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李风展示后世的科技（1/2）
李风看着飞拔禅师展示的那些精巧模型，嘴角嘲讽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轻蔑，而是一种看透了千年兴衰、万物变迁的透彻。
李风转向宝象国王：“陛下，墨家在春秋战国之时，早已造出云梯、连弩、机关兽，其精巧程度，远胜今日所见。墨子本人更是一代宗师，兼爱非攻，其学说本有可取之处。”
国王微微前倾：“那为何东方诸国，最终弃墨家如敝履？若这些技艺真能富国强兵！”
“因为东方圣贤看透了。”
李风打断国王的话，目光扫过殿中那些两眼放光的文武大臣！
“看透了这些奇技淫巧最终会将众生引向何处。”
“技艺本身无善恶，斧斤可伐木造屋，亦可劈颅杀人。”
李风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关键在于，这些技艺承载着何种道，将人心引向何方。墨家之术，若只为便民利生，本无不可。”
“然而其核心不是便民，而是役民！不是利生，而是纵欲，要将天下苍生，全部驱赶到一条路上，一条眼里只有肉身享受、物质积累、欲望满足而抛弃神性的死路！”
飞拔禅师枯槁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那双半开半阖的眼睛完全睁开：“李施主，你这才是真正的污蔑！让百姓吃饱穿暖，让国家强盛富足，何错之有？难道要让万民永远困于贫苦，才合你们所谓道统的心意？”
李风没有看他，依旧对着国王说：“陛下，臣只问一事，若有一种方法，能在十年内让四大部洲所有生灵不再受饥寒之苦，三十年内让每个人都拥有瞬息万里的传讯器物，能乘坐铁鸟翱翔九天，驾驭铁马日行千里，这会是太平盛世的开端，还是浩劫降临的前兆？”
殿中顿时一片寂静。
这问题太宏大，太超乎想象。
飞拔禅师先是一愣，随即嗤笑：“李施主莫要空想妄言，世上哪有这般.......”
“有。”
李风平静地打断:“而且这条路，我已经看完了它的尽头。”
国王顿时一愣：“李使节此言……何意？”
李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当李风再次睁眼时，眼中已无半点情绪，只剩下一种近乎非人的清明。
“陛下若真想看，外臣可演尽此道三百年。”
李风是大唐使臣，但是又是宝象国的百姓，所以对宝象国王的尊重大一些，依旧是自称臣。
话音落下，李风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嗡！
大殿中央，失控开始扭曲。
那不是幻术，不是障眼法。
李风以自身阳神为引，调动宝象国王宫聚集的龙气、文武百官散发的念头、乃至殿外都城中万民若隐若现的生活气息，在虚空之中，开辟出了一片心念演道场。
这是接近与道合真境界才能施展的手段——将心中的推演，化为近乎真实的景象。
要知道，科技也是道的一种，李风自然可以的根据后世，演化此道。
第一幕出现了。
那是一个简陋的工坊，匠人们围着一种奇怪的装置，铁制的锅炉嘶嘶喷出白汽，活塞在气缸中往复运动，带动飞轮旋转。
煤炭在炉膛中熊熊燃烧。
“此物名曰蒸汽机。”
李风的声音如同旁白：“以水火之力，化热为动。一人操作，可抵百人之力。若用于矿山，可日夜不停抽水掘矿，用于纺织，可驱动万千纱锭，用于舟车，可不借风水人力，自行运转。”
景象中，矿山深处，巨大的蒸汽抽水机轰鸣着将地下水排出，纺织工坊里，数百纱锭同时飞转，河道上，铁壳船喷着黑烟逆流而上。
宝象国的文武大臣们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忍不住向前探身，伸手想去触摸那虚幻的景象，却在指尖触及的瞬间，发现那只是光影。
飞拔禅师脸色微变。
这蒸汽机的原理，哈迷国格物院中确有研究，但尚在图纸阶段。
李风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而且演示得这般……真实？
国王喃喃道：“若真有此物，开矿、纺织、运输的效率，将提升百倍不止……”
“是的。”
李风点头。
“然后呢？”
景象变化。
蒸汽机被更精巧的内燃机取代。
黑色的原油被提炼，在气缸中爆燃，推动活塞，输出比蒸汽机更狂暴的力量。
铁轨铺满大地，冒着黑烟的火车拉载着如山货物奔驰，铁壳汽车在道路上穿梭，天空中，出现了嗡嗡作响的飞行器。
“此乃内燃机时代。”
李风继续说道：“至此，人力已彻底被机械取代。一人一机，可耕作千亩良田，一车一船，可运载万石货物。从南海到北俱芦洲，数月可达。天下物资流转，迅捷无比。”
殿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有人已经开始计算，若宝象国有此等运输之力，可将西域特产迅速运往四方，换回的财富将是现在的多少倍？
若以此等机械开垦荒漠，又能新增多少粮田？
飞拔禅师的手微微发抖。
哈迷国的研究方向，正是从蒸汽机向内燃机进阶。
这是格物院的最高机密之一，李风怎么可能有！
“陛下请看。”
李风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景象继续演化。
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金属飞鸟，不再是简陋的飞行器，而是流线型的飞机，尾部喷出炽热气流，速度之快，眨眼间便掠过千里山河。
地面上，高速公路如蛛网般蔓延，汽车如虫蚁般川流不息。
高耸入云的建筑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光。
更惊人的是，每个人手中都出现了一个发光的薄板。
手指在上面轻点，便能看见万里之外的景象，听见千里之外的声音，与天涯海角之人交谈。
“这……”
国王站了起来，身体前倾！
“这难道是……刚说的万里传讯？”
“不。”
李风摇头：“这比万里传讯更可怕。此物可让凡人瞬息间获取天下知识，也可让凡人瞬息间沉迷于无尽虚妄。”
景象中，一个凡人捧着发光薄板，整日整夜盯着看，时而大笑，时而愤怒，茶饭不思。
通过薄板购买物品，通过薄板结交友人，通过薄板知晓天下事。
但他的眼睛越来越浑浊，精神越来越萎靡，与身边真实的亲人却日渐疏远。
“当肉身之欲被满足到极致，人就开始追求更刺激的心神之欲。”
李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声色光影，无穷变幻，让人沉醉其中，渐渐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飞拔禅师终于忍不住喝道：“你这是危言耸听！工具何辜？传讯之物若善加利用！”
“你会善加利用吗？”
李风第一次看向他，眼神如冰：“或者说，你背后的新墨正道，会让众生善加利用吗？众生有修持的心境善加利用吗？”
不等飞拔回答，李风转回视线：“陛下，请继续看。”
景象开始加速。
城市越来越庞大，建筑越来越高，天空被切割成碎片。
白昼与黑夜的界限变得模糊，因为灯火彻夜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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