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林仲杏（二）（2/2）

“大人客气。”林仲杏送至雅阁门口，看着他消失在楼梯转角，眼神复杂难辨。

春闱杏榜张挂之日，京城贡院外的朱雀大街被挤得水泄不通。

官差们手持长杆，小心翼翼地将那卷决定无数士子命运的明黄榜单缓缓展开，朱红字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朋天禄站在人群最前端，目光如炬锁定榜单顶端。当“会元朋天禄”五个朱红大字赫然映入眼帘时，他浑身一震，随即被巨大的喜悦淹没。

身旁的同乡早已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朋兄中了！朋兄是会元！”几乎是同一时刻，不远处的武举榜单前也传来惊呼，“朋天岳！武举会元朋天岳！”

一门双杰，一文一武，同登会元之位。此等佳话，在京城科举史上也实属罕见。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不到半个时辰便飞入了琸玉商行。

娄昭阳正在核对账目，阿福连跑带喘地冲进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掌柜！大喜！大喜啊！朋公子中了文会元，朋二公子中了武会元！一门双会元，全城都在传呢！”

娄昭阳手中的算盘猛地一顿，惊喜之余，精光一闪。多年经商的敏锐直觉让她立刻嗅到了绝佳的商机。

她当即放下算盘，起身召来掌柜老陈、陈为与柳柳、阿福等人，语气快而清晰，不带半分犹豫：“老陈，立刻去库房，将年前新染的那批‘松霜青’和‘暮山紫’绸缎全部取出，悬挂在铺面最显眼处，再摆上两张高桌，把料子铺展开，让来往客人看得清楚。”

“柳柳，你心思灵巧，速去拟几条彩头，就用‘文魁青’代指松霜青，‘武元紫’代指暮山紫，名号要响亮、要吉利，还要贴合两位会元的身份。”她转头看向阿福，“你去街上找最好的写匠，用红纸金字书写招牌，越快越好，务必在午时前挂出来。”

老陈略一迟疑，上前一步道：“东家，那批料子是用上等桑蚕丝织就，染色时又加了苏木、靛蓝等名贵染料，成本不菲。这般大肆宣扬，若是后续销量不及预期，怕是会积压成本，得不偿失啊。”

“没有若！”娄昭阳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语气坚定，“此刻全城的眼睛都盯着新科会元，尤其是朋家这两位‘双会元’，他们穿什么、用什么，下一刻就会成为京中风尚。朋家兄弟自困顿之时便受我们商行资助，吃穿用度多取自琸玉，这便是最好的活招牌，比任何广告都管用。眼下正是抢占先机的关键时刻，万万不能犹豫，快去执行！”

众人见娄昭阳态度坚决，且所言在理，不再迟疑，各自领命而去。商行上下瞬间忙碌起来，伙计们搬料子、擦柜台、布置铺面，动作麻利，干劲十足。

不过半日功夫，琸玉商行内外便焕然一新。铺面门口立起两块一人多高的红纸金字招牌，左侧写着“贺文会元朋公天禄金榜题名”，右侧书“祝武会元朋公天岳独占鳌头”，中间横挂一条长幅，赫然写着：“琸玉商行特供‘文魁青’‘武元紫’限量绸缎，沾文运，纳武威，与双会元共沐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