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1/2)
剿匪
傅九阖脸色稍霁:“好,你今日受惊了,睡一会吧,日落前我叫你。”
沈初六点点头,不再说话。
姜延从仵作那来,见傅九阖一人立于檐下负手眺望,便过去呈报:“大帅,人确实是吞药自戗的。”
“事有蹊跷,这人不会是陆常兴安排的,更不会是那群山匪做的,”傅九阖皱眉凝神,“陆常兴要借山匪杀我,自然不会引火上身,那刺客今日也并非是冲着我来的,他更像是在引着我走,让这场被动的局变为了主动。”
姜延听得稀里糊涂,他试探着问:“属下愚钝,大帅可否说明白”
“我们此行只是为了捉拿刘红卫,刘红卫与陆常兴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陛下有令命我除蜀贼,就是逼我插手蜀州之事,这事说到底就是颖川给我们埋的陷阱,他们若不想办我便罢,若是想办我,也不必苦苦寻由头了,这件事足矣让我摊上狼子野心,谋逆犯上之罪。”
姜延恨得咬牙切齿:“鸟尽弓藏,卸磨杀驴,这不是颖川惯用的伎俩吗?我不去犯人,人却来犯我,大帅驻守边陲六年不曾归都,看似强硬实则已在退步,可颖川根本不明白。”
“我倒是可以绕过这个陷阱,颖川要我除蜀贼,我完全可以借山匪之手除掉他,这与我毫无干系,我大可以脱身不顾,山匪若杀我,我便剿了他,倘若不杀我,我便装个瞎子,”傅九阖似笑非笑,“但今日行刺一事,就是将我逼回了原路。这本是陆常兴的杀招,却在此刻就对我全盘托出,我只能也必须先去剿匪,若是不剿,又是勾结山匪意图谋反之罪。”
一步之差,黑白颠倒。
“那人既然不是陆常兴安排的,那又是谁”
傅九阖面色阴鹜:“谁想我为人掣肘”
姜延恍然大悟:“颖川。”
沈初六是颖川的人。傅九阖将他带回边陲营时,李木孑就曾提醒过,一切关于的颖川的人或物都不能信,可念在西门郡那次救命之恩,傅九阖对他卸下了防备。
可今日,却又打的他措手不及。
现在想来,刺客行刺时,沈初六又怎会躲得那般快,他一个不会武的人,却反映那样敏捷,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可方才问他,他却那般坚定。
从初相识时,他优雅从容,哪怕是那样狼狈的模样,却也让人觉得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的矜持与贵气。
他又出身颖川。
“姜延,”傅九阖声音冷了几分,“让颖川的探子去查,所有沈氏世家都挨个查,看看是哪个沈公子不慎丢在了西门郡。”
落日灿灿,像熔化的金水一般,暮色云彩波澜,仿佛碧玉一样晶莹鲜艳。
蜀州城门上的巡防军在寒风中搓了搓手,问身后的斥候:“大人,最近城内流民太多了,真的不派弟兄们赶他们走”
“赶你娘,人家都是来咱们蜀州逛花朝祭的,”斥候吐了烟,望向城内,“再说傅大帅也在,装也要装出样子。”
陆府别院,傅九阖推门而入,与正穿衣的沈初六面对面,沈初六面色微红,粉润润的格外好看。他瞧见傅九阖时也不躲,低头束着衣带。
“睡饱了”
沈初六点点头:“嗯。”
傅九阖将床幔扎起来,居高临下伸出手,柔声说:“陪我出去转转。”
沈初六扶床站起来,没搭上他的手,也不问去哪,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连话也不讲。
傅九阖收回手,两人一同出了陆府,在街上闲庭漫步。
月落星沉,华灯初上,花街灯如昼,烛火似天明。两人齐肩而行,拖长的黑影在斑驳间一争高下,沈初六比傅九阖低很多,他侧过头,眼睛正好能看到傅九阖的脖颈,青筋略显,喉结微动。
风起人间,傅九阖缓缓说:“我幼时,很喜欢蹿行在这样的街道,神武大街热闹非凡,欢声笑语,衣香鬓影,管家老伯管不住我,总是差使将军府的侍卫给我当跟屁虫。那时我就在想,父亲和兄长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待,偏要去边陲吃沙子。”
沈初六垂目,紧握着手心中的糖人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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