来:“看你一脑门的汗!”
紧接着,钱缪上前递了一张帕子,诸葛荀接过来给我脑门拭汗,一边絮絮叨叨:“方才御医找朕说了你身体状况,说你此去银州回来,身体又过度劳累了。”他语气恨铁不成钢地心疼道:“你说你瞎折腾什么!趁早收了尾,跟朕回宫好好过了年就歇着,等开春你再去银州看一眼收成,结果你非熬到前个月春末才肯回宫。”
我也极度委屈,脸挨着他健硕胸膛,隔着他衣料都能感觉到他彭彭的肌肉,道:“你不是日日担心到了冬季,银州会出现瘟疫吗?我怕瘟疫牵涉盛广,想提前遏制住,省得我提前回宫,还给你们做预防。”
他有理,我还有气呢!
才回到上林行宫,就有人立马给我下马威,还把莫须有的事情描黑栽赃我身上来。
“我知道你喜欢范美人,但天地良心!”我忍不住擡头,也学范美人一脸可怜兮兮,凄凄惨惨的样子,就快要挤出了眼泪给他看,伸手指发誓:“我真没拿她怎样,就想扶她起来,这个事就过去了。我还对她保证,以后她再在我面前犯错,我永远不会追究。常言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个道理我挺明白的,得人饶处且饶人。”
他深叹一口气,龙涎混合松木香气扑了过来,大手摁下我发誓的手,无奈又嗔怒道:“朕还不知道你的性子,怎么会凭空听别人对你颠倒黑白就信了。朕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无需理会她们,就算她们过来跟朕告状,朕也不理会,你就安安心心呆在这里,该吃吃该喝喝的,何须替她们解释!”
我点点头,回想他确实跟我这么保证过了。
“那你跑什么!好好给朕坐那,吃吃茶。”说着他拉了我的手,往我原先坐的位置走过去,站定,又坐在了我做过的椅子上,另一只手拿起我喝过的茶盏,含着我尝过的口印抿了几口茶水,问我:“什么茶,挺好喝的!”
我有点忿忿盯着地上的始作俑者范美人,低声悻悻:“绿茶。”
见我表情不好,诸葛荀了然承受我带来的不忿委屈,顺着我的话,点点头道:“是挺茶的。”
“又妖又茶。”我没好气地别开眼不看他。
他宠的都是什么女人,只会把事情弄得莫须有寻关注,我都替他感到眼瞎!
他砸吧了两口,声音突兀似乎感兴致的不是茶的香味,而是我在茶盏边缘上沾上了口印,这种明晃晃的暗示,让我心里咯噔地心脏漏跳一拍,忍不住好奇又瑟缩地垂下眼瞄他此刻的表情。
他没有擡眸与我对视,而是直直盯着仍旧跪在地上已经哭懵了的范美人。
“范美人你来玉明宫找俪宸妃什么事?”他冷声问着,直教人心里胆寒。
听不下去他第一句,我向来比较怕听到训人的口吻,想提前走开这里,也给他和她腾出地儿来,让陛下好好自由发挥训一遍范美人。
刚想扭身跑,手背上被狠狠捏了搓揉。
“啊!”我吃痛轻叫一声,又意识到这种训话的场景不适合我痛叫,不然我呆在这里又傻又尴尬起来。
诸葛荀擡眸侧瞄我一眼,等我抽出去的半个身子转正朝向他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把视线落在了范美人身上,大手跟玩似的把着我的手。
“陛下........”范美人注意到陛下的手亲昵地握着我的手,哭哭啼啼几声之后,始终说不出所以然来。
“你闹够了没有?”
其实就算别的才人、良人抑或是妃子贵姬过来找我,诸葛荀一概视为后宫那些女人都带着不怀好意接近我,他不认为她们过来找我攀谈是真的交心,反而是利用成分算计着我。
范美人哪里见过诸葛荀变了脸色,黑脸一线令她浑身胆寒颤栗。
“出去!”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厉声呵斥一声。
落在范美人耳朵里,仿佛平地响起一声闷雷一样深感到恐惧,她俏脸刷地白红变换,全身哆嗦地要从地上爬起来,又吓得难以站稳,又顾及到陛下下一秒又出声怒斥她。
范美人趔趄地站稳脚跟,嘴里颤颤巍巍地发着抖:“臣妾这就走,这就走!”
