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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响马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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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年秋,长白山脚下的靠山屯被连绵的秋雨泡了半个月。这天后半夜,陈山裹着狼皮褥子刚眯着,就被一阵“咚咚”的声响惊醒。不是雨点砸在土房顶上的“噼里啪啦”,是更沉、更密的动静,从后山的白桦林里往屯子里渗。

陈山坐起身,摸过炕边的猎枪——这杆老洋炮跟着他打了三年野猪,枪托上的包浆亮得能照见人影。他扒着窗棂往外看,院里的泥地积着水,倒映着天上的乌云,黑沉沉的像块破布。那声音越来越近,是马蹄声,不是一匹两匹,是黑压压一片,蹄子砸在湿泥地上,震得窗纸都微微发颤。

“又闹响马坟了?”陈山皱着眉。自打他记事起,后山那片乱葬岗就不太平。老人们说,那是清朝末年“鬼辫张”的埋骨地。鬼辫张是流窜到关外的响马头子,手下有百十来号人,专抢过往商队,后来被官府围剿,临死前把抢来的金银和兄弟们的尸首埋在一块儿,还下了诅咒。每逢阴雨天,就有马蹄声、刀剑碰撞声从坟地飘出来,说是鬼辫张带着阴兵在“跑马练兵”。

屯子里静得怕人,连狗都不敢叫。陈山听见隔壁王大膀子家的窗户“吱呀”响了一声,又赶紧关上——没人敢在这时候露头。马蹄声裹着风,从后山绕着屯子转了一圈,才慢慢淡下去。陈山摸出烟袋,刚要点火,就听见院门外有人喊:“陈山!陈山在家没?”

是村正家的小子狗剩,声音发颤。陈山披上棉袄开了门,见狗剩手里拎着个马灯,脸白得像纸:“不好了……赵老蔫不见了!”

赵老蔫是屯子里的光棍汉,五十来岁,平时靠帮人看林子混口饭吃。昨天傍晚还有人见他在村口的小酒馆喝闷酒,说要去后山挖点“好东西”,当时没人当回事——谁都知道响马坟的忌讳,也就赵老蔫穷疯了,敢打那主意。

陈山跟着狗剩往赵老蔫家跑,土路上的泥没到脚踝。赵老蔫的土房没锁,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炕上的被子掀着,地上扔着个破麻袋,里面空空的,墙角还摆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这老东西,真去后山作妖了?”陈山蹲下身,摸了摸铁锹上的泥,还是湿的。

老村正赶来的时候,屯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老头拄着枣木拐杖,脸绷得像块铁板:“都别吵!分几拨人,顺着后山的路找,天亮前必须把人带回来!”陈山领了一拨人,带着猎枪和马灯往后山走。秋雨还在下,白桦林里的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像有人在背后跟着。

马灯的光在林子里晃,照见地上的泥脚印——是赵老蔫的,尺码对得上,一直往响马坟的方向去。快到坟地的时候,陈山突然停住脚,示意大伙别出声。前面的坟包乱七八糟,有的塌了半边,露出里面的棺木碎片。马灯照过去,只见一个坟包前的泥土被挖开了,铁锹扔在一边,却没见赵老蔫的人影。

“老蔫!赵老蔫!”有人喊了一声,声音在林子里飘着,没回音。陈山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闻到一股味——不是泥土的腥气,是铁锈味,还带着点淡淡的血味。他用马灯照了照挖开的土坑,里面空空的,只有几根断了的草根。“不对劲,撤!”陈山心里发毛,他打猎这么多年,从没在山里有过这种感觉,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回到屯子,天已经亮了。赵老蔫还是没找着,老村正坐在自家门槛上,抽着烟,眉头皱成了疙瘩:“我说过多少回,别去后山碰那坟,你们就是不听!”没人说话,屯子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

就这样过了三天,赵老蔫还是没消息。大伙都以为他要么跑了,要么就死在山里了。可第四天早上,有人在村口的老榆树下发现了他。

当时陈山正在院里擦猎枪,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跑出去一看,只见一群人围着老榆树下,议论纷纷。他挤进去,看见赵老蔫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全是泥,棉袄上还沾着不少土块,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老蔫!你咋在这儿?”有人问。赵老蔫没反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空地,嘴里念念有词。陈山凑过去听,只听见他反复说着:“金豆子……好多金豆子……马……马追上来了……别抓我……”

他身上的味很重,土腥味里混着铁锈味,还有点说不上来的腥气。有人想把他扶起来,刚一碰他的胳膊,赵老蔫突然尖叫起来,像被烫着似的,使劲往后缩:“别碰我!辫子!辫子要缠我!”

