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他若泉下有知……”(1/2)
接下来的整整两天,成了金季欢自我封闭的黑暗时刻。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谁敲门也不开。送到门口的食物和水,往往都原封不动,直到爬满虫蚁。
就算趴在门板上听,也听不到任何哭声,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这种彻底的绝望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令人心焦。
商纵也跟着熬,一贯饕餮的他这两日也不太吃得下东西,睡觉更是几乎不睡。他在门外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寂静像鞭子抽打在他的神经上。
沈寒灯的冷静分析和劝说,他一句也听不进去。金小满的哭泣哀求,也只能让他的烦躁和无力感更重。楚明昭试着去寨子里找人做了几样精致软糯的点心送来,依旧毫无作用。
第三天午后,不久前送来的饭菜依旧原封不动地放在门口。
商纵最后一点耐心终于耗尽。他深吸一口气,对沈寒灯道:“带小满走开些。”
沈寒灯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他眼中那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最终还是拉着哭泣的金小满退后几步。
商纵后退两步,猛地抬脚,“砰——!”
一声巨响,并不结实的木门闩被硬生生踹断,木屑飞溅。
昏暗的房间里,金季欢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泥塑。听到巨响,她只是机械地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商纵大步走进去,带着一身正午秋阳的炎气,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让自己与她平视。
他没有安慰,没有软语,开口便是淬火般的冰冷和尖锐: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地上,“啊?当初在飞花居,骂我们‘狗官’、为个歌伎跟整个京城叫板的劲儿呢?被狗吃了?
“从隼翎关大牢里出来,浑身是伤,发着高烧,一路颠得骨头都快散了也没见你哼一声的硬气呢?也喂了狗了?”
他猛地抓起她无力垂落的手腕,将那包裹着、注定无法恢复如初的手举到两人之间,动作近乎粗暴,眼神却燃烧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楚:
“是!这两根指头是废了!没法子像以前那样做菜了!可那又怎么样?你的手是只剩下这两根指头了吗?啊?
你的脑子呢?也跟着一起废了吗?你的舌头也烂掉了吗?你那些化腐朽为神奇的菜谱也都忘光了吗?”
一番话说得屋外的人直缩脖子,朱朗吐了吐舌头道:“大哥怎么这么不留情面!没必要吧!金师傅有多痛多恨,大家都看在眼里……”
楚明昭轻轻摇了摇头:“商大哥也是走投无路了。好话软话我们这些天难道说得还少吗?小满都快哭晕了,金师傅也不吃东西。搞不好他俩这样斗一斗嘴还好些?”
可事实是,金季欢并没有要斗嘴的意思。她任由商纵越来越大声地数落着自己:
“金季欢!你告诉我,你‘金刀凤’的名头,难道就只靠那把刀、那两根指头吗?离了那点刀工,你就什么都不是了?那你和街上随便一个切菜工有什么区别?值得咱们一路拼死拼活把你从北地弄到这儿来?”
他的怒吼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每一句质问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向金季欢紧闭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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