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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第543章 换头劫之冥令断阴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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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判脸色煞白,转身想逃,却被突然窜出的几条黑影按住——竟是朱尔旦带着几个被陆判害过的百姓。“陆贼!我儿子的魂呢?!”朱尔旦双目赤红,一拳砸在陆判脸上。

混乱中,娇娘摸到腰间的银剪,狠狠刺向陆判手腕。锁链“哐当”落地,云萝的魂影彻底挣脱束缚,飘到老巡按面前,将最后一份罪证递过去:“大人,这是他用活人炼魂的账簿,每页都记着姓名生辰八字。”

日头升高时,陆判被铁链锁着押下山,百姓扔来的烂菜叶砸了他满身。娇娘蹲在墓碑旁,看着云萝的魂影渐渐消散在阳光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张烧残的换头契。

“谢谢你啊。”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忽然发现云萝消散的地方,长出了一株细细的绿芽,叶片上还沾着晨露,像极了云萝当年总爱含在嘴里的那枚青橄榄。

夕阳把朱府的飞檐拉成道细长的影子,娇娘站在空荡荡的正厅里,指尖抚过供桌上那尊陆判泥塑——判官的脸被人用利器划得纵横交错,眼珠的位置空着两个黑洞,正对着她颈后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

“该烧了。”她低声说着,从灶房抱来一捆干柴,堆在泥塑脚下。火折子刚划亮,就见泥塑的手腕处突然渗出暗红的汁液,顺着衣纹蜿蜒而下,在青砖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那液体带着股熟悉的腥甜,像极了当年换头时溅在她衣襟上的血。

“姑娘且慢。”身后传来脚步声,白薇薇提着盏走马灯走进来,灯影在墙上投出晃动的人影,有哭有笑,细看竟都是云萝的模样。“这泥塑里,藏着东西。”

娇娘后退半步,看着白薇薇抽出腰间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泥塑胸口。“咔嚓”一声脆响,泥塑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裹着的锦盒。打开时,两人都愣住了——里面没有金银,只有缕乌黑的发丝,用红绳系着,绳结处挂着枚极小的玉牌,刻着个“乔”字。

“子乔的?”娇娘指尖发颤,突然想起云萝生前总爱摸自己的发髻,说里面藏着“能让子乔记一辈子的东西”。

白薇薇没说话,只是将发丝凑近走马灯。火光掠过发丝的瞬间,灯影里突然多出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正对着云萝的影子作揖,动作谦卑得不像子乔平日的模样。

“这灯是从子乔书房搜来的。”白薇薇转动灯座,灯影里的男人突然抬起头,眉眼竟与陆判有七分相似,“你不觉得奇怪吗?子乔说云萝死的那天,他正在城外为你爹送密信,可这灯里的影子,分明是在朱府后院。”

娇娘的呼吸猛地顿住。她想起云萝头七那天,子乔来祭拜时,袖中掉出的不是纸钱,而是张画着朱府枯井位置的地图;想起他总说“云萝最恨旁人碰她的发髻”,却在她换头后,三番五次提醒“颈后冷,该用丝巾遮着”。

“不可能……”她摇着头后退,撞翻了供桌,陆判泥塑彻底碎裂,从里面滚出颗干瘪的眼珠——那眼珠的瞳孔里,映着个穿青衫的背影,正把什么东西塞进枯井,动作利落得不像书生。

白薇薇弯腰拾起眼珠,指尖灵力微动,瞳孔里的影像突然清晰:青衫人往井里扔的,竟是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云萝”二字,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陆判说,换头术要成,需用死者至亲的信物镇魂。”白薇薇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说这信物是你爹给的,可你爹那天正在京城述职。”

娇娘突然想起什么,疯了似的往子乔府跑。她撞开书房门时,正见子乔对着幅画卷发呆——画上的云萝笑得眉眼弯弯,可颈间却有圈极淡的红线,像被人用线勒过。画轴里夹着张纸,上面的字迹与陆判罪证上的“乔”字如出一辙:“陆兄放心,云萝已按约定‘病逝’,头颅暂存枯井,待娇娘换头后便焚去,绝无后患。”

“为什么?”娇娘的声音嘶哑,泪水砸在纸上,晕开墨迹,“你不是爱她吗?”

