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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王师顷刻定夷州,不借东风亦可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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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发皆白、步履蹒跚的老臣张昭,正神色凝重地向孙权禀报。

“大王,”

张昭的声音带着苍老与沙哑。

“据报,原本奉命出海,往南洋诸国贸易之船队,共五艘大船。”

“并未南行,而是……”

“而是转向西北,疑似往中土方向去了!”

“什么?!”

孙权闻言,霍然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流亡政权最惧的便是内部离心与外部威胁,船队叛逃,兼有可能引狼入室。

这无疑是触碰了他的逆鳞。

“可知是何人统领?船上所载何物?”

张昭沉重地答道:

“回大王,统领船队者,似是……宣化从事朱应。”

“船上明面所载,乃是我等积攒多年,用以换取南洋粮食。”

“还有兵械之珠宝、香料、犀角、象牙等物。”

“朱应?!”

孙权瞳孔骤缩,心中更沉。

朱应非寻常水手将领,此人乃是江东旧臣中罕有的精通航海之术的人才。

曾多次奉命出使林邑、扶南等南海国度。

绘制海图,熟悉航道,在航海者中威望甚高。

他的叛逃,不仅仅是损失一个人才那么简单!

“此獠安敢!”

孙权又惊又怒,在殿内急促踱步。

“朱应熟知我夷州虚实、兵力部署、航道隐秘!”

“若其投靠汉廷,引汉军水师来攻,我等危矣!”

他猛地停下,眼中寒光一闪。

“绝不可让其抵达中土!张公,速传周胤来见!”

不多时,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年轻将领快步入内。

正是孙权麾下目前较为得力的水军统领周胤。

“周胤听令!”

孙权目光锐利如刀,“朱应叛逃,率船队西投中土。”

“汝即刻点齐三十艘快船,精干水手,全速追击!”

“务必在其抵达汉境之前,将彼拦截,擒回夷州!”

周胤抱拳领命:

“末将遵命!”

孙权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语气森然。

“若那朱应……执意不肯回头……”

他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便执行第二令:

“就地截杀!绝不可让其落入汉军之手!”

“船队、货物,皆可弃之。”

“唯朱应首级,务必带回!”

周胤心中一凛,感受到孙权话语中不容置疑的杀意,肃然应道:

“诺!末将明白!定不辱命!”

周胤领命而去,迅速集结船队。

三十余艘经过改造、适于近海航行的快船。

如同离弦之箭,驶离夷州那简陋的港口,劈波斩浪。

朝着西方朱应船队可能的方向疾驰而去。

海上追踪并非易事,幸而周胤亦熟稔此片海域。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追逐,终于在距离夷州西北方向数日航程的海面上,望见了朱应船队的帆影。

“擂鼓!升旗!”

“传令各船,包围上去!”

周胤站在船头,厉声下令。

战鼓咚咚,旗帜招展。

周胤的快船队迅速展开,呈半月形,向朱应的船队包抄过去。

两方船队逐渐靠近。

周胤立于舰首,运足中气,向对面喊道:

“朱从事!别来无恙!”

“大王有令,命尔等即刻返航夷州,既往不咎!”

“切莫自误!!”

朱应的座船缓缓调整方向,与周胤的船队对峙。

朱应出现在船头,他年约四旬,面容清癯。

眼神却异常坚定,海风将他额前的散发吹得有些凌乱。

他望着周胤,朗声回道:

“周将军,多谢大王美意。”

“然,朱应心意已决,恕难从命!”

周胤眉头紧锁:

“朱应!大王待你不薄,何以背主求荣,投效汉室?”

朱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决绝:

“周将军,非是朱应背主求荣!”

“夷州之地,蛮荒未化,瘴疠横行。”

“我等中原子弟,流落至此十余载。”

“与野人为伍,文明渐失,几同蛮夷!”

“我朱应乃吴郡吴县人士,根在江南,魂系故土!”

“若长久困守此化外之地,岂非数典忘祖,愧对先人?”

“今日率众西归,非为荣华,实为归根也!”

“望将军体谅,放我等一条生路!”

周胤见朱应言辞决绝,知其不可能回头,脸色一沉,厉声道:

“朱应!既然你执迷不悟,就休怪周某无情了!”

“大王有令,若尔等抗命,格杀勿论!”

