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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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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哥战死,朝廷却不敢派兵为我哥收尸,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永远沉睡在了将军坡上,和他一起葬在土里的,还有他那视同生命一般的赤胆忠心。我爹说过,儿子是他带出去的,怎么带出去的,他就要怎么带回来。老头很坚强,他不吃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一套,他勇闯叶尔羌,却最终败给了岁月,还丢了尊严。”

那时的风,是从边陲吹来的,连父兄身上常年缀着的露珠都带着边陲最不羁的自由。

傅九阖轻笑:“将军府一朝没落,没人会记得他们挥斥方遒时的豪迈英勇,也无人知晓他们盔甲下的伤痛,世人看到的,都是最肤浅的,他们只看到了功名,利禄,却没看到老头与儿子的一腔热忱,他们对边陲的热爱,胜过世人仰慕龙座。”

天色微凉,不经意间竟下起了雪。

“我怨他们留我一人在颖川,可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是他们跌落人间最后的防线。君主无情,世道又能好到哪去,我在孤独中逐渐变成了忠贞之士与乱臣贼子的边防。”

千里孤坟尘世望,从此故乡是他乡。

在披上盔甲的那一刻,颖川纨绔已然变成了边陲统帅,他带着兄长残存的意志,携着父亲此生不被抹去的伤痛,与那世世维系的,看似坚不可摧实则一溃即败的君臣之谊。

他踏上战场,扬的是傅家百年英名。

敌军不可怕,可怕的是回头,没有家。

边陲的风,只有边陲能感受到。

“我恨颖川,因为胜败对他们来说,只是奏折上的寥寥数笔,没有鲜血,没有嘶吼,没有伤痛,成也好,败也好,对他们而言没有分量。我早已把边陲视为故土,我就算死,也要葬在边陲营。”

沈初六擡起手,欲要接过那凉薄的雪花,可初雪纷纷,哪片都未曾为他留下。

本是凤箫声动最风流,奈何策马扬鞭赴南关。

“今日在这栽了跟头,平白遭人算计,是我大意了,”傅九阖苦笑,侧过身低头认真瞧着他,“我此刻再问你最后一遍,今日行刺,是你不是”

沈初六擡指扫去了傅九阖鬓上的水珠,他似是动容,又似是坚定,在月下雪落中叹了口气,轻如蜚云。他说:“不是。”

傅九阖闻言只道:“我信你。”

第二日,傅九阖便同陆常兴在书房里商量剿匪事宜,炉上的水已经烧开了,热气将壶盖顶起,滋滋作响。

昨晚下了雪,地上却不着痕迹,墙角处潮湿的青苔上还落着些雪白,被姜年一脚踩下去,连青苔都不见了。

陆常兴为傅九阖奉茶,他说:“九朝山最是险峻,也最是易守难攻,又逢苏丽江与初陵江两江交织,崖岸高峻,就是爬上去不慎跌落,也会被大水冲走,再无生还之机。大帅,一般的军队根本就上不去,更别说打仗了。”

傅九阖掀开蜀州地形图,他抿唇看了看,伸手指向了一处山头:“这是大雪山,我看大雪山与九朝山是同系脉络,怎么会上不去。”

“诶呦大帅,大雪山之所以叫大雪山,正是因为大雪会封山嘛。这山正好位于风口,替江南八城挡下了冬日严寒,山头一年四季都是大雪覆盖,盛夏酷热,那上面都是白花花一片,更别说现在正是腊月寒冬了。”

可傅九阖没有选择,九朝山易守难攻,他若就这么赤条条地上去,就是给人去送人头的,敌人在暗他在明,此路不好打。但若走大雪山就不同了,他与敌军齐肩而行,谁也不占下风。

蜀州匪患纵横交错,旁系分支宛如虬乱树根,他能灭一个山头,保不准其他山头的土匪不会挽成一股绳来对付他。他不能按着顺序来,也不能由远及近,更不能由近及远,他要绕。

“大雪山上不去,那本帅就不上了,本帅就要先攻九朝山,”他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瞧了瞧窗外,特意嘱咐,“陆大人,内子体弱,此行怕是会伤身,本帅就将他暂时安置在贵府上,陆大人可要好生替本帅照看。”

陆常兴本想劝他再想一想,一听后文顿时忘记了前话,拱手受托:“大帅这是哪里话,公子在臣府上,臣定不敢怠慢,大帅放心,待大帅凯旋,臣一定完璧归赵。”

院外,沈初六正听姜年讲着傅大帅带他征战西北的故事,檐下滴着水,在水洼中溅起了水花。黑色暗影挡住了沈初六赏景的光,他擡起头,傅九阖已将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没让你出来吗?这么冷,也不知道穿厚点。”

沈初六站起来,疲惫地看了看天色,问:“谈完了”

“完了,”傅九阖将人往屋里带,“我把你和姜年留在陆府,你替我看着陆常兴,若是他要动手脚,你大可让姜年去传信,他的马虽然腿短,但是跑得快。”

“好。”沈初六有些失落,但终归还是应下了。

“还有一事,”傅九阖掀开帘子,“这场仗我势在必得,剿匪我最在行,不论陆常兴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也不要着急,三日之内,我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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