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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鱼隐刀(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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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昂首阔步,六条长尾张扬恣肆。

“夫人高义。”无情颔首道谢,“判宗布局你都熟悉,这厢便不安排向导了,东殿有空置房舍,请幻夜夫人自便,不必客气。”

顿了顿,他又多嘴一句,节外生枝。

“宗宫内的律令与禁制不胜枚举,还请夫人留神,勿要触发。”

说罢,黑猫就坐回太师椅里,自顾自地提起朱笔批阅卷宗,不再言语,任由幻夜来去。

这逐客令下得甚是失礼,但幻夜不以为忤——无情侍奉黯主一向尽心竭力,乞图有朝一日能谱出君臣相得的佳话,却被君主不假掩饰地质疑能力。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他会愤怒倒也在情理之中。

幻夜上前一步,依旧公事公办的语气,好心解释:“黯大人对您的安危关怀备至,不想看到您以身试险——星罗班毕竟是黯大人的得意之作,实力不可小觑,还请判大人莫要托大。”

“多谢提点。”无情拱手扬眉,用混沌奉上一杯补气宽中的麦茶,“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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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承平日久,哪怕是血流飘橹的猫土大战,也过去了十三年之久,何况那一次十二宗大都据城固守,而大军团远征的经验几近于无。

前不久,念宗修复了十二宗交互往来的信息通道,且屏蔽掉敌占区后,诸位宗主凑在沙盘上进行了无数次推演。

在手宗的技术支持下,在昔日傀儡师提供的大致范围内,联军圈定了好几个阴霾山谷与原初锣楼的疑似地点,依次排查,最终成功锁定了黯的老巢——一块与猫土若即若离的碎片,若真若幻,易守难攻。

至于锣楼,他们在纳宗外域与身宗领海各找到一座,只是通天巨树上的元初锣早已被人捷足先登——谢天谢地修保佑,至少没有留下混沌腐化的残迹,可以排除是阴霾山谷的手笔。

只不过……元初锣到底花落谁家,得主又因何缘由隐而不发,终究在新生的联盟中凿出了一份嫌隙。

猜忌与质疑引发了又一场言笑宴宴的唇枪舌战,直到所有猫都精疲力尽,宣布此事告一段落。

最终,元初锣依旧不知所踪。他们只能选择那个注定伤亡惨重的下下策——以战止战,以血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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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西门以扇掩面,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悬浮的十道蓝莹莹。

瞳瞳少不更事又心思澄澈,若和这群猫精打交道,早晚把自己打包卖了。

没奈何,西门只得接过差事,放宗主大人欢天喜地、一心一意地去练兵。

情报无误的话,充当开路先锋的星罗班已入判宗城——而众所周知的是,无情在猫土大战中不战而降,即便祛除了体内混沌,也未必可信。

为了避免那四只小猫折戟沉沙,这一盘散沙哪怕用水和湿了,也必须捏在一处。

情势迫在眉睫。

作为与会人员中最有资历的长者,纳兰抚着唇边鲤鱼须般的细胡子,开启议题:“天时地利与人和,燕可伐欤曰可。眼前情形火烧眉毛,已失天时;敌暗我明,如若十二殇固守不出,则我等亦无地利;老夫只倚老卖老地请求诸位一件事——勠力同心。”

“纳宗四季如春,适宜耕种,何况宗派卷轴的内部环境可受韵力调控,是上好的温室大棚,若再加上旧日存粮……供百万大军吃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欧阳调出了阴霾山谷周遭的地形地貌,用毛笔圈出几块:“这些地方背靠流泉山险,地势平坦,可安营扎寨。”

“另外,我宗制备了上万份五鬼运财符,激发之后哪怕是千钧重负,三岁小儿都能轻易推动。”

“如此一来,眼宗培育的拉橇鼠就派上用场了。”西门合了折扇,眉眼含笑,“眼宗弟子是天生的侦察兵,还能在迷录符的加持下布置幻阵,教敌军有来无回。”

“念心匣可为各宗弟子加持一层韵力屏障,减缓被混沌侵蚀的速度。”长乐低垂着眉眼,平静地诉说着己方提案,“如果战况恶劣,开启念心匣,足以荡除方圆百里的混沌——但对宗主级魔物伤害甚微。”

至于参战人数……鉴于念宗着实青黄不接,故而没人苛求。

代表步宗发言的是百里沙,而非沉湎黯主伟力的风无忌。他站在一片断壁残垣里,满脸倦容,一身褐色毛皮斑斑驳驳,叠加着新新旧旧的伤疤:“步宗机动性无可比拟,一切袭扰任务都可由我等承担。”

比他更惨的是武达,右臂齐根截断,三道抓痕自额角贯下,左眼含翳,两鬓成斑。

在幻夜取代褚山君的十余年中,打宗的有生力量大受打击,与九尾灵猫一族的深仇大恨比天高比海深。

他形销骨立,但头颅高昂,身后一张张脸也都带着平静肃然神容,如同四十九柄利刃出鞘:“打宗不畏死。”

无言的静默当空罩下。

打宗沦陷后,九尾灵猫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于是打宗四大家族的话事猫死得一干二净,其余京剧猫也被关入火山矿场里磋磨,昔日金尊玉贵的王孙公子,如今满面尘霜,只剩下具具残躯,与潜龙出渊般的战意。

银婆婆敲了敲凤头拐杖,打破沉郁的气氛:“唱宗在钻研平衡韵力与混沌的方法,已初见成效,老身早晚能让魔物彻底恢复神智。到时候,阴霾山谷所驱遣的魔化猫势必反戈相向,与我等并肩作战。”

墨兰则壕无人性地接过话头:“身宗可发兵十万。”

“……”灵锡掩面咳了几声,用翠绿的袍袖掩去下撇的嘴角。

墨邪苦心孤诣十年,打造出全员京剧猫的墨家军,现在由墨兰接手,倒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若以小人之心猜度:墨兰家破人亡依旧死战不退,闻者无不肃然起敬,而墨邪则主动投诚,换来身宗十年繁荣发展,最后慨然退场,将戏台|完璧归赵——这样一来,墨兰得了面子,身宗得了里子,谁人见了不夸一声锦囊妙计?

至于墨兰为平息岛上民怨、重振宗宫信誉白了多少鬓发……谁关心?估计只有远在云忧谷的雨师会为此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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