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通篇·前缘第4章(1/2)
玉通篇·前缘 第4章
“师父,温落只是玩闹,并非不尊重我。”明月开口替她说情。
“谁跟你说我是在玩闹!”温落立即不识好人心的反驳,“别说话了。”她小声说。然后屁颠屁颠就跟着玉通去抄经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玉通在她抄经的时候也会跟着一起抄经了。温落问他为什么抄,玉通只答修行。
温落在柳宣案到来之前给曾经帮过的员外去了一封信,员外的儿子作为京官三品,品阶自然是大于柳宣案的。温落在信中未提及其他,只说让他的儿子装作和玉通很熟,并让柳宣案替其带份礼物给玉通,礼物贵贱不重要,让他带就行了。员外是个聪明人,不仅通知到位,还说玉通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样一来,柳宣案想动玉通也要有所忌惮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劝玉通去迎接柳宣案,如果她说,相信玉通一定会听。但是温落不想这样做,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劝过玉通。因为觉得柳宣案那个人确实不配让师公屈尊。
员外儿子让人带来的是一块玉,玉体通透,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有点借玉拟人的意思。因为玉通没有亲自下山迎接,礼物也是柳宣案派人送上来的。
玉通一再推拒,不肯接受。
“就当师公送我了。”温落伸手就接了过来,对玉通说,“师公,你就把这当做他们的香火钱,替他们积功德。”
至此,玉通没再推脱。其主要原因还是拿她没有办法。
日子一天天的过,该来的一直没有来。温落本猜想是借员外儿子的势起了作用。却不曾想柳宣案畏惧的是她。温落的声名远播在外,又一直住在水月寺内,一般人的确不敢造次。本着堵不如疏的原则,温落让人在外散播她已不在寺中的谣言。
于是,在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柳宣案派红莲来了。
那时玉通正讲着经,上着晚课。温落伏在玉通坐下昏昏欲睡。寺外响起了求救声,阵阵似呻吟。众弟子前去看的时候,佛堂前只剩温落和玉通。
“师公,我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神兽,每天匍匐在你脚下,聆听教诲。”
“那你说说,师公今天讲了什么?”玉通温和的问她。
“啊.....这个,什么地水火风,什么色.....”
玉通拿起戒尺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一点都不疼,像挠痒痒似的。
“神兽是有守护作用的。”温落慵懒的倚着玉通盘腿而坐的榻,看着那个媚叫的女人被擡进寺,说了这样一句。
玉通起身下了榻,让众弟子把红莲放在榻上。红莲的呼痛声让众弟子在这个狂风大作的夜晚都冒了汗,憋红了脸。除了明月,还有玉通。
即便在寺里,温落也还是一副男子装束,只在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换上古代的女装,打扮一番。换了几次之后,玉通找她谈话,一贯温和慈悲的语气,与往常一样半点没有责备。他说,她这样会扰乱其他师兄弟修行的心性,他们正值气血旺盛的年纪,容易做错事坏了修行。
温落听话的自此之后再也没有穿过女装。
玉莲见到温落时神色是意外的,大概是没想到谣言是假的吧。温落带着冠帽,眸色清冷,似笑非笑的看着玉通给红莲把脉,看着红莲往他身上扑。
然后玉通又把红莲推开那一瞬,温落噗嗤一声笑了。起了玩笑的心思,温落也扑上去,不过因为坐在地上,她抱的是玉通的腿,“哎呦,师公,我也疼。”她也学着红莲的声音嘤嘤嘤的呻吟两声。
她这声音不仅没有加重弟子们的害羞,反而让他们笑了出来。除了玉通和明月。玉通几乎是不顾礼节的直接上去捂住了她的嘴,而明月则眉头紧锁的看着她。
“不要胡闹。”玉通说。
柔软的唇贴着玉通的掌心,温落安静的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收回了抱着他的腿的手。
玉通这才收回了手。
“师公你满手的香灰和檀木味道,真好闻。”温落说,“红莲姑娘,是不是啊?”
