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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铁火峡谷(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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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变蛟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捆得像端午的粽子,扔在一辆平板车上。

车子正在颠簸行进,两侧是青鸾军的士兵——他们沉默地走着,脸上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疲惫和麻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曹变蛟侧过头,能看见峡谷方向仍有黑烟升腾。

“醒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曹变蛟费力地转动脖子,看见刘虎骑在马上,正俯视着他。这个昨日还在他面前“仓皇逃窜”的敌将,此刻甲胄上溅满了血,但眼神清亮,哪有半分溃军之将的模样。

“贼子……”曹变蛟嘶声骂道,“使诈……”

“兵不厌诈。”刘虎淡淡道,“曹将军,两万精锐葬送在你手里,感觉如何?”

这句话像刀子捅进心窝。曹变蛟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滔天的耻辱。他想挣扎,但绳索捆得太紧,只能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省点力气吧。”刘虎勒住马,让平板车停下,“大帅要见你。”

前方不远处是个临时搭起的军帐,帐前竖着青鸾旗。沈正阳站在旗下,正和几个将领说着什么。见平板车过来,他转过身。

曹变蛟第一次这么近看沈正阳。这个搅得陕甘天翻地覆的贼首,比他想象中年轻,也比他想象中平静。脸上没有得意,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

“松绑。”沈正阳说。

亲兵上前割断绳索。曹变蛟活动着被勒出血痕的手腕,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想扑上去拼命,但四周几十双眼睛盯着,他知道那只是自取其辱。

“沈正阳,”他咬着牙,“要杀便杀,何必折辱本将。”

“我不杀你。”沈正阳走到他面前,目光如刀,“我要你给洪承畴带个信。”

曹变蛟愣住了。

“回去告诉你家督师,”沈正阳一字一顿,“老鸦峡这两万人,是我沈正阳收的利息。西安之围若不解,下次收的,就是他的项上人头。”

“你放我走?”曹变蛟不敢相信。

“留着你,浪费粮食。”沈正阳转身,背对着他,“但你记住——今日放你,不是仁慈,是让你亲眼看着,洪承畴是怎么败的。滚吧。”

两个士兵上前,把曹变蛟推向谷口方向。他踉跄着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沈正阳已经回到地图前,正和将领们商议着什么,仿佛放走一个敌军主将,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份轻蔑,比杀了他更难受。

五十里外,洪承畴大营。

王廷臣跪在帐中,额头抵地:“督师,末将罪该万死!未能劝阻曹总兵冒进,致使大军……”

“起来。”洪承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王廷臣不敢起。帐内烛火摇曳,映得洪承畴的脸半明半暗。这位三边总督已经这样坐了半个时辰,一动不动,像尊石像。

终于,他缓缓开口:“曹变蛟带进去多少人?”

“两万……两万精锐骑兵。”

“现在呢?”

“据逃回来的残兵说……峡谷已成人间炼狱。火铳、火炮、滚木礌石……沈贼布下了天罗地网。能逃出来的,不足千人。”

帐内死寂。

洪承畴闭上眼睛。两万精锐,几乎是他在山西前线机动兵力的四成。更重要的是,曹变蛟是他麾下最善骑战的将领,这支骑兵是他准备用来决战时撕开敌阵的尖刀。

现在,刀还没出鞘,就折了。

“督师,”王廷臣小心翼翼地说,“当务之急是收拢残兵,加固营垒。沈贼新胜,士气正旺,恐怕会趁势……”

“他不会。”洪承畴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沈正阳要的是时间。西安被围,他比我们更急。老鸦峡这一仗,是为了打疼我们,让我们不敢轻易追击,好让他能腾出手去救西安。”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老鸦峡的位置:“传令——王廷臣。”

“末将在!”

“点齐三万人,即刻驰援老鸦峡。”洪承畴的声音冰冷而坚决,“我要你救出曹变蛟,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把他带回来。”

王廷臣愕然:“督师,此时进军,岂不是正中沈贼下怀?他定然在谷口设下重兵……”

“我知道。”洪承畴转过身,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所以你不是去打仗的,是去救人。轻装疾进,多带弓箭手和盾牌,遇到阻击不要纠缠,冲过去。沈正阳的主力要防备太原方向,留在老鸦峡的不会太多。”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刚打完一场恶仗,火药用尽了,人也疲了。这是唯一的机会。”

王廷臣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洪承畴的眼神,把话咽了回去。他深深一揖:“末将领命!”

