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辰(2/2)
太后只当是唠叨,感叹若是傅九阖能赶着定远侯寿辰前回来便好了。
沈叔云苦笑:“母后,殊闲是去打仗,不是说能赶回来就能赶回来的。”
“哀家晓得,哀家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只是这么多年了,将军府总是空空荡荡,没半分人气,哀家倒是可怜他。”
太后即使说得再委婉,沈叔云也能听出来,她是想为傅齐办一场寿宴,以此来昭告天下将军府荣光尚在,待傅九阖凯旋而归,不至于无处可依,朝中局势应趋于理性,不能随风摇曳。
但定远侯藏身于将军府数年,自从痛失长子,次子掌权后便销声匿迹,似是隐于尘世,连先帝后来都不曾见过他几面,更何况是才登基一年的沈叔云。
他将想法告诉太后,太后也后知后觉。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太后只叹口气:“罢了罢了。”
“等到定远侯寿辰那日,朕亲自去一趟将军府为定远侯庆生,也算是昭告了天下,定远侯在朝中的身份地位时至今日仍无法撼动。”
沈叔云批红的手顿了顿,烛光有些暗,光影闪烁在他如月牙般纤细的手腕上。夜深人静,屋里沉闷的让人心焦气燥。
朱砂墨滴落在奏折上,沈叔云这才反应过来,将那点墨用帕子擦干,留下的红印若隐若现。
他从这小小的红印里看到了西北的戈壁。
情不自禁的,如往常一般,他又在宣纸上写下了“殊闲安好”。
此去已数月,何日归都西北天寒,郎君切记添衣。明日伯父寿辰,我自当替你去尽孝。只是不知伯父性情如何,爱好如何。今夜忧思难眠,只道是紧张,若伯父芥蒂于我,又该如何……
他不知道写了什么,只是越想越乱,像是不慎混进了琵琶弦里,扰得他不知南北东西。
翌日一早,沉双瞧见沈叔云憔悴的脸时心里一揪,生怕他夜晚着凉染上了风寒,不顾阻拦为沈叔云唤来了太医,在亲眼瞧见他喝下一碗安神药时才放下心来。
“凌子瑜说的没错,陛下定会为着这事难以入眠。”
沈叔云两眼一亮:“他回来了”
“没,还在去边陲的路上,他走之前让我务必照顾好您,他比我了解您。”
“都差不多,怎么还比上了,”沈叔云问,“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陛下说定远侯不喜金银,属下就备了些药酒人参这些养生延寿的贵重物件。”
“哪来的”
沉双为沈叔云掀开帘子。
沈叔云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此刻凌子瑜正在飞奔向边陲的路上,突如其来的一阵邪风吹得他渐生寒意,感觉好像有人在打他收藏品的主意。
将军府冷清惯了,姜年跟着沈叔云吃胖了一圈,门外的侍卫见了他都愣了一愣,仔细看才发觉这竟是定远侯最疼的小近卫。
沈叔云刚下马车,管家刘申便扑跪在了他面前。
“陛下来的这般突然,侯爷身体不便来迎圣驾,还请陛下恕罪。”
沈叔云亲自扶起他:“哪里的话,定远侯身体不便,朕去找他便是了,再者,今日是定远侯寿辰,不要这么拘束,有刹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