红莲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没回应她,只是呼痛。玉通又给她把了一会儿脉,又开了方子,吩咐弟子们去熬药给她喝。
接下来,住处是个难事,因为现在住在玉通对面的是温落,不能安排给红莲。
温落并不说话,只等着玉通安排红莲的住处。
“我去楼下与弟子同住,红莲姑娘就住在我的房间吧!”
红莲怎么可能让玉通和别人同住,那她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禅师不是还有这个女弟子,我可以和她同住。”红莲说。
“她不喜生人同住。”玉通替温落拒绝。
“没事,榻分两侧,一人一侧。”温落主动说道。
不给玉通和红莲私人空间,红莲再用什么计都不一定,不如就放在自己眼前看着,看看红莲想如何。
温落今日主动地没有饮酒,熄了蜡烛以后,又看了眼灯火通明的玉通房间一眼后,躺下闭着眼装睡。
半炷香的时间不到,红莲偷偷爬了起来,悄悄的打开门。温落勾了勾唇,偷偷看了一眼,待她去玉通房间敲门,玉通让她进去后。温落才偷偷来到玉通的房门口,坐在地上偷听,这感觉意外的有趣。
“红莲姑娘,快快穿上衣服!”玉通的话语声尴尬且急迫。
“禅师,救救我吧,我肚子痛。”
“你若是疼的厉害,我叫温落来给你治病,她可治百病。”
温落在听到玉通提起自己时,站了起来,准备来一出说曹操曹操到。可刚站起来,就见到门内玉通整把自己的袈裟披在脱得精光红莲的身上,而红莲顺势抱着玉通。
“我这病只有男子的热肚皮可治。”
笑容从脸上消失,温落一脚踹开门,而后她抱着双臂倚着门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玉通神色尴尬,一直推着红莲。
“舍不得用力么,师公?”温落开口问。
玉通一愣,“温落。”他的神色不是在斥责她,也不是想说教,而是一种复杂,“我不是......”
说到一半,玉通住了口,稍一用力便推开了红莲。见到温落后,红莲也不好意思再死死抱着,所以玉通很容易推开了她。
温落走到红莲面前摸了摸袈裟,“这袈裟以前只给我披过,以后我不要了,师公。”
玉通紧紧捏着佛珠,不说话。
“你真的肚子疼?”温落问红莲。
“是,疼的不得了。”红莲说。
“嗯。我师公慈悲为本,自会救你。”温落在榻上坐下,拄着桌子,“我想当面学习一下怎么救,不介意我看一下吧?”
房间里变得静悄悄的,“你好了吗?怎么不叫疼了?”温落又问,手里抽了根银针出来。
“疼。”红莲变得怯怯的。
“你在外面应该听说过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得道高僧,更不是慈悲为怀的佛家弟子吧?”她摆弄着银针。
玉通见她拿针出来,立刻走到她面前皱眉握住她的手腕,“莫要伤人。”
“怎么?心疼吗?”温落凝着玉通问,“真的心疼你就脱衣服给她暖肚子呀!”
“你明知道师公非此意。”玉通说。
温落却不听他的话,“红莲姑娘,我要提醒你一句,说用肚子就只能用肚子。你要是用别的地方,我会真的让你的肚子很痛很痛,痛不欲生。”
红莲不再喊痛了,而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红莲姑娘无事就请回吧!”玉通放下了握着温落手腕的手,对红莲说。
红莲在这种境况下灰头土脸的回了房间。
温落在收起银针的时候听到了玉通的声音,“这就是那个劫?”
“是的。”
劫已经过了,他已经猜出来了,自不必瞒。
“她原本打算如何?”
“师公,我若说了,你别责怪我言行放浪。”
“罢了......”玉通不让她说。
但温落还是说了,“她打算在贴你肚子的时候扒你裤子,摸你,让你的雄性特征有反应。”温落说的极其直白,“其实未经人事的男人是很难抵抗这种诱惑。”
玉通被她说的整张脸都红透了,红的快要滴血,但他的神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
“师公,其实就算你和她真的发生什么也不用想不开,毕竟你的初衷是救人,你是好心。”
“不要再说了。”玉通说:“你为何生气?你帮我,就说明我曾经错过一次对吗?你生气是因为觉得我仍在犯错对吗?”
