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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哈哈哈哈哈,求爱,哈哈哈哈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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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内侧,浓重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混合着心头滴血的苦涩。

容容面对寒澈这近乎直白的暗示,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碧色的眼眸依旧沉静如深潭,清晰地倒映着寒澈那张写满自信与倾慕的英俊脸庞。

她缓缓放下手中一直未曾饮用的茶盏,动作优雅从容,广袖微拂,带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清风。

“寒少主谬赞,容容愧不敢当。” 她的声音清泠依旧,如同山涧清泉,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燥热的力量,清晰地流淌在寂静的大殿中,“涂山立世之本,在于维系妖界平衡,庇护弱小生灵。容容身为涂山一员,所思所虑,唯有涂山治下之安宁,万千生灵之福祉。”

她的目光平静地迎上寒澈那双充满热切的冰蓝色眼眸,里面没有羞涩,没有恼怒,只有一种洞悉世情的了然而疏离。

“至于个人之事,” 容容的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浅的、却如同隔开千山万水的弧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容容心系涂山,无意他顾。联姻之议,关乎两族气运,非儿戏,更非容容一人可决。寒少主若有诚意,当着眼于眼前玄魄晶与星纹钢之利,方为正途。”

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既未直接驳斥寒澈的面子,也未给对方留下丝毫遐想的空间。她将话题牢牢锁定在“涂山责任”与“合作本身”上,用最温和也最坚定的姿态,将那“更深的缘分”轻轻拂去,如同拂去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

那份从容与智慧,仿佛世间一切情爱纠葛,在她那浩瀚的思维版图中,都不过是需要被精确处理的、微不足道的变量。

寒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与阴沉。显然,他未曾料到容容的拒绝会如此干脆,如此不留余地,且理由如此……冠冕堂皇,让他无从反驳。他身后的两位长老也交换了一个眼神,眉头微蹙。

红红赤金色的眼眸中,那丝冰冷的锐芒悄然散去,化为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

雅雅则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指尖缠绕的寒气嗤地一声消散,小声嘀咕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声音虽低,但在场皆是修为高深之辈,清晰可闻。

寒澈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但他终究是玄冰宫少主,城府极深。他迅速收敛了情绪,冰蓝色的眼眸恢复了之前的深邃,只是那看向容容的目光中,倾慕未减,却多了一层势在必得的征服欲和一丝被拒绝的阴郁。

他端起玉盏,掩饰性地抿了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只是少了几分温度:“容容小姐心系苍生,境界高远,寒澈佩服。合作之事,自当以涂山利益为重。细节之处,还需……”

后续的谈判话语,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模糊不清地传入陈暮的耳中。他依旧死死地低着头,保持着侍立的姿势,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

掌心的刺痛感依旧清晰,温热的液体似乎还在渗出,粘腻地包裹着他的手指。然而,这肉体上的疼痛,与他心中那翻江倒海、如同被凌迟般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容容姐姐那滴水不漏的拒绝,并未给他带来丝毫的宽慰,反而像一把更锋利的匕首,将他心中那点卑微的幻想彻底斩碎,也让他更清醒、更残酷地看清了自己与寒澈之间那令人绝望的天堑!

他悄悄地、极其轻微地抬起一点眼帘,视线如同最怯懦的偷窥者,飞快地扫过殿内。

他看到寒澈端坐于华贵的锦袍之中,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源自血脉和实力的绝对自信。那身冰蓝色的锦袍,料子闪烁着柔和的灵光,显然非凡品,衬得他愈发尊贵不凡。

他指尖偶尔流转的冰蓝色妖力,沉稳而强大,带着一股冻结灵魂的凛冽,仅仅是逸散出的一丝波动,就让陈暮感到呼吸凝滞,如同面对着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玄冰宫少主……北地最强大的势力之一……未来的妖界巨擘……

而自己呢?

陈暮的目光落在自己靛蓝色的、浆洗得有些发白的涂山制式短衫上,落在那双沾着些许泥土的普通布鞋上。一个寄人篱下、仰仗涂山庇护才能生存的人类少年。

体内那点可怜的引气修为,在寒澈那浩瀚如海的妖力面前,渺小得如同萤火之于烈日!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是容容姐姐的馈赠,是他唯一的珍宝,却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依附者的身份。

至于寿元……那更是深不见底、令人窒息的绝望深渊!

力量、地位、财富、寿元……一切的一切!

寒澈所拥有的,都是他陈暮此生都无法企及的奢望!

寒澈可以光明正大地表达倾慕,可以提出联姻的“可能”,即使被拒,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玄冰宫少主,依旧拥有无限的可能和漫长的岁月去等待或追求。

而他陈暮呢?

他连在心中默念那个名字,都觉得自己肮脏不堪!觉得那是对容容姐姐的一种亵渎!一种最不自量力的痴心妄想!

强烈的自卑感如同冰冷的、带着倒刺的藤蔓,瞬间缠绕上他的四肢百骸,勒得他几乎窒息!那藤蔓越收越紧,刺入骨髓,带来一种深入灵魂的、名为“自惭形秽”的剧痛!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误入凤凰巢穴的、满身泥污的土鼠。他的爱意,他那些隐秘而炽热的、在无数个深夜紧握玉佩才能压抑的悸动,在此刻寒澈那耀眼光芒的映照下,显得如此的……龌龊!如此的……下贱!如此的……可笑至极!

“连仰望……都是一种奢望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绝望地嘶鸣。

“你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她心存妄念?”

巨大的痛苦和自我厌弃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栖霞阁内金碧辉煌,熏香袅袅,谈判的声音还在继续。

而侍立在阴影角落里的少年,却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魂,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碧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爱而不得的绝望、深入骨髓的自卑、以及对自身这份“肮脏”爱意的极致厌弃。

掌心的伤口似乎麻木了,唯有心头那道被残酷现实撕裂的、深可见骨的伤痕,在无声地滴血、溃烂。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更深地陷入血肉,仿佛只有这自毁般的痛楚,才能稍稍抵消那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碾碎的、无言的比较带来的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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