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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偶尔想过案子了结后该何去何从,或安静死去或隐居避世,却从未想过嫁作他人妇,更况是沈二爷。
饶是再沉稳镇定,此时也不免心慌意乱起来,舜钰咬着下唇瓣有些无措:“沈大人素来谨言慎行,此时怎虚妄了舜钰与大人如空云地泥之区,飞鸟池鱼之别,再如何也难有交集之阖,只会把你拖累,京城贵女才貌贤德出众者颇多,大人无论选哪个都比我好”
沈泽棠很有耐性地听她说完,沉默了会儿才道:“你亦知我素来谨言慎行,婚姻嫁娶更不能儿戏,昨晚虽未与凤九有夫妻之实,却也彼此摸透看遍,此决定是深思熟虑想过的。”
“沈大人若是因昨晚儿之举要为我担起责任,倒大可不必,那是蛊毒作乱,被舜钰引诱而致,大人并无过错”舜钰稍顿,又缓缓道:“若是为了我的名节,更不必了,自女扮男装入国子监后,与监生同吃同住同学,早已无甚名节可言。”
沈泽棠笑着叹了口气:“甭管怎么说,凤九有名节,我亦有名节,你不惧名节,我却惧的很,既然你无需我担起责任,那换你对我担起责任来,嫁我为妻就好”
舜钰怔了怔,这是哪跟哪啊,沈二爷耍无赖了
还未得她说话,听他继续道:“昨晚我俩房中动静,被那帮侍卫及店内伙计等几听去,其中不乏好事及口风不严者,想必我龙阳之癖便有了实据,传入京城与我有罅隙官员耳中,必会按吾朝律例,与朝堂上参我一本,仕途影响难估,能解决之法便是娶一房妻室,方能掩众生悠悠之口。”
“我又不愿随意娶个不欢喜的女子为妻,所以凤九”沈二爷目光灼灼,声音异常的温柔:“待田家案结后,容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你入府可好”
不愿随意娶个不欢喜的女子他的意思,对她是欢喜的吗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你舜钰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说不出的萋凉酸楚之色。
前一世里,沈二爷曾经酒醉后搂着她在耳边轻语,不能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你,实为此生最痛苦的憾事
作者的话:没编辑推荐,没读者订阅,公司岀了很多事,让我面目可憎,心情低落,为了能坚持下去,我要出去大保健十天,希望回来还有缘相见
第叁柒壹章 契约成
马车踢踢哒哒上了石板拱桥,但见河边花开红照水,晴野鹭鸶突飞一只过,有个渔人正把湿苇晒在垂杨岸边,一串用绿柳条子串起的鲜鱼,随意搁浅在湿泥地上。
舜钰收回视线默看沈二爷。
轮两世,忆千重,可怜此时心事太峥嵘。
半晌,她终摇了摇头:“沈大人若是说旁的,凤九还可应承,只是婚配嫁娶,容不得你我草率”
“不曾草率。”沈二爷微蹙眉打断,朝堂浮沉久了,每做下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更况婚姻大事。
他以为凤九懂。
“我虽常礼佛诵经,只为修身养性,并无什么日行一善之心。新帝当政,徐炳永攥权,我亦身陷党派纷争,谨言慎行皆为周全二字,帮你亦是护我自己。”沈二爷顿了顿,如此讲来倒昭露权谋之意,显不出他的真心果然得见舜钰撇撇小嘴儿。
“你跟女人讲真话那是自寻死路,要夺女人心,得会哄,哄得她昏晕再夺其身,这辈子就是你的了。”徐令的大嗓门似在耳畔回荡。
沈二爷以前是不屑此道的,夺其身就算罢,他要的是心甘情愿哄哄,倒可以尝试。
马车忽得颠簸晃荡一下,他沉吟道:“凤九,车遥遥,马憧憧,一入深堂深复深,安得展翅逐青云。名利仇怨多不羁,披荆斩棘或难成,伊心如水誓朝东,奔腾到海不复回,愿我如星伊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舜钰听得微怔,再暗品词中之味,颊腮倏得如夭桃扑面,二爷不常说情话,旦得说来,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能得当朝大儒诗词传情,说不受用那是假的,心若小鹿乱撞间,又听他接着说:“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那时恰是十五月满,是我为田府解案定的期限,且是你我婚期达成之日。”
睇舜钰瞠圆的水目,急欲开阖的唇瓣,他撩袖摆手:“凤九毋须推诿,你该知我的能耐,到那时我旦得兑现今日承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舜钰嗓子有些干哑,她咽了咽口水,搅着手指低道:“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我私底相授。”
沈二爷眼角眉梢轻动:“冯司吏想来不至嫌弃我,至于我母亲,她年事已高”他淡淡语气:“我现三十又二,身居朝中高位,府中顶梁,诸事早由自己审时度势,拿定主意即可。”
舜钰思忖又道:“我身中蛊毒,生死不由己,只恐到时牵累大人烦恼。”
沈二爷目光深邃的看她,精致唇边抿得微簿,静悄半晌后,才缓缓开口:“凤九可是嫌弃我”
“啊”舜钰有些莫名其妙,她能嫌弃他什么
“我年纪偏长,曾有过妻室,膝下还有稚女。”沈二爷说的倒也坦然。
舜钰摇头,前世里太子朱煜即便再欢喜她,也只获封选侍,太子妃自有家世显赫的名门贵女来做,再至朱煜登基后,三宫六院妃嫔彩女,年年是只闻新人笑,难理旧人哭,这般她都能忍的,更况是沈二爷呢。
“沈大人多想,是我配不上”舜钰嚅嚅未讲完,话音又被沈二爷接去,他说:“我不嫌弃你。”
又添了句:“更不会让你有事的。”
舜钰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沈二爷见招拆招,步步为营,不动声色地将她逼入仄角,辄身能入的只有他的怀抱。
若是个男儿身,有无沈二爷帮协她都无谓,只可惜她是个女娇娥,还有个青春肆意勾勒的嫩骨儿。
朝堂虎狼盘踞,她虽有些才能,莫说徐炳永沈泽棠之流的老谋深算,就连杨衍此辈亦难提防。
所以有沈二爷帮协查田府满门抄斩案,倒是个对她百利无害的事情
舜钰盘算了许久,这才咬着牙再问:“离中秋那日不过三个半月余,沈大人确有把握么若是晚个一天半日的,我也不嫁。”
这便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傲骄的丫头沈二爷伸手把她拉到腿上坐实,舜钰扭了几下难挣脱,欲出言拒绝,却听他嗓音低沉:“让我抱一下。”
热烫醇厚的呼吸撩拨耳边垂散的碎发,麻麻痒痒的,她悄缩颈子,红着脸看向车窗外不再动。
车内无人说话,流光分外静谧,间歇偶有夏风吹动竹帘子、轻叩窗框地砰砰声,又似叩着彼此的心房,带些初尝情爱男女的别扭和羞窘。
不知过去多时,听得舜钰在嘟囔:“说好啦不允在沈指挥使还有徐幕僚及那些侍卫前,有逾规之矩,还如往常那样才行。”
她这话意是否背着他们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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