“我生气是意气用事,是别的原因。这次你没有错。”她生气不过是一时之间的嫉妒而已。但理智来讲,玉通刚才并不是要做什么。
“哪次都是我,错了就是错了。”玉通说。
温落万万没想到玉通在没犯错的时候还会这样想。
“你是被人利用了善心,不是你的错。”
“没人利用我,生了色欲,生了邪念,那就是我的错,是我破了修为,与旁人无关。”玉通颓然的坐在榻上。
温落起身蹲了下去,仰望他眼中的黯然,“师公,你可不可以认为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就是判定此事非你之过,所以派我来救你呢?佛祖可能认为你没有错啊,你已经修成活佛了。”
玉通低头看向她,眼中有了泪光,竟有了一种哀切和绝望,“此事只不过是为了点醒我罢了,若我能过,为何要派人来度我?你去休息吧!”
“师公,你千万别想不开。千万千万,不然我是要杀人的,你知道我做的出来。”温落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
她本没期望玉通能够回应,可玉通却点了点头。
温落还是不放心的在门口守了一夜,隔一会儿就看看玉通。
红莲在第二天一早便给玉通斟茶道歉,并提出还想留宿一晚。玉通接受了她的道歉,但没有同意让她留下,并让他转告柳宣案别再做不义之举了。
谁都没有对那杯茶有过怀疑,因为玉通喝了一天都没有任何症状,直到晚上。晚课结束,大家都回房睡了。温落也准备喝酒睡下,昏昏沉沉间,还未完全醉倒的时候,听到玉通房中有物品打翻的声音。
温落急忙丢掉酒壶,跑过去看。推开门就见玉通倒在地上,满头大汗,粗重的喘息着。
温落给他把脉,确定他是中了合欢散,而且剂量很大。百思不得其解,温落才想起今天的茶,由此便想到了茶壶,拿起茶壶一闻。果然是,红莲把药下在了茶壶里,只等夜深人静药效发挥时动手。
喝了酒,闻了茶,她也开始变得恍惚,恍惚中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去扶玉通上床,却被玉通一把挥开,“出去!”
温落没有理会他,用尽全力扶起他把他推到床上,拿被子一把盖住他的男性特征,不让他觉得难堪。
“师公,我先给你施针试试。”温落猜测这种情况应该是血脉贲张,血流速度过快。她可以施针让玉通的身体机能慢下来。
玉通实在辛苦,甚至疼痛,点头同意了。
温落施了几针,结果是没用。
“师公,我用功德给你......”话说到一半时被玉通拉了下去,他吻住了她。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合欢散的作用,温落更加恍惚了,甚至完全无法清醒过来,认定他就是他,她在回应的前一刻被玉通推开。
“快走,温落,快走。”玉通痛苦万分,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温落拿起茶壶,喝了一口,咽了下去,俯下身,“师公,算你救我。”
她吻住了玉通,玉通再也没有能力推开他。
他是未经人事,完全没有经验的。
温落觉得疼,只好引导他,教他该怎么做。
这剂量是要害死人的,玉通眼里都是痛苦和歉意,他甚至不敢看她,只是埋首在她颈肩,重复一个姿势,来来回回。他不是为了取乐,只是单纯的为了泄欲,带着私念的只有她一个。这一场荒唐,天明时才歇。结束时玉通几近虚脱,几乎是晕过去。她也是,痛到全身打颤。但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醒来时,温落已经在自己的床上,衣衫都被完整的穿上,浑身的疼痛感让她试了几次才坐了起来,要下床时却发现自己双腿打摆。于是她又躺了回去,有弟子来叫她吃早饭。她让弟子进来。
“我想再睡会儿,早饭不吃了。师公呢?”她说。
“师父也说不吃了,在念经。”
“知道了。”温落点头,“你们先吃吧,不用再来叫了。”
温落在弟子走后用了些功德让自己觉得舒适一些,然后起床去了玉通的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玉通正背对着门,盘腿而坐,一手敲木鱼,一手转着念珠,念经。
温落叹气,走近他。真正走近时才发现,他的嘴边有血,血痕像是一条线流到下巴,落在他圣洁的僧袍上。
