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洮河祭礼（1/2）

侍从们将祭祀用过的祭肉切割成小块，先分予坛上的官员，再依次分给陪祭的乡绅、参与仪式的胥吏，最后大量的祭肉被分到外围的民众手中。

“这是神赐之福，大家共享！”赵玉琸高声说道，将手中捧着一块祭肉递到身旁一位银发老农手中。

老农双手颤抖地接过，捧着温热的祭肉对着祭坛方向深深一拜，激动得声音发颤：“周大人为我们向神祈福，还让我们共享神恩。这水利工程，定能成啊！”

“这是朝廷与湫神共同的庇佑，”赵玉琸温和地说道，“水利工程完工后，洮河将不再为害，大家都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民众们捧着温热的祭肉，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对这位“空降”京官的陌生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受命于天、庇佑一方”的守护者的信赖。胥吏们分到祭肉后，心中更是震动。亲身参与到这场庄重的仪式中，先前被李嵩、王凯等人煽动的懈怠之心，也已烟消云散。

他们相互传告着，言语间满是对赵玉琸的称颂，对洮河分流灌渠的期盼。

李嵩、王凯站在官员队列中，看着坛下民众对赵玉琸的拥戴，脸色愈发难看。经此一役，赵玉琸在陇中的根基已然稳固，他们再想暗中作梗，怕是难上加难。

祭祀仪式圆满结束。

魏昌茂走到赵玉琸身边：“周大人，祭祀仪式圆满成功。”看着民众们散去时，口中仍不断念叨着赵玉琸的名字与湫神的庇佑，他笑着继续对赵玉琸说道，“民心所向，后续工程定能顺遂。”

赵玉琸望着滔滔流淌的洮河，神情并未轻松几分。“祭祀只是开端，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他深吸一口，给自己打气道，“不过只要大家齐聚一心，力气往一处使，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

洮河依旧奔腾，却在祭祀仪式后多了几分温顺。

祭祀礼成后，陇中水利工程推进得堪称顺遂。民夫们士气高涨，工匠们各司其职，上游水库的围堰日渐成型，中游堤坝的加固按部就班，下游灌溉渠的雏形也已显现。赵玉琸每日巡查工地，核算物资，调解纠纷。虽日夜操劳，却也难掩心中欣慰——陇中百姓摆脱旱涝之苦的日子，似乎已近在眼前。

可就在推进到最关键的坝体合龙阶段，意外却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刚修筑好的一段核心堤坝，夜里突然出现数道诡异的裂缝，次日清晨便在洮河水流的冲击下轰然垮塌。

这已是第四次了。

前三次垮塌，规模尚小。只当是施工细节有疏漏，当即组织民夫抢修，并让工匠们调整施工方案，重新筑坝。这一夜，更猛烈的垮塌如期而至。近百米长的堤坝轰然塌陷，浑浊的洮河水顺着缺口汹涌而出，冲毁了岸边数间临时搭建的工棚，惊醒了熟睡中的民夫。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有人望着奔腾的河水，绝望地惊呼：“是洮河发怒了！我们动了它的地盘，它不肯让路啊！”

“是啊，接连四次了，这绝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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