不当着我的面,罚她的罪,陛下已经对她无限包容了。
范美人落荒而逃地出去了,我感到手背上传来他温热地握紧揪着,慢慢与他擡眸的视线胶着。
不等我作什么反应,只觉他忽然用了力道,使我的胳臂完全被拽了过去,然后满眼天旋地转之后,臀部最先感知到他的大腿,我脑子立刻驱散了眩晕,清明地看到自己坐在了他大腿上,腰肢上被他大掌搂住了环了一圈,手掌摁在了我的小腹上,轻轻揉着。
他俊逸眉眼在我脸上细细看了一遍,伸手指屈起剐蹭我脸庞,“你瘦了,又没好好吃饭,是吧?”
“啪”一声,大手拍了一下。
我瞬间感到臀部被手掌打了地腰上绷直,身子往上弹了一下。
惊诧地看到诸葛荀嗤嗤地笑起来,我攒起细眉,来不及感受脸上烫烫的,一粉拳捶了他胸口上一下。
“你怎么这样啊!”这种暗示越来越浓,我心脏吓得怦怦直跳,眼光连忙左右顾盼,生怕我和他亲密举动又被谁看了去,然后朝廷又落下来参奏的本子逼他这个陛下就范。
一转头,女官恰好把头垂得看不见她的脸了,悄悄地向后挪,与我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你........人家都看见了!”我又一拳头捶向他心窝处,力道对于他看来依旧笑着没感觉到疼,而我眉头越来越紧。
诸葛荀歪头,越向我肩头后头,安抚我道:“没事,都是自己人。”
我才不管谁自己人,就凑上他耳边压低声:“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他淡淡一声,尾音有点缱卷,擡眸看着我,问:“回来这两天,陪朕散散心?”
想起,我跟他在宫内宫外分开了一年有余,我连宫中家宴和各种过节宴会,以及皇后和各个妃子的千秋宴都没参加。
诸葛荀对我这种妃子保密工作令我挺满意的,到现在朝廷以为我被陛下冷落了不受宠,无权势。
只是,我想起刚才的范美人,心里略有点不安。
忽地我感觉自己升空了,清明之时,看到诸葛荀抱着我往玉明宫走去。
“还是轻了,你多吃点,多长肉。”口气略有不满,但他眉眼看着我充满浓浓的情味。
又是一种暗示,而且越往玉明宫,他心里那点九九就暴露得明显。
“我喜欢瘦,瘦点好看。”我努了嘴,不再看他,而是看着前方玉明宫前边有一池荷花,粉白相间脱尘于绿荷。
“太瘦了不称手。”他越说越不正经了。
“诸葛荀,你声音能不能小点!”我没法再跟他配合说情话了,感到脸上烫得发麻。
到了荷花池,我才看清那里搭了一个凉棚,两边立着大伞盖,彰显帝王威仪,的点心。
诸葛荀把我放在凉席上,我正双膝一弯斜斜坐好,他也就挨着我坐了,让我靠着他肩膀坐。
忽地问:“不问我,范美人怎么回事吗?”
我一听,眼珠子特别想翻白眼,自古帝王对疑心病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本来我就默认古代里三妻四妾常态化,也逼着自己入乡随俗,这样自己不吃亏,人家也不吃亏,而且各自相安过着也挺好。
只一个范美人,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她,她也不是我,不过都是帝王身边过过嘴里的甜点罢了。
“范美人。”我由衷地赞赏地点点头,道:“她很美,我也爱上她了。”
他倏然收敛一半的笑容,笑纹慢慢淡化,眼里透着一股不知道气的还是揶揄地变换莫名的情绪。
我心道:他又来了,摆起帝王威严的谱!
我并不怕他龙颜一怒把我杀了,相反死过两回人,就不怕自己死后什么样子了,灵魂总归走向别处,与这一世无牵无挂了。
“你喜欢朕身边的美人?”他似是气得屏息,隐忍着不发,反而从盘子里拿起一颗苹果,握着小刀替我殷切地削苹果皮,每为我做这事他从来不假手他人。
“我也是美人,美人看美人,养眼。”
“我以为你下一句说跟范美人惺惺相惜呢!”他手上慢条斯理地削着皮。
“惺惺相惜倒是不必。”
他见我说话翻转很大,问:“哦,怎么说?”
我撇撇嘴,疑心病犯了就犯了,还要我说干了嘴唇,他自己从我这里找贴合他想听的话。
“男人身边三妻四妾都是常态,我都接受了,范美人她还没接受。所以我很疑惑,她到底容不容忍得了我这样的另一个美人常畔君侧。我没闹,她倒作妖地闹起来,那就说明她接受不了你身边有别的美人存在。”我伸手在他胸口的位置画圈圈地点了点。
他低头仔仔细细削着苹果,苹果皮被他削出了漂亮的波浪线,直直往下坠,就像星星一样挂着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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