“众将士听令,进攻!”

随着周胤一声令下,三十余艘快船上的弓弩手纷纷引弓搭箭。

更有士兵准备钩索、拍杆,意图接舷近战。

然而,出乎周胤意料的是,朱应船队面对进攻。

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迅速变换阵型。

原本看似载满货物的船舱中,竟涌出大批顶盔贯甲、手持利刃弓弩的士兵!

他们动作迅捷,布防有序,显然早有准备!

周胤见状大惊:

“朱应!你……你船上何以有如此多甲士?!”

朱应立于船头,海风吹动他的衣袍,他慨然道:

“周将军!此皆是我江东旧部,随大王流落至此的老兵!”

“他们与我一般,无日不思念故土,渴望回归中朝!”

“只因大王严控舟船,封锁海路。”

“我等才困守孤岛,不得脱身!”

“今日借此贸易之名,集结志同道合之弟兄。”

“携家带口,破釜沉舟,只为重返家园!”

“岂能再回那蛮荒之地,永世沉沦?”

“将军若念旧情,便请让开道路。”

“若定要阻拦,唯有决一死战!”

周胤闻言,怒火中烧。

既恨朱应叛逃,更惊其准备之充分。

他咬牙喝道:

“乱臣贼子,休得狡辩!众将士,杀!”

霎时间,

箭矢如蝗,交织往来,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双方船队在辽阔的海面上展开了激烈的接舷战与对射。

钩索抛掷,拍杆挥舞。

兵刃碰撞之声、呐喊厮杀之声、落水惨叫之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海天的宁静。

鲜血染红了船舷,滴落海中,引来鲨鱼逡巡。

朱应一方虽是商船改装,但士兵多为经验丰富的老兵,且归心似箭。

士气高昂,抵抗极为顽强。

周胤的快船虽灵活,兵力却不占绝对优势,一时竟难以拿下。

正当双方鏖战正酣,杀得难分难解之际。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色!

乌云如同墨汁般从四面八方迅速汇聚,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起。

狂风卷起数丈高的巨浪,狠狠拍打着交战中的船队!

“飓风!是飓风!”

有经验丰富的老水手惊恐地大喊。

只见海天之间,一道巨大的漏斗状云柱若隐若现,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缓缓移动。

巨大的风压使得船只剧烈摇晃,桅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船帆被撕扯得猎猎作响。

周胤与朱应都是久经海上风浪之人,深知此等飓风之可怖,绝非人力所能抗衡。

若再纠缠下去,唯有船毁人亡一途!

“撤!快撤!各自寻找避风处!”

周胤当机立断,嘶声下令。

“转向!避开风眼!快!”

朱应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指令。

原本殊死搏杀的双方,此刻再也顾不得对方,纷纷操纵着在风浪中如同树叶般飘摇的船只。

拼命想要脱离这片死亡海域。

周胤的船队向着东南方向试图撤回夷州,而朱应的船队则被狂风裹挟着。

不由自主地向西北方向漂去……

飓风过后,海面一片狼藉。

朱应的船队在风浪中损失了近半。

残存的船只也是帆橹折断,伤痕累累,随着海流漂流。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望见了陆地的轮廓。

有沿海的渔民发现了这支形制怪异、破损严重的船队。

以及船上那些衣着与中原迥异、面容憔悴的人们,立刻报告了当地官府。

当地县尉不敢怠慢,迅速派兵乘船前往。

将朱应及其残部共计百余人都控制起来,押解上岸,暂时看管。

面对官府的盘问,朱应毫无惧色,反而主动要求:

“在下朱应,有紧要军情,需面见扬州刺史张温张使君!”

“事关前吴逆酋孙权之下落!”

“孙权?!”

负责审讯的官员闻言大惊失色。

孙权之名,虽已沉寂十余年,但谁人不知那是与先帝争夺天下的巨寇?

其下落一直是朝廷重点点名的存在。

此等大事,绝非他一个小小县尉所能处置。

消息被火速上报至扬州治所建业。

刺史张温得报,亦是震惊不已,立刻下令:

“速将此人送至建业,本官要亲自讯问!”

数日后,朱应被押送至建业刺史府。

张温于二堂密室接见了他。

“下官朱应,拜见张使君。”

朱应虽衣衫褴褛,面容疲惫,但礼节不失。

张温打量着他,沉声道:

“朱应,汝言知晓孙权下落,细细道来。”

“若有虚言,定斩不饶!”