曾大牛趴在临时垒起的胸墙后,嘴里嚼着一根草茎。

老鸦峡东口已经变成了修罗场。明军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血水渗进土里,把黄土染成了暗红色。他的两千人守在这里已经两个时辰,打退了三次小股明军的试探性冲锋。

“将军,”一个满脸硝烟的哨长爬过来,“兄弟们的火铳,枪管都打红了。再打下去,要炸膛。”

曾大牛吐出草茎:“还剩多少火药?”

“不到三成了。铅子更少。”

“省着用。”曾大牛望向谷外,远处尘土飞扬,“大的要来了。”

话音刚落,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旗帜。王廷臣的三万援军到了——前锋是五千重甲步兵,大盾如墙,长枪如林;两侧各三千骑兵掩护;中军是弓箭手和火铳手;后队还拖着二十门火炮。

“他娘的,”曾大牛骂了一句,“真瞧得起咱们。”

他站起身,拍了拍胸墙上的土:“传令——火铳手退后,换长枪手上!把战车都推过来,堵死口子!告诉兄弟们,大帅说了,守到太阳落山,就算完成任务!”

命令层层传下。青鸾军的阵型开始调整——火铳手撤到第二线,开始用湿布包裹发烫的枪管;长枪手和刀盾手顶到最前,在胸墙后列成密集的枪阵;几十辆损坏的辎重车被推到阵前,车辕朝外,组成简易的障碍。

远处,明军阵中响起了战鼓。

王廷臣骑在马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谷口。防御工事很简陋,守军人数目测不超过三千,但士气看起来不低。更重要的是——谷口太窄,最多只能展开两千人进攻,兵力优势发挥不出来。

“沈正阳果然留了人。”他低声对副将说,“但人不多。传令——弓箭手上前,覆盖射击。重步兵随后推进,用大盾扛住第一波。骑兵准备,一旦撕开口子,立刻冲进去。”

“将军,谷内情况不明,万一有伏……”

“顾不上了。”王廷臣咬牙,“督师要的是曹总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日就是填,也要把这口子填开!”

箭雨升空了。

第一轮箭矢落下时,曾大牛大喊:“举盾!”

木盾、铁盾、甚至门板,瞬间举过头顶。箭矢叮叮当当砸在上面,像下了一场铁雨。有士兵中箭倒地,惨叫声被淹没在更密集的箭矢破空声中。

“他娘的……”曾大牛从盾牌缝隙里往外看,“射得还挺准。”

箭雨持续了整整一刻钟。等箭势稍歇,明军的重步兵开始推进了——五千人排成二十列,每列二百五十人,大盾连成一片移动的城墙,长枪从盾牌缝隙中伸出,闪着寒光。

“一百五十步!”了望哨嘶声喊。

曾大牛抹了把脸上的汗:“火铳手,准备!”

撤到第二线的火铳手们冲了上来。他们分成三列,第一列跪姿,第二列蹲姿,第三列站姿——这是沈正阳改良过的“三层速射法”,能在最短时间内倾泻最大火力。

“一百步!”

火铳手们开始装填。动作有些慌乱——很多人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密集的盾墙。但没有人退缩。

“八十步!”

曾大牛举起右手。

明军推进到八十步时,盾墙忽然分开,露出了后面的弓箭手——又是一轮齐射!这次是平射,箭矢贴着地面飞来,专门瞄准没有大盾保护的下半身。

“啊——!”惨叫声四起。

“别乱!”曾大牛吼着,“火铳手,给老子打!”

他的右手狠狠劈下。

“第一列——放!”

二百支火铳同时开火,硝烟瞬间弥漫。铅弹砸在明军的大盾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有些盾牌被打穿,后面的士兵惨叫着倒下,但缺口很快被填补。

“第二列——放!”

又是一轮齐射。这次距离更近,威力更大。明军的盾墙开始出现更多缺口,推进速度明显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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