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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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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朝暗室溜去,丁香色的帘儿簇动,徐蓝心一懔,揽住舜钰的肩膀不由分说直朝外走,跨出门槛,瞧见管事老儿坐台矶上,如鸡啄米地在打瞌睡,神情放松下来,低道:“寻你们来就是想看一眼,即已见过,赶紧回去吧我让徐管事护你们走。”

遂咳了声,那老儿莫瞧着胖如球,身手却分外灵活,一个滚已跃起,耳力也显见极好,话皆听尽,欠身请舜钰随他去。

舜钰有些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闯过刀山火海,才见着本尊,还没正经聊两句就被打发快走,这算什么事儿,即这般,又唤她来作甚

有些不甘心的反攥他手臂,悄嚷嚷:“我可不能白来一趟,你的小相好倒底是谁”

“你却不知”徐蓝倒愣住了,表情实难形容。

舜钰一撇嘴儿没好气:“你何时跟我提过是冯双林还是崔忠献张步岩同那两武生无可能。”

怪不得父亲常说武将腹里一根肠子,光明磊落通到底,文官腹里肠子弯弯绕绕寻不到尽头。

不是他还会是谁两人都那样了,小书生故意装糊涂

“别闹了”徐蓝捏她脸儿一下,拂开她还攥着自己衣袖的指尖,转身复回至佛堂里去。

舜钰闷闷的下台矶,过长廊,这事儿很是蹊跷,张步岩那些关于小相好的传闻,徐蓝方才暧昧不明的语态,总觉于自个有着牵扯,可又理不清丝绪,“呼”的叹了一口气来。

前头管家老儿嗤笑,舜钰抬眼,与他回头看向自个的视线相碰,听得他嘀咕了声:“傻姑娘”

嗓音不大却清晰分明。

“你在说谁”舜钰倏的冷下脸来,眼神不见一丝胆怯或柔弱。

“我在说它哩”管事老儿指向廊前那只正百无聊赖望晴空的鸟儿。

背锅的绿鹦鹉不高兴了,蹑脚在架上走两下,扯着哑涩的嗓子吼:“你这个浮浪的破落户儿,看我不杀你个回马枪”

还未吼完哩一滩灰白水稀的鸟屎泄下,恰恰落将在管事老儿的肩头,绽溅开来。

第壹壹肆章 警顽心

徐蓝跨进门槛儿,看到父母堂中坐,面庞并不显惊讶之色,上前拱手见礼,颇显沉着冷静之态。

“蓝儿坐吧”听得娘亲嗓音温软软的,他笑了笑,用足尖勾近红木雕花圆凳,四平八稳坐下,虽是武生,却已显武将坐姿,威风凛凛之势渐养成。

徐令默等夫人训诫小儿,过去半晌,才听得那大家闺秀挺认真耿直道:“冯舜钰虽十六人儿小,却端端正正人如月,娇娇媚媚花如颊,眉眉眼眼水含春,为娘看第一眼就欢喜上了。”

徐蓝颌首,眼眸如墨,泛起温柔之色。

徐令忽觉得风萧萧易水寒,他瞬间被妻儿折磨的老了十岁。

“徐蓝,给太祖跪下”他抬手指向祖宗遗像,严声厉叱,但见额上青筋盘突,双目圆瞪,满面戾气冲冲。

徐蓝知父亲动了大怒,不敢怠慢,至缠枝莲拜垫上跪下,先磕三响头,再挺起背脊。

徐令语气罕见的沉痛:“孝之始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岂能由同阳玷污你这副臭皮囊,是你娘亲九死一生才得生养,至今身虚体弱不见好,你对她可孝为父自你少小起,呕心沥血教养,实指望你文韬武略,怀揣以平天下为已任,你对我可孝徐家次第繁衍至今,泱泱钟鸣鼎食之族,未出过龙阳肖小之辈,你对列祖列宗可孝”

他顿了顿,继续叱责道:“自上古以来,男生女育,为天之常经,夫唱妇随,及阴阳之正配。后庭之戏污浊不堪,有悖男女伦常,为天理不容。你再看朝中那些个好男风的武将文官下场,整日里狎优童,猥仆从,心术不正者,又有几个前程能得光明磊落”

见徐蓝低眉垂眼静默,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我是断然不允你有此念头。今看徐管事面子,放过冯舜钰一回,你若真对他有情有义,就随他自去罢,若不然,下趟他定无此次好命。徐蓝,你是深谙为父手段的”

听得此话,徐蓝身躯紧崩而僵直,喉中说不出的苦涩难咽,眼底暗暗蕴满痛苦。

他知晓父亲说的语重心长,是有多恨铁不成钢

往日的他,对龙阳之癖亦是深恶痛绝,并不亚自个父亲。

冯舜钰你这个小娘炮,定是对我下了蛊毒呵,让徐蓝不再是徐蓝,让伦理常纲不再是伦理常纲

只可惜造化弄人,你若是个女子该有多好

他闭了闭眼眸,朝徐令磕一头,慢慢道:“儿子知错,此后自当定心绝意回归正途,登科武举,惟国之社稷,民之安危而为。”

语毕,站起径自出了佛堂去,那背影虽一如即往的魁伟挺拔,可此时看去,却添染上几许无奈的悲伤。

徐令松了口气,转身却见夫人眉目戚戚,没了笑脸,懒得理他的模样。

他虽宠妻入骨,却也有自己的坚持,上前握住微凉的纤指,缓和着声温慰她:“这世间以情死者,大抵男女相悦,未有男遇男,女遇女而情以死者的,蓝儿胸有沟壑,志在四方,是大丈夫,定会想通透的。”

诚心堂,博士管庆林讲八股制艺。

管庆林为吾朝七大名家之一,学识渊博,为人风趣,只因厌恶宦海几多沉浮,毅然辞官归田,被沈泽棠劝回国子监执教,他原是驳不开面子来此一试,哪想就此人生套住,数载春秋过,已是桃李满天下。

他一贯执教率性堂,因刘海桥家中琐事牵绊,只得来替授课。

因是名师到此一游,今日诚心堂监生掩不住兴奋,早早用过膳,各自位上坐着等候,待晨钟响起时,一室已是满满当当。

舜钰偷溜了眼坐在十万八千里远的徐蓝,心底有些诧异,前日他已来国子监进学,同往日无甚异样,下课后就去箭圃骑马箭射,耍棍仗剑,与冯双林、崔忠献来去不离,一任张步岩拍马跟着,唯对她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莫名就疏远了。

想想很生气呢,有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么,过河就拆桥的家伙

不知怎的徐蓝抬首,同舜钰的目光碰触,舜钰才不怕他哩,眸瞳清幽幽的不退缩,那徐蓝眼中却无波无澜,极快收回视线,只侧头与一旁同窗低低说着什么。

舜钰抿抿唇,想想倒又释然,本就不是个会强迫人的性子,人家不愿同她交好,她无谓去强求。

管庆林认得冯双林、徐蓝、崔忠献及舜钰等有才识的监生,一时心血来潮,微笑说:“我出个艺题来,破题我指定个学生来做,再由他指个同窗来做承题、依次类推,各寻人做后头的起讲、排比、大结。旨在考察尔等的随机应变及制艺才能。

他想了想,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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