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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郑忽和祭仲之前商议的,不服郑国管束的,和赤狄私下里有勾结的,都必须死,这是毋庸置疑的。
剩下的通过分化瓦解,使其不能形成合力,然后再通过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也能解决。
问题的关键在于苏子上父以及他的家族。
苏子上父不能杀这是肯定的,但是,若将他驱逐出境,郑忽又怕他上蹿下跳,是个隐患。
若是将之囚禁,这苏子上父可是苏子仅存的一脉,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温邑内的国人肯定会有不满,届时,郑国在温邑的统治会因此而不稳。
同样的,还有苏子上父的家族,不将这个家族清除,留在温邑始终是个隐患。
若是将之清除,要知道苏子上父家族至今仍奉祀着苏子国的先君。
这一动就容易引发连锁反应,国人不满甚至暴动就不用说了,关键还有可能引发各国的干涉。
要知道,此时即便是灭国也不能绝祀,这是列国普遍奉行的价值观。
一旦这个价值观被人践踏,那么,自然会有号称“仁义之国”的国家强加干涉。
甚至周王室都会站出来号召各国响应。
以那几个和郑国敌对的国家的尿性,他们巴不得郑忽这么做呢
尤其是蔡国。
像郑庄公灭许时,都没敢绝许祀,仍旧让许叔居许都奉许祀,郑忽自然也不敢开这个头。
于是,郑忽把他的担忧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祭仲。
祭仲也感到了事情的棘手程度。
沉吟了半晌,不太确定的向郑忽建议道:“不如,依君上伐许故事如何”
意思就是借鉴郑庄公伐灭许国之后,一面让许大夫百里辅佐许叔奉许祀,一面又让郑大夫公孙获率军驻扎在许国国都,用以监视许叔和许人。
郑忽沉吟不语,按照郑忽的真实想法,他是想把整个苏子一族全部强迁到新郑附近的,这才是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问题是,这个办法至少在当前的境况下是行不通的,也只能等郑国在温邑的统治稳固之后再作打算了。
“如此,便依祭大夫之言”郑忽终于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回道。
“依祭大夫之见,何人可佐苏子上父奉先祀”
这个人选很重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近距离监视苏子上父。
就像郑庄公为什么会让许大夫百里辅佐许叔
虽然史书上没讲,但是这却不难猜。
联系一下北宋灭亡后,金国为什么会立张邦昌做皇帝就知道了。
因为张邦昌是投降派。
所以,左传上记载的只有人名的那位许大夫百里其实就是个带路党。
不然的话,难道郑庄公还会给许叔选个大忠臣吗
这样的事,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更别说郑庄公了。
所以,郑忽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祭仲给他推荐一个暂时可用的投降派。
“唐虞稷或可用”祭仲在心里考量了一番,向郑忽建议道。
这不单是因为唐虞稷送钱送的最多,更因为,祭仲在方才刚结束的会面中发现,身为温邑第二大家族的唐氏一族和苏子一族的矛盾不小。
这样一来,用唐氏一族来牵制苏子一族正好合适。
如果能将两家的矛盾彻底激化,那便更好。
因为这样,唐氏一族若想继续生存下去,只能来求助郑国。
郑忽听完祭仲的解释,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誓将去汝
第二日,郑忽按照与祭仲之前的商议行事。
一改昨日的难得一见,特意在城守内摆下了宴席,邀请温邑城中各家家主前来一叙。
邀请的理由自然是为昨日的失礼谢罪。
这话虽然说的好听,但温邑各家又不是傻子,对这套说辞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有心人联想到昨日与祭仲的会面,加之其他的一些细节,感觉怕是宴无好宴。
但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接受郑忽的邀请,甚至还要备一份厚礼前去参加。
毕竟话语权是掌握在有枪杆子的一方。
一旦他们拒绝了郑忽的邀请,拂了郑忽的面子,都不需郑忽下令,驻扎在温邑的郑军士卒就能将他们毁家灭族。
所以,这场宴会无论怎么恶心,也要笑着参与进入。
只有这样,或许才能保住他们家族。
郑忽摆下的这场宴会当然不是为了赔罪,恰恰相反,是为了杀人。
他已经安排下去了,一旦各家进入城守府,那么郑军士卒便立刻前去将昨天那些不愿合作的以及和赤狄有勾结的家族全部捉拿起来。
这些家族或许有的并没有和赤狄勾结,但最后都会被安上“暗结夷狄,祸乱诸夏”的罪名。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各家家主进入城守府,原本冷清的城守府渐渐热闹起来了。
虽然这些人的眉眼间仍带着抹不去的愁色,但是,人多的地方总会让人感到些许的心安,心中的忧虑也得以暂时放下。
不放下也没用,他们即便加起来也没有能力和郑忽掰腕子。
故而,既来之则安之吧
午时三刻,是郑忽定下来的宴飨时辰。
凡被邀请到的各家家主自然无人敢迟到。
此时,宴飨的时辰还未到,郑忽高坐于正堂之上,带着亲和的笑容与一众家主闲聊了起来。
从天南说到海北,从穆天子说到西王母,听的众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回过味来的众人不仅为这位郑世子的博学感到惊叹,而且还觉得这位郑世子或许并非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
恰恰相反,这种亲和力只有一位真正君子才能具有。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很多人心中原本的担忧在瞬间不翼而飞。
只有少数明达世事的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的不安更甚。
午时三刻已到,郑忽结束了与众人的交谈,城守府中的女婢将已经准备好的飨食、美酒端到每一个案上。
温邑地近黄河,味道细嫩鲜美的黄河鲤鱼自然就成了这场宴飨的主菜。
说起来,黄河鲤鱼的大名在中国可是流传了两千多年的。
诗经上所谓“岂其食鱼,必河之鲤”
这意思大致就类似于不到长城非好汉,没吃过黄河鲤鱼就不过真正吃过鱼。
由此可见古人对黄河鲤鱼的推崇程度。
郑忽这还真是第一次吃黄河鲤鱼,在后世,一条野生的黄河鲤鱼能被炒到天价,郑忽自然是无福消受。
吃,当然不是这场宴飨的目的,是以郑忽稍微吃了几口,又接下了几人的敬酒,便示意众人安静。
有人不明所以,有人在心中暗道了声果然。
郑忽自然没空去考虑这些人是何想法。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胆战心惊,两股战战。
“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