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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龙起潼关(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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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廿三,平阳府。

这座位于汾河之畔的千年古城,此刻城门紧闭,城头旌旗林立。知府杨文岳是个五十多岁的文官,此刻却披着不合身的山文甲,在城楼上来回踱步,额头上全是冷汗。

“大人,”守备千总王忠抹了把脸,脸上沾满灰尘,“贼军前锋已到十里外,看旗号是曾大牛部,至少一万五千骑兵。”

杨文岳脚步一顿,声音发颤:“孙巡抚的援军……援军何时能到?”

“太原来使说,孙大人令我等坚守五日,援军必至。”王忠顿了顿,压低声音,“但卑职派出的探马回报,太原方向并无大军调动的迹象。”

杨文岳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他扶着城墙垛口,望向城外——远处烟尘滚滚,像黄龙般贴着地面翻滚而来。马蹄声已经隐约可闻,沉闷如远雷。

“五日……”他喃喃道,“就凭城中这三千老弱残兵,如何守得五日?”

“大人,”一个幕僚凑过来,声音更低,“不如……不如开城……”

“住口!”杨文岳厉声喝止,但声音里没有多少底气。他看着城头那些面黄肌瘦的士兵,有的连站都站不稳;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件从武库翻出来的、锈迹斑斑的甲胄,忽然惨笑起来。

“我杨文岳,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历官二十五载,自问未贪一文,未害一民。”他望着越来越近的烟尘,声音苍凉,“今日却要死在这平阳城头……也罢,也罢,忠臣死社稷,死得其所。”

他整了整衣甲,对王忠道:“传令,死守。敢言降者,斩!”

命令刚下,城外忽然响起震天的号角声。

青鸾军到了。

曾大牛勒马立于平阳城西三里处的小丘上,单筒望远镜抵在右眼。

城墙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守军稀稀拉拉,旗帜杂乱,甚至有几处垛口无人值守。这种城,他半个时辰就能拿下。

“将军,”副将策马上前,“劝降吗?大帅有令,能降则降,减少伤亡。”

曾大牛放下望远镜,咧嘴笑了:“你看城头那架势,像是要降的样子吗?杨文岳那老书生,我听说过,是个死脑筋。”

他摸了摸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不过大帅说了,要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传令——炮兵上前,先打一轮实心弹。不要打城墙,打城楼。”

“打城楼?”

“对。”曾大牛眼中闪过狡黠,“把城楼轰塌了,让杨文岳知道咱们火器的厉害。他若识相,就该知道守不住。”

命令传下。三十门改良过的红夷大炮被推上前线,炮口高昂,对准平阳城西城楼。这些炮是汉中军械工坊的新产品,射程更远,精度更高。

“预备——”

炮手们调整角度,装填弹药。实心铁弹重十二斤,一发足以击碎砖石。

“放!”

轰——!

三十门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出橘红色的火焰,硝烟瞬间弥漫了炮兵阵地。铁弹呼啸着飞向城墙,在空中划出三十道黑线。

杨文岳正在城楼上鼓舞士气,忽然听见凄厉的破空声。他抬头,看见几十个黑点急速放大——

“趴下!”

话音未落,第一发炮弹击中了城楼正中的立柱。碗口粗的木柱应声而断,碎木四溅。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城楼像是被无形巨锤连续重击,砖石崩裂,木梁折断,瓦片如雨般坠落。

“大人小心!”王忠扑过来,把杨文岳按倒在地。

一块磨盘大的砖石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轰然碎裂。烟尘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刻钟。等硝烟散去,西城楼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残垣断壁间,隐约可见被掩埋的尸体和伤员。哀嚎声、求救声、惊恐的哭喊声混成一片。

杨文岳被亲兵从瓦砾中扒出来,官帽掉了,发髻散了,脸上全是血和灰。他看着眼前的惨状,浑身发抖。

“这……这是什么炮……”他喃喃道。

王忠抹去嘴角的血,嘶声道:“大人,守不住了!一轮炮击就成这样,若他们轰城墙……”

话没说完,城外响起了整齐的呼喊:

“平阳守军听着——!青鸾大帅有令:开城者免死!顽抗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声音洪亮,在残破的城墙间回荡。城头守军面面相觑,许多人已经悄悄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杨文岳挣扎着站起,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又回头看看城中——透过城楼废墟,能看见城内百姓惊恐的脸,能听见孩童的哭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死灰。

“开……开城门吧。”

四月廿八,潞安府。

知府陈邦彦的选择和杨文岳完全不同。

他今年四十二岁,天启二年进士,做过刑部主事,外放知府刚三年。此人精明强干,也懂得审时度势。当青鸾军前锋刘虎部兵临城下时,他没有上城头,而是坐在府衙大堂,召集了城中士绅大户。

“诸位,”陈邦彦开门见山,“贼军已到城外,号称三万。城中守军几何?两千。能战者几何?不足八百。这城,守得住吗?”

堂下一片死寂。许久,一个白发老者颤巍巍道:“府尊,孙巡抚有令,各城需坚守待援……”

“孙传庭自身难保。”陈邦彦打断他,“太原被围,援军从何而来?就算来了,打得过贼军的火器吗?平阳城楼,一轮炮击就塌了。咱们潞安的城墙,比平阳如何?”

众人不语。

“再者,”陈邦彦站起身,走到堂中,“诸位可知贼军新政?陕甘之地,三年免税,官绅一体纳粮。听逃难来的商贾说,汉中那边,流民分田,工匠受赏,商贾减税——比在大明治下,如何?”

这话戳中了要害。在座的都是地主、商人,最关心的就是自家产业。若真如陈邦彦所说,青鸾军并非流寇,而是懂得治国的新主……

“府尊的意思是……”有人试探。

“我的意思是,”陈邦彦一字一顿,“开城,迎贼。”

满堂哗然。

“这……这可是叛国啊!”

“万一贼军言而无信……”

“朝廷追究下来……”

陈邦彦抬手止住议论:“叛国?诸君,大明还有国吗?辽东建虏,中原流寇,陕甘反贼——这天下,早就不是大明的天下了!至于朝廷追究……等朝廷有本事打到潞安再说吧。”

他环视众人:“我意已决。愿随我者,留;不愿者,现在就可离城。但丑话说在前头——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

堂内沉默良久。终于,那白发老者缓缓起身,对着陈邦彦深深一揖:“老朽……愿随府尊。”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起身。乱世之中,活命要紧,家业更要紧。

当日午时,潞安城门大开。陈邦彦率领城中官吏士绅,白衣出降。

刘虎骑在马上,看着跪在道旁的这群人,皱了皱眉:“你是知府?”

“罪官陈邦彦,率潞安全城军民,恭迎将军入城。”陈邦彦伏地叩首。

“起来吧。”刘虎下马,“城中粮仓、武库、银库,可都完好?”

“完好无损!罪官已令人封存,静待将军查点。”

刘虎点点头,对陈邦彦高看了几分。这人识时务,也有手段,是个可用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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