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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诗星初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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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采玉客’是什么意思?”

楚辞有些手足无措,按照父亲教的话回答:“是在我爸爸的旧笔记本里看到的……他说可能是李白的佚诗。”

这时,周教授和几位评委直接来到了后台。老人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温和:“孩子,能告诉周爷爷,你爸爸的笔记本里,关于这首诗还有别的记载吗?比如……来源?注释?”

楚辞摇摇头:“只有诗。爸爸说,是一个老教授很多年前抄录给他的,那位教授已经去世了。”

这是李沛然和许湘云连夜商量的托词——死无对证,但又合情合理。他们知道,这首诗一旦公开,必然引发学术界的追根溯源。

许湘云适时出现,解围道:“周教授您好,我是楚辞的妈妈。这首诗确实是我先生年轻时,在武大旁听古典文献课程时,一位姓陈的老教授在课间随手抄给他的。当时只说是‘可能为李白佚作,供参详’,我们也没想到……”

“陈教授?是不是陈寅恪先生一脉的?”周教授眼睛一亮。

“这就不清楚了,我先生当时只是旁听生。”许湘云回答得滴水不漏,“这些年我们整理旧物时发现,便教孩子背了。如果对学界有参考价值,我们愿意提供原稿。”

实际上,哪里有什么原稿。那首诗,此刻正以某种超越物理规律的方式,通过玉珏与血脉的联系,在这个十岁孩子的梦中重现。

颁奖环节毫无悬念。当主持人宣布特等奖获得者是“李楚辞”时,全场再次响起掌声。评委会给出的颁奖词意味深长:“不仅在于朗诵技巧,更在于对一首可能重新定义李白晚年创作与荆楚情结的重要佚诗的首次呈现。”

镁光灯闪烁中,楚辞捧着奖杯,被记者团团围住。有记者问:“楚辞,你的名字就很有楚文化特色,今天又朗诵了这样一首充满荆楚元素的诗,是爸爸妈妈特意培养的吗?”

孩子想了想,认真地说:“爸爸说,我们都是喝长江水长大的楚人。李白喜欢黄鹤楼,我也喜欢。这首诗……好像就是写给黄鹤楼、写给楚地、写给像我们这样喜欢它的人的。”

这话通过直播信号传遍了全场。观众席上,李沛然转过头,发现许湘云已泪流满面。

深夜,楚辞睡熟后,夫妻俩在书房里对坐无言。

那块玉珏被放在书桌中央,在台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许湘云终于开口:“是……他吗?”

“只能是。”李沛然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故人之后’——这世上,还有谁比我们更配得上这个称呼?我们在唐朝的那些年,李白从未写过这样的诗。这只能是……他后来写的。在我们离开之后。”

“可诗是怎么传过来的?”许湘云抚摸着玉珏,“通过梦?通过血脉?还是……”

她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玉珏表面,那些蟠螭纹路中,似乎有极其细微的金色丝线在流动,组成某种古老的文字——不是篆书,不是隶书,而是更早的、楚地巫文化中的鸟虫书纹样。这些纹样十年前并不存在。

李沛然戴上眼镜,用手机微距镜头拍摄后放大。两人辨认了很久,勉强认出几个断续的意象:

“魂……归……楚……嗣……承……”

“诗……脉……通……幽……”

“千年……一……约……”

许湘云猛地抓住丈夫的手:“沛然,这不是结束,对不对?当年我们离开时,李白说‘后会有期’。这玉珏,这诗,这梦……都是约定的延续。”

李沛然久久凝视着玉珏。窗外的长江水声隐隐传来,仿佛与一千二百年前的江涛声重叠。他想起了黄鹤楼上最后的告别,想起了李白醉眼中的深意,想起了自己承诺的“让荆楚诗魂永续”。

“湘云,”他缓缓说,“我们以为是我们传承了文化。但现在看来……文化也在选择它的传承者。楚辞今天在台上背诗的样子,像不像当年的我们第一次站在黄鹤楼上?”

“你是说……”

“玉珏选择了我们的孩子。”李沛然的声音坚定起来,“这不是轮回,是传承的另一种形态。诗脉没有断,也不会断。从屈原到李白,从李白到我们,从我们到楚辞——这是一条穿越时间的江流。”

许湘云望向儿童房的方向,眼神温柔而复杂:“可楚辞才十岁。这担子……”

“我们不告诉他真相。”李沛然做出了决定,“让他自然成长。诗就在他心里,文化就在他血脉里。该觉醒的时候,自然会觉醒。就像玉珏今天才显现纹路一样——时候未到。”

他拿起玉珏,对着灯光。那些金色纹路渐渐黯淡,最终消失不见,又恢复了普通古玉的模样。

但两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永远改变了。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穿着睡衣的楚辞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爸爸妈妈,我口渴……咦,你们怎么还不睡?”

许湘云连忙起身:“这就睡。宝贝今天真棒。”

楚辞走过来,好奇地看着桌上的玉珏:“这是太爷爷留下的那块玉吗?真好看。”他伸出手,似乎想触摸。

李沛然几乎本能地挡了一下:“别碰!”

动作太大,孩子吓了一跳。李沛然赶紧缓和语气,半开玩笑地说:“这可是古董,碰坏了爸爸要心疼的。而且啊,有些古物很神奇,万一碰了之后……”

“之后怎么样?”楚辞歪着头问。

许湘云接过话,用轻松的语调说:“万一碰了之后,像爸爸妈妈写的故事里那样,穿越到唐朝去了怎么办?你作业还没写完呢。”

一家三口都笑了起来。这笑声冲淡了书房里凝重的气氛。

楚辞喝完水回房后,许湘云低声说:“你刚才太紧张了。”

“我忍不住。”李沛然苦笑,“湘云,如果有一天,楚辞真的……我是说如果,他要走我们走过的路,你会放手吗?”

长江的夜航船拉响汽笛,悠长的声音穿透夜色。

许湘云没有回答。她走到窗前,望向黑暗中隐约可见的黄鹤楼轮廓。那座楼矗立了千年,见过多少离别与重逢,承载过多少诗篇与承诺。

许久,她轻轻说:“如果那是他的路,也是诗的路,是传承的路——我们除了祝福,还能做什么呢?”

玉珏在书桌上,对着窗外的方向,似乎极轻微地振动了一下,发出只有最敏锐的感知才能捕捉的、如同古诗吟唱般的嗡鸣。

远处的黄鹤楼上,今晚的最后一盏景观灯熄灭了。

但楼还在那里,江还在流,诗还在传。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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