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1/2)
霍宁
沈初六踩着水出来了,他出来时没瞧见姜延,只看到了将帕子掩头盖的傅九阖。
“你要憋死自己吗?”他坐在傅九阖对面的椅子上,一手扯下了那帕子,却在要抽回手的瞬间被傅九阖扼住了手腕。
傅九阖将人缓缓往怀里带,用无辜的笑意掩藏起了最坏的打算,他问:“不擦头发吗?”
沈初六就着姿势回话:“擦啊。”
“我给你擦。”傅九阖将帕子抽了回来。
沈初六手里一空,悬着的腰也开始渐感酸楚,他皱眉疑问:“这样”
傅九阖很不要脸地拍了拍前胸:“累了就趴这。”
这本是赤城的邀约,经他之口,倒多了份玩味之意。沈初六不想让自己潮湿的鬓发浸湿傅九阖的胸膛,他直起腰,一手撑着床沿,等身子坐稳了才将傅九阖手里的帕子拿了回来。
他一点一点地抽离,似乎在给傅九阖乘胜追击的机会,可傅九阖这会偏要犯傻,他松了手,果断将双手枕在脑后,说:“那你自己来。”
沈初六也毫不客气,自己来就自己来。
他用帕子裹紧垂坠青丝,在一遍遍的揉搓中,侧颈线条尽收眼底。那恰到好处的弯曲还泛着水光,像是浸在冷泉中的璞玉,光滑紧致。
傅九阖觉得自己输了一招,他不该让沈初六自己来,这人明摆着就是故意引诱他,自己反而还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再看下去,他得露馅。
傅大帅聪明地熄了灯。
沈初六:“……”
瞧见小美人愣了愣,傅九阖用膝盖蹭了蹭他,义正言辞:“怎的还不睡”
沈初六又将潮湿的帕子扔回了傅九阖脸上,傅九阖也不躲,在黑暗中细细嗅着那帕子上的温香。
“我睡哪”
傅九阖拍了拍身侧:“要么睡这。”
沈初六垂眸。
傅九阖又拍了拍胸膛:“要么睡这。”
清晨,姜延敲响了傅九阖的房门。傅九阖睡的沉,依旧是沈初六先醒,他小心翼翼跨过枕边人,光着脚走到了冰盆前。
冰盆里的冰已经被人偷偷换过了,不仅如此,上面还多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
这糖人是照着他的模样做的,不能说分毫不差,但也像个七八分。若是傅九阖昨晚半夜跑出去买的,光是描述他的长相就要费一番功夫。
沈初六擡手拿起那糖人,因粘上了冰,他使了些力,冰块破裂的细碎声吵醒了傅九阖,他擡头一瞧,笑了笑:“郎君手艺不错吧。”
果然如此,这是他自己做的。
“瞧不出来,”沈初六回眸望着他,“大帅有如此手艺,将来解甲归田,也饿不死。”
傅九阖翻身起床:“也就这点本事了,哪够养你啊。”
沈初六浅笑:“你要想养我,一日给我个馒头,再赏碗水就成。”
“那哪行。”
“我幼时在楼里跑堂,楼里的管家一日只给我吃半个馒头,水都是在池里接的生水,喝一两日就要闹肚子,不过咬牙挺一挺,过几日照样能好。”沈初六哼笑,“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人肯给我一个完整的馒头,一碗热水,我就记得他的恩,若我有本事,我便想护他一辈子。”
傅九阖沉默了。一个馒头,一碗热水,他们将军府打发要饭的都不会这么寒酸,而有些人,却将此视为义海恩山。
“那……”他悄然问,“有人给你吗?”
沈初六转过身,沉吟了片刻,方才似坚定又似温柔地说:“有。”
“是谁”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知道那人是谁。
沈初六却摇摇头,眼里掩藏着狡黠:“不知道。”
傅九阖没再说什么。他见沈初六光着脚,便要将人抱起来,可他从未抱过人,不知道怎样伸手才显得不那么唐突,沈初六又那样瘦,若是弄疼了他……
“大帅,”姜延再一次敲门,“颖川来信了。”
傅九阖闻言别过头,让姜延进来说。
颖川一般以木令为信,将所传之令刻于灵木之上,再印上通关火漆,刻上帝印,即可由驿站发往各地。
姜延将木令递上,傅九阖用刀启开,御令上只刻着几个字:待身安,速清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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