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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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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延已经安排好了驿站,咱们不住霍府,”傅九阖知道他要说什么,“若是我去了霍府,霍宁一家老小大致不会太轻松,还是不要叨扰他了,临走时去瞧瞧就好。”

进了城周围就是一片喧嚣。临近傍晚,华灯初上,街边灯火如绢带一般延伸至民宅深出,将巷头巷尾照得透彻敞亮。人行而至,摩肩擦踵,垂髫小孩手里提着耀眼的花灯,同天上繁星般璀璨明亮,一时竟有些交错难辨。

傅九阖先行下马,他伸手扶住沈初六,将人稳稳带到地上。街巷中的热闹最能与这世间孤独共情,繁华并不是单单只看天子脚下,真正的盛世往往藏匿在无名山川。

姜年好不容易出来了一次,此刻更是见着什么都心花怒放,傅九阖允他去玩,他便也将姜延带走了。

灯火阑珊,温情犹在。傅九阖在人群中为沈初六辟了条路,他比沈初六魁梧健硕,走在沈初六身前,自然能将他挡个严严实实。

人群熙熙攘攘,傅九阖见缝插针,他时不时侧身为沈初六挡住拥挤的百姓,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傅九阖要往前走,沈初六顺势抓住了他系在腰间松垮的腰带,傅大帅身形一闪,好在定力了得,没能因着惯性翻过去,他回头看向沈初六,发现小美人正盯着一处糖葫芦铺子望得发呆。

傅九阖:“瞧什么呢”

沈初六指了指那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正经地问:“那是什么”

傅九阖没忍住笑,叉着腰问:“那是糖葫芦啊,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沈初六是真不知道。他幼时常能看见临街的小孩缠着大人要买这红彤彤的红串子,大人给买了,他们就兴高采烈地往嘴里送,边吃边吐核。

那时沈初六就想,这红色的珠串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糖葫芦,”他仔细地轻声重复念着,目光穿越人群,似乎看到了幼时正坐在门槛上憧憬高墙外斑斓世间的自己。他垂目低声呢喃,“原来叫糖葫芦。”

傅九阖不认为这世间会有不认识糖葫芦的人,若当真有,那这人也太可怜了。眼瞧着小美人就要变成小可怜,傅九阖最见不得美人哀怨,他一把拽过沈初六的手,将人径直顺着人流带过去,在糖葫芦铺子前驻足。

沈初六摊着手,他一时不知是该握紧还是该松开。傅九阖拽得他好紧,像是怕这拥挤的人群会将他冲散似的,那厚重的茧子在摩擦中不动声色变成了沈初六心底的悸动,随着心跳,一下又一下。

“老板,两串。”傅九阖将铜钱整齐地码在桌案上,他忘记了自己还拉着沈初六的手,擡起来时连带着沈初六的衣袖,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看谁。

傅九阖忽然注意到,自从他救下沈初六后,沈初六这件破衣裳已经穿了快一个月了,他也从没向自己提起过。帅帐里暖和,衣服晚上洗了第二天就能干,沈初六的衣服都是他自己洗的,傅九阖不提,姜延不提,他也不好麻烦别人。

老板将两根糖葫芦都递到了沈初六的手里,还不忘顺势夸赞一句:“老头我在这摆了四十年的摊,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漂亮的公子。”

傅九阖挑眉:“老板,讲话得带名字,说他还是说我呢。”

老板哈哈一笑:“都俊,都俊,你像太阳,这位公子像月亮,都是仙人。”

沈初六盯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想分给傅九阖一串,谁知傅九阖摆摆手,说:“我小时候吃糖坏过牙,自那之后就不吃甜食了,你自己吃吧。”

“那你买两串”

傅九阖将两串糖葫芦分开,递上一个说:“这个是给小初六的。”

他又递上一个,说:“这个是给沈初六的。”

沈初六一手一个,旁边挨他走过的小孩艳羡不已,缠着娘亲要买,娘亲不给买,他就回头眼巴巴瞧着沈初六手里的。

风掠过沈初六的额顶,他噙住了一颗,似小猫般仰起脖子塞进了嘴里,两边面颊微微鼓起,还泛着些冬意寒暖,狐裘扫得他脸上痒痒的,他又擡起手轻轻挠了挠侧脸,低头将山楂核吐在了油纸袋里。

傅九阖觉得有些人天生就是美人命,不但长得美,举手投足也是极致温柔,就连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也会变成撩拨心弦的玉指,逼得正人君子也不得不想入非非。

甜。

好甜。

沈初六舔唇回味,唇齿之间的甘甜与果香蔓延交错,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被浸在了蜜糖罐子里,连腊月寒风都被这抹迟来的甜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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