老村正赶来了,看了看赵老蔫的样子,叹了口气:“先把他抬回我家,找个大夫看看。”几个后生把赵老蔫抬起来,他一路上还在念叨“金豆子”和“马”,眼神里满是恐惧,像是见了什么吓破胆的东西。

大夫来了,号了号脉,摇了摇头:“他这不是病,是吓着了,魂儿好像丢了一半。我开两副安神的药,能不能好,看他自己的造化。”

可赵老蔫没撑过两天。第六天晚上,又下起了秋雨,屯子里又传来了马蹄声,比上次更清楚,更近。半夜的时候,村正家传来了哭声——赵老蔫没了。

陈山赶到村正家的时候,赵老蔫躺在炕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房梁,手指扭曲着,指向窗外后山的方向。他的脸还是白的,嘴角却有点发青,像是被活活吓死的。谁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后山回到村口的。

赵老蔫的葬礼办得很简单,就在第七天早上。老村正站在坟前,看着屯子里的人,声音沙哑:“大伙都记着,赵老蔫就是例子!后山的响马坟,那是碰不得的!谁要是敢再打那主意,就是找死!”

可有的人,就是记不住教训。

赵老蔫死后没几天,屯子里来了个外乡人。那人穿得挺体面,长袍马褂,手里拎着个皮箱,自称“钱串子”,说是来收山货的。可他白天不怎么出门,晚上就串东家走西家,跟人打听响马坟的事。

陈山第一次见钱串子,是在村口的小酒馆。当时钱串子正跟王大膀子、李算盘喝酒,声音压得很低,手里拿着一张黄纸,像是地图。陈山凑过去,听见钱串子说:“我这张图,是当年跟鬼辫张混过的老兄弟给的,上面标着宝藏的位置。那里面可不是小数目,金银珠宝,随便拿点出来,一辈子都不愁吃穿。”

王大膀子是个莽撞人,家里穷得叮当响,一听这话就动了心:“钱爷,你说的是真的?那坟里真有宝藏?”

钱串子笑了笑,喝了口酒:“我还能骗你们?不过这活得人多,我一个人干不了。只要你们肯出力,挖出来的东西,咱们平分。”

李算盘精于算计,皱着眉问:“可赵老蔫……还有那诅咒……”

“嗨,什么诅咒?”钱串子摆了摆手,“赵老蔫那是自己胆小,吓着了。再说了,那都是老辈人编的瞎话,就是怕别人抢宝藏。咱们这么多人,手里有家伙,还怕什么?”

陈山在一边听着,忍不住插了句嘴:“钱老板,后山的响马坟可不是闹着玩的。老辈人的话,不能不听。”

钱串子看了陈山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就是那个猎户陈山?我听说你胆子大,枪法准。要是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到时候分你的份,多给一成。”

“我不去。”陈山摇了摇头,“我劝你们也别去,那不是宝藏,是祸根。”

王大膀子哼了一声:“陈山,你就是胆小!有宝藏不拿,你傻啊?”

陈山没再说话,转身走了。他知道,人一旦被贪婪冲昏了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果然,没过几天,屯子里就传开了,王大膀子、李算盘还有几个后生,跟钱串子凑到了一起,准备去挖响马坟。老村正去拦他们,被王大膀子推了个趔趄:“村正,你别挡着我们发财!要是挖着宝藏,屯子里大伙都有份!”

老村正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是作妖啊!会遭天谴的!”

可没人听他的。第八天早上,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王大膀子带着几个人,背着铁锹、镐头,跟着钱串子往后山走。陈山站在自家院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摸了摸猎枪,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他怕出事,就算拦不住,能救一个是一个。

王大膀子一伙人走到响马坟,选了个最大的坟包,开始挖。钱串子站在一边,手里拿着那张藏宝图,指挥着:“往左边点,再挖深点,应该就在这

铁锹挖进泥土里,发出“噗嗤”的声响。天越来越暗,乌云压得很低,像是要塌下来似的。陈山躲在不远处的白桦树后面,盯着他们。突然,他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风里好像夹杂着什么,像是有人在喘气,就在耳边。

他抬头看了看,林子里静得可怕,连鸟叫都没有。再看王大膀子他们,好像没听见,还在埋头挖。

“当!”一声脆响,李算盘的铁锹撞到了硬东西。“挖到了!挖到了!”李算盘兴奋地喊起来,赶紧扒开泥土。可挖出来的不是金银,是半截生了锈的断箭,箭镞上还沾着黑褐色的东西,凑近一闻,是陈年的血腥味。

“怎么是这玩意儿?”王大膀子皱了皱眉,有点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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