子乔猛地转身,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倒带着种诡异的平静:“爱?我爱的是能让我平步青云的云家小姐,不是那个总爱管我闲事的疯丫头。”他指着画上的红线,“她发现我私通陆判,想告诉你爹,我只能……”

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惊雷。娇娘抬头,看见白薇薇站在廊下,手里举着那缕乌黑的发丝,发丝在风中剧烈飘动,竟化作条细细的血线,直点子乔眉心。

“你以为陆判是主谋?”白薇薇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他不过是被你用‘当年考场舞弊’的证据要挟,替你背了黑锅。真正想让云萝死的,是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

子乔的脸瞬间惨白,他想辩解,却见画中的云萝突然眨了眨眼,颈间的红线化作道血箭,穿透画纸,钉在他胸口。“我早留了后手……”画里传出云萝的声音,带着解脱的笑意,“这画是用我的血混着朱砂画的,你若负我,魂飞魄散……”

雷声再响时,子乔已倒在地上,胸口的血洞与画中云萝颈间的红线重合。娇娘看着那幅自动燃烧的画,突然发现画轴背面还有行小字:“枯井第三砖下,藏着陆判给我的‘替身符’,若我死,便让她替我活……”

雨停时,白薇薇站在奈何桥头,看着忘川里多了个挣扎的黑影——那黑影穿着青衫,正被无数发丝缠绕,嘴里反复喊着“云萝我错了”。陆判的判官笔在生死簿上划过,笔尖的朱砂滴落在“子乔”二字上,晕开片血红。

“这才是最后一笔。”白薇薇将那枚刻着“乔”字的玉牌扔进忘川,看着它沉入黑水,“你以为换头是因,却不知早在云萝发现私情时,这因果就已写好了。”

陆判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轮回的光点。那里,个穿着水红裙的姑娘正提着盏走马灯,灯影里的自己笑靥如花,身后跟着个怯生生的青衫书生,眉眼干净得像从未沾染过尘埃。

白薇薇转身往阳间走,袖中的妖灵系统突然弹出条新提示:“检测到新的换头契约,坐标:京城丞相府。”她摸了摸腰间的冥王令,令牌的纹路在月光下微微发烫,像在预示着什么。

而朱府后院的枯井旁,那株从云萝魂影里长出的绿芽,不知何时已开出朵小小的白花,花瓣上沾着的露水,在月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谁的眼睛,正悄悄注视着这人间。

白薇薇走出朱府时,袖中的冥王令仍在发烫。她抬头望了望天边残月,那抹青白的光落在枯井旁的白花上,竟让花瓣透出几分血色。

“这花……”她蹲下身,指尖刚要触碰花瓣,却见白花突然剧烈摇晃,花瓣层层展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枚铜钥。钥匙柄上刻着个“相”字,与系统提示里的“丞相府”恰好呼应。

正怔忡间,身后传来轻响。回头时,见娇娘提着盏灯笼站在不远处,眼底的迷茫已被清明取代:“白姑娘,这钥匙……我认得。”她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云萝姐姐生前说过,她在丞相府藏了样东西,能掀翻半个朝堂。”

白薇薇捏着铜钥,指腹触到冰冷的纹路:“你要同去?”

娇娘点头,将灯笼往前递了递,光晕照亮她颈后淡去的疤痕:“云萝姐姐替我活过,现在该我替她把真相挖出来了。”

两人连夜赶往京城。丞相府的高墙在月色下像头沉默的巨兽,白薇薇捏动法诀,铜钥突然化作道金光,在墙上灼开个缺口。潜入内院时,竟见正厅亮着灯,隐约传来争执声。

“那丫头的头究竟处理干净了?”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

“爹放心,早让陆判烧了,连灰都撒进了忘川。”是丞相之子的声音,与子乔竟有几分相似,“倒是那换头的娇娘,留着怕是个隐患。”

“无妨。”苍老的声音冷笑,“她颈后那道疤,就是最好的牵制。等利用她扳倒御史台,再让陆判……”

话未说完,白薇薇已推门而入。厅内两人猛地回头,见是她们,脸色骤变。娇娘举起灯笼,光照在墙上的画像上——画中女子眉眼竟与云萝一般无二,只是嘴角多了颗痣。

“这是我姐姐。”娇娘的声音抖得厉害,“三年前说去游方,原来是被你们……”

白薇薇指尖灵力暴涨,冥王令悬浮于空,映出厅内藏着的暗格。暗格里堆满账册,每本都记着官员的贪腐证据,而最上面那本,赫然贴着云萝的生辰八字。

“原来陆判帮你们换头,不只是为了私情。”白薇薇冷笑,“是想用云萝的身份,给丞相府当眼线吧?”

苍老的声音彻底变调:“你是谁?!”

“来收账的。”白薇薇抬手,冥王令射出金光,将两人捆住,“云萝的账,娇娘的账,还有那些被你们陷害的清官的账,今日一并算。”

娇娘拿起最上面的账册,指尖抚过云萝的名字,突然笑了,眼眶却红得厉害:“姐姐,你看,天亮了。”

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恰好落在枯井旁那朵白花上。花瓣舒展开来,露出里面的铜钥印记,像个小小的句号,却又像个新的开始。白薇薇望着晨光里娇娘的背影,忽然明白——有些债,总要有人讨;有些光,总要有人守。而这人间的路,从来都是这样,在黑暗里踩着荆棘往前走,才能迎来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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