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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时间已经敲定,接下来要确定的,是在温邑留驻多少人马为宜
温邑是大邑,而且又是曾经的苏子国国都,人马留少了,若遇突发情况,恐怕难以应对;留多了,对征伐赤狄不利。
“以祭大夫之见,应以多少人马驻温为宜”
“以臣愚见,五十乘足矣”祭仲捋了捋胡须,一字一句的道。
“若事有缓急,五十乘恐不足以御奸”郑忽无不担心的道。
五十乘也就是不到一千人,就这点人马留在温邑,说实话,郑忽真不放心。
无它,温邑各家,即便是郑忽拉拢的唐家,跟郑忽也不是一条心,在这种情况下,就留下这么点人马,郑忽能放心那才奇怪了
谁知道,他们在郑国大军离开之后会不会先调转枪口,然后再分赃
“世子多虑了,温地各家必不敢于世子去温伐狄之际,借机生乱”
“何以见得”郑忽反问道。
“其一,温邑各家虽有二心,然人心不齐。其二,我大军暴露于外,各家于此时生乱,真以为吾之刀剑不利乎其三,唐氏遣质子,必会尽力维持”
这些,郑忽自然也明白,但身为一个上位者,对于人心这个动心,从来不会不信,更不会全信。
像温邑这种情况,只要没有将温邑各家全部铲灭,对这些人无论使了何种手段,郑忽心中多少都是有点不安的。
这完全是出于一个合格的上位者的多疑,对于人心,他们这些人不会不信,更不会全信。
他们玩弄人心以达到稳固自己统治的目的,却时常会对自己的手腕感到不自信。
毫无疑问,郑忽在此时就陷入到这种矛盾之中。
祭仲似乎也看出了郑忽的忧虑。
“世子若仍不放心,不若遣制邑兵马暂为镇守,待我军归国之日,再遣兵驻留”
祭仲也是没办法,很明显,不能再在温邑耽搁下去了,在温邑驻留的人马更不能留下太多,多留一人,伐赤狄的胜算便减一分。
郑忽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不必,便以五十乘驻温罢”
他虽然纠结,但是很快作出了决断。
取苏子国之地确实很重要,但伐赤狄取恶金更重要。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弊相衡取其轻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再说了,制邑是郑国的一道屏障,其中的士卒兵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调动的。
温邑固然要紧,但还未要紧到到非调动制邑兵马的时候。
若温再次叛乱,大不了等他们征伐赤狄之后再行平叛就是了。
“唯”祭仲应道。
事情已经商定好,天色也不早了,郑忽便嘱咐几人下去休息,毕竟,今天唱的这一出大戏,几人都耗费了不少心力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陉人
郑军攻打温邑,重伤加身亡者三百余人。
其中,以北门之战最为惨烈。
由于温人近于郑军的二倍,且郑军前期孤立无援,导致郑军死者八十五,重伤者近二百,其余自祝聃以下,几乎人人带伤
这个战果自然是无比辉煌的,不过,问题是此时是冬天。
在冬天,一旦受伤,伤口是很难愈合的,而且天寒,伤口很容易被冻伤,这样一来,轻伤者也就罢了,重伤者很容易身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郑忽不懂医术,对于那些重伤的士卒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将之安顿在温邑中修养,延请良医来医治,同时嘱咐以酒消毒。
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只能听天由命
郑军从新郑出发前八千余人,车马四百余。
至今除驻留于温邑的车马及重伤身死者外,尚有兵车三百五十乘,卒近七千。
离开温邑后,郑忽和祭仲各领兵车百五十余,卒三千余踏上了平定苏子国十二邑的征途。
说是十二邑,加上温、隤也不过七邑而已,其他几邑,待平定这七邑后皆可传檄而定。
十日后,郑忽率领大军在接连平定絺、原、樊三邑之后,赶到陉邑与祭仲会合。
陉邑地近草中戎和骊戎以及赤狄,经常性为其所扰,为了抵御戎人,不得不选择亲郑。
除了郑国,他们也没其他选项。
周人除了还保留了大义名分外,在与戎狄的作战中,基本上屡战屡败,自顾不暇。
事实上,周人自宣王丧南国之师后,周人在抵御戎狄的战争中已经落入了下风。
幽王的那一败,更是将宗周仅存的精锐消耗殆尽。
平王东迁后,仅靠成周八师那些殷民组成的军队,也就堪堪维稳而已。
就是桓王到处插手别国国事,靠的也不过是畿内小国的兵力和大义名分而已。
所以,陉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亲近郑国。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看着陉邑夯土城墙之上留下的一道又一道属于战斗的痕迹,郑忽心中可以想象的到此处曾经究竟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战斗。
郑忽没有任何时候感觉比此刻更加接近于诸夏先民,接近于诸夏诸夏先民生活战斗过的地方。
这不仅仅是一种心灵上的震撼,更是血脉上的归属与认同。
管仲所谓“夷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
诸夏从来都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在夷夏杂居的此时,诸夏更是一面旗帜,一种文明,一个圈子。
而郑国至少在此时是处在诸夏文化圈的核心,因为郑国占据的中国之地,是诸夏真正的正宗之土。
不说别的,就以新郑而论,新郑在黄帝时期,为有熊国,夏、商两代皆为其王畿。
所以,此刻郑忽心中怎么一个任重道远了得
“入城罢”
纷乱的思绪萦绕了良久,郑忽终于下令道。
陉人当听说郑忽一行将要伐戎,不仅对郑国兵马的入城没有丝毫反感,反而表示了欢迎之意。
实在是他们深受戎狄之苦久矣
当然了,必须要讲到的是,此时的戎是戎,狄是狄,也唯有晋国戎狄不分,皆曰狄。
一般而言,在此时,东方曰夷,如齐国之边的莱夷,南方曰蛮,如楚据南蛮之地,西方曰戎,如郑忽将要征伐的草中戎,骊戎,以及郑忽助齐时,所伐之戎,北方曰狄,如晋国东有赤狄,西有白狄。
戎和狄在衣服上也很好区分,以动物毛皮作衣服的是戎,以动物羽毛作衣服的是狄。
而此次郑忽若欲取台谷之恶金,则必先经过草中戎,骊戎,然后才能伐赤狄。
因为台谷之地现在是在赤狄的势力范围。
而草中戎和骊戎两个部落正好在赤狄以南,陉邑以北。
这就是意味着,郑忽伐赤狄必须得经过草中戎和骊戎。
在这种情况下,郑忽的内心深处最想唱一处假道灭虢的戏,但碍于不知道草中戎和骊戎内部的情况,不知道此事是否可行
“看来要向陉人了解一下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