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1/2)
中毒
刘申没见过新帝,只知新帝还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本以为至少会带着些稚气,不曾想竟如此稳重成熟,不失端庄大方。
刘申在心底默默为侯爷高兴,大瑛的江山并没有所托非人,即使在这幽深宁静的将军府,也能安心度日了。
沈叔云今日穿得单薄,出门时日头正足,此刻也天晴日暖,只是将军府里出奇的寂寥冷清,年前的落叶从花圃里吹至窄廊下,清脆的破碎声格外清晰。下人都零零散散的跪着,面色冷淡,毫无人气。
莫名的阴冷让沈叔云浑身不对劲,沉双也觉察到了些细枝末节,除了刘申,这些下人似乎都像是提前知晓了陛下要亲临将军府似的,不仅如此,还冷静的让人汗毛倒竖。
傅齐正背对着沈叔云在院子里晒太阳。与其说晒太阳,不如说就是出来见见光。他惬意地倒在摇椅上,手边的小几上摆放着一壶茶,茶水已经凉了许久。
“怎么不给侯爷添壶热茶”沈叔云对刘申说。
刘申弯下腰:“侯爷一个人坐的时候,就喜欢放壶热茶,等茶凉,侯爷就该回屋了。”
“是陛下来了啊。”傅齐只听声就估摸到了七八,“老臣这情况陛下也晓得,不便向陛下行礼,还望陛下恕罪。”
他话音里没有半分歉意与真诚,反倒是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鞭策之意。沉双压下眉头,沈叔云却毫不在乎,唤刘申上了壶热茶,亲自为傅齐斟满。
“侯爷功过千秋,自是不必拘礼。”
瞧新帝态度依旧谦逊,傅齐不由得好奇,顺着沈叔云看过去,竟发现这孩子十分秀丽,像是捧在手心里勾勒出的玉瓷,连翩翩衣袂都让人不容忽视。
不经意间,傅齐目光多留意了须臾。
“侯爷今日过寿辰,殊闲远在西北为大瑛严防死守,这份孝义,晚辈替他尽。”
他并未支起皇帝的架子,反倒格外守礼,乖巧的模样让傅齐动了恻隐之心,招呼刘申让沈叔云落座。
“无所谓了,到了老臣这种境地,寿辰什么的都是虚礼,总归要死,不如一个人静悄悄的,伴着青灯古佛长眠。”
沈叔云轻笑着抿口茶:“殊闲挂念您呢。”
“他挂不挂念老臣,老臣自当清楚。”傅齐眉眼鄙薄,白须垂落,徒生悲凉沧桑。
“侯爷不忍殊闲步旧尘,看着他如今建功立业,难免会想到长子。”
刘申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傅齐而言,傅子望便是逆鳞,一个提都不能提的禁地,是一个足以让傅齐半生烂在阴沟里的手撩。
傅齐眉尾轻动,音色沙哑:“陛下想说什么”
“侯爷不必紧张,”沈叔云柔和地说:“晚辈只是想说,今时不同往日,殊闲亦不会同他兄长一样。重振将军府的重任在他身上,大瑛的国运亦在他身上,只要晚辈一日为君,便能保证他此生安稳。”
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沈叔云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同样坚定,字字如千金,掷地有声。
“大瑛不乏名将,这天下也不短英才,自古以来解甲归田安度晚年的将领少之又少,纵然陛下慷慨陈词,恕老臣难以茍同。”
傅子望的尸体至今未收,这不是沈叔云一两句话就能抹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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