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 剑指心腹（1/2）

御书房内，纱帘轻垂，隔绝了内外视线。永昌帝背着手，神色满意地看着纱帘后的人影：“做个自我介绍吧。”

赵玉琸只当是常规的同僚引荐，连忙转向纱帘方向拱手躬身：“微臣户部左侍郎周琸玉，见过先生。往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他目光低垂，姿态恭谨，静待帘后人回应。

纱帘后传来一道温润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在下傅其纹，见过周侍郎。周大人功绩卓著，在下才该向大人学习。”

声音入耳的刹那，赵玉琸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如遭惊雷劈中。他猛地抬头，惶恐越过那层薄薄纱帘，直抵那道身影——这声音，这语调，分明是他那同担血海深仇的堂哥，周闻瀚！

怎么会是他？

赵玉琸脑中轰然作响，无数念头疯狂交织。周闻瀚是周家子孙，是骠骑将军周午澍的侄孙，与赵家一样，皆是皇权倾轧下的受害者。他亲眼见过周闻瀚谈及骠骑将军惨死时的悲愤，听过他痛斥永昌帝昏庸的低语，怎会摇身一变，成为皇帝的御前亲信幕僚“傅其纹”？

一股被至亲背叛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让他双腿发抖。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手指死死攥住官袍下摆，指尖掐着自己的大腿，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天下间声音相似之人多的是，绝不可能是周闻瀚。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试图说服自己。可那声音的一切都与周闻瀚一模一样，让他无法自欺欺人。

永昌帝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反而笑着打趣：“看周爱卿神情，莫非与傅先生曾有过交集？不然怎会如此失神？”

赵玉琸心神大乱，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勉强挤出几分镇定，声音发飘地含糊应道：“微臣......微臣只是觉得傅先生的声音......有几分耳熟，一时失了分寸，还望陛下恕罪。”

帘后的傅其纹从容接话：“天下间声音相似者甚多，不足为奇。”

接下来的君臣奏对，赵玉琸全然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回应着永昌帝的问话，目光始终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层纱帘。直到永昌帝摆手让他退下，他才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几乎是逃一般地退出了御书房。

踏出殿门的瞬间，深秋的冷风裹挟着寒意吹来，赵玉琸才彻底回过神来。他扶着宫墙，大口喘着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到周闻瀚，问个水落石出！

是夜，月黑风高。赵玉琸避开所有眼线，凭着对周府外围地形的熟悉，悄无声息地进入那家粮铺的储藏室，直奔暗道通向的隐秘地室。

推开门的刹那，火光跳跃。周闻瀚果然负手立于烛架旁，身影被火光拉得颀长，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铮——”

长剑出鞘的锐响划破地室的寂静，赵玉琸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周闻瀚，幽幽开口道：“傅其纹，十二臣之一，御前心腹。周闻瀚......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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