朱应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回使君。”

“章武十年时,吴主……不。”

“逆酋孙权,于秣陵之战大败,水军尽丧。”

“陆路亦被陈元龙截断,彼携残部数千,乘海船仓皇东遁。”

“历经波折,终至海外大岛夷州……”

他详细叙述了孙权如何最初试图在夷州立足,如何与当地土著先是冲突后是有限合作。

又如何因水土不服、内部纷争及土著反抗。

实际控制区域日渐萎缩,如今仅盘踞于夷州北部沿海几处据点。

势力大不如前。

“……孙权虽僭号‘夷王’,然其麾下文武,多思念故土,军心涣散。”

“其地贫瘠,物资匮乏。”

“全赖劫掠商船与零星海外贸易维系,已是日暮途穷之势。”

朱应最后总结道,并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应本吴人,被迫流落海外十余载,无日不思归汉。”

“今冒死率众归来,一则欲归故土,二则……”

“亦恐孙权知我叛逃,必遣人追杀,祸及自身与随行弟兄。”

“故,应恳请使君,速速发兵,跨海东征。”

“剿灭孙权残部,永绝后患!”

“如此,既可彰朝廷天威,亦可安东南海疆!”

张温听罢,面色凝重,沉吟良久,方缓缓摇头:

“朱从事之心,本官知晓。”

“然,跨海用兵,非同小可。”

“无朝廷明诏,本官无权调动扬州兵马,更无权擅启边衅。”

“此等军国大事,非封疆之吏可决。”

朱应急道:

“使君!机不可失啊!”

“孙权在夷州,已是强弩之末,内部离心离德、”

“只需朝廷一支偏师,便可将之荡平!”

“若待其缓过气来,或与岛上土人深相勾结。”

“恐成疥癣之疾,遗祸后世。”

张温抬手止住他,道:

“汝言虽有理,然程序不可废。”

“本官会立即拟就奏章,以六百里加急,将此事详奏朝廷。”

“由陛下与丞相、太尉府共议决断。”

“在此期间,汝与部众,暂且安心在驿馆住下。”

“不得随意走动,一切饮食用度,由官府供给。”

朱应虽心有不甘,但也知张温所言乃是正理,只得躬身道:

“如此……有劳使君了。”

“只望使君奏报,能言明利害,陈请速发天兵!”

张温点头:

“本官自有分寸。”

待朱应被带往驿馆安置后,张温的心腹从事悄然入内,低声道:

“使君,此事……是否需再斟酌?”

“那朱应所言,是真是假,尚难断定。”

“即便为真,孙权已流窜海外蛮荒之地。”

“如同丧家之犬,于我大汉还有何威胁?”

“朝廷若真决议跨海征夷,必然要从我扬州征调舟船、粮秣、民夫。”

“届时劳师动众,耗费钱粮无数,压力皆落于我扬州百姓身上……”

“依卑职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若……”

“将此奏章,稍作‘润色’,言夷州路远艰险。”

“孙权势微不足虑,或可使其不了了之?”

张温瞥了那从事一眼,目光深邃,缓缓道:

“汝之所虑,亦不无道理。”

“征伐之事,确易劳民伤财。”

“然,孙权乃先帝钦定之逆酋,其之下落,关乎国体。”

“隐匿不报,是为不忠。”

“轻率建言征伐,是为不智。”

“故,如实上奏,陈明利害。”

“由朝廷圣裁,方是臣子本分。”

“至于朱应此人……”

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虽有卖主求荣之嫌,然其熟知夷州情势,且与孙权已成死敌。”

“于朝廷而言,敌人的敌人,未必不是可资利用之友。”

“是杀是留,是赏是用,皆由朝廷定夺。”

“我等地方守臣,谨守本职,静候钧命即可。”

那从事闻言,若有所思,不再多言。

张温则铺开绢帛,提笔蘸墨。

开始起草那份可能将再次搅动东南局势的紧急奏章。

窗外,长江之水浩浩东流。

仿佛预示着一段沉寂多年的恩怨,即将被重新掀起。

正是:

平碧波,觅封侯。

王师顷刻定夷州,不借东风亦可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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