她伸手去给他把脉,他却像被烫到一样躲开,“毁你清白,我该下地狱。”
不用把脉也知道,玉通就是想不开,心中过度压抑苦闷所致的呕血。温落自他背后轻轻的拥住他,玉通没再躲,身体却在轻轻颤抖。她哽咽着轻声说,“我的清白早就给你了呀,是我愿意的,不怪你。”戴着扳指的手在他额间一抹,玉通便晕倒在她怀里。温落看着怀里的人,轻轻笑了。她只是消除了他关于昨夜的记忆,“师公啊,你又用掉我一部分功德。”
眨眼间,又过去两个月,一切又回到寻常的日子,柳宣案也没有再派人来闹事。
佛堂前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寺庙的钟声震颤着万千沉睡着的,觉醒了的灵魂。早课后,大家没有散去,都坐在蒲团上听着明月抚琴。
温落看着明月,油然生出一种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自豪感。一曲奏完,温落以现代礼仪给明月鼓掌以示认可。给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温落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师公,我今日要下山一趟,晚些时候回来。”
“你整日足不出户,下山干什么?”清风问。
“会情郎。”温落说。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温落,女子清白为大,休要胡言。”玉通皱眉。
“知道了,不准言行放浪。我晚上回来抄经自罚。”温落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独自下山去了。
玉通一生没有敌人,除了一个小肚鸡肠的柳宣案,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温落决定在离开之前再给他敲一敲警钟。大概听说过温落的名声。温落在衙门外等的时候,是下人通报之后柳宣案亲自来迎接的她。
厅堂上座,温落放下茶杯,安静的看着柳宣案,也不说话。
柳宣案被某种森森寒意震慑,“不知温姑娘来此何意?”他开口问。
“世人皆知我唯敬师公玉通。不知两月前柳宣案送红莲来我师公身边是何意?”温落漫不经心的说,“我师公佛心已定,修行已成,不想染凡尘俗世之事,故而未下山见你,并非不敬。你不分是非想毁他修行是何意?”
“本官,本官一时蒙昧,做了错事。还望玉通禅师和温姑娘不要见怪。”
温落摆了摆手,“师公宽宏大量,自然不会怪你,但我这个人小肚鸡肠。希望你能做些什么弥补自己的过错。否则,你这乌纱帽也别想要了。我要你下辈子,天寒地冻,食不果腹。”
“温姑娘吩咐就是。”柳宣案冷汗都下来了。
“我近日有事要离开,要过许久才会回来。我要你在这里为官一日,护我师公一日。要待我回来发现师公受了欺负,唯你是问。”
“温姑娘放心,守护一方百姓是柳某的责任。”
“我不会让你白做,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少收取一些功德帮你实现。”
“多谢温姑娘,贱内现有孕,柳某望子成龙风。”
“龙凤实不可能。你坑害我师公差点酿成大错,孩子能入正途已是不错,你若想子女有成要多行善举。不远之日你将有一劫,不若我帮你化解此劫如何?若此劫不过,从此你家道中落。”
“如此甚好,柳某谢过温姑娘大恩。”
从柳府出来,温落买了大包小裹的东西,又雇了一个人给他送上山。到寺中时天色已晚,晚课即将开始,弟子们见温落带了许多东西回来,纷纷想看她买了什么?却被玉通的轻咳声制止。
“用过晚饭了吗?”玉通问她。
温落笑着点点头,在蒲团上坐下,准备认真听一次晚课。众人见她正襟危坐的模样纷纷侧目,包括玉通。但也没有人问什么,大家安静的上完了晚课。
温落一字不落的听完,最后提出了一个问题:“师公如何看待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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