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轮回初显，封印之始（1/2）

四季轮回之环展开的瞬间，整个幽冥渊的时间流速都改变了。

不是变快或变慢，是“分层”。

以归真之门为中心，半径百丈内的时间开始加速流转——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一个完整的四季轮回在弹指间完成，然后重新开始，周而复始。在这片区域，时间的密度被压缩到极致，外界一息，内里已是百次轮转。

而那只眼睛的睁开过程，就被困在这百次轮转之中。

每一次眼睑试图抬起，就会遭遇一个完整的季节更替：春之生机让眼皮生长闭合，夏之炽烈将其灼烧加固，秋之凋零削弱抬起的力量，冬之肃杀将其彻底冻结。百次轮转，百次阻挠，眼睛的睁开被强行锁死在“将开未开”的临界状态。

“这……这是什么手段？”林远震惊地看着那片时间分层区域。

他能看到区域内的景象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化：草木瞬间生长、繁茂、凋零、冻结，然后又重新开始。而那只眼睛就像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徒劳地挣扎，却无法挣脱时间的循环。

“四季轮回，时间牢笼。”楚天的声音传来，平静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我撑不了多久。”

确实撑不了多久。

维持这个轮回之环需要消耗巨大的法则力量，更重要的是，需要持续注入情念——雪无情的执着，月天姬的守护，风清雪的炽烈，花梦瑶的温柔。这些情念是轮回之环的“轴承”，让四季轮转能够流畅运行。

但情念是有限的。

焚心剑中的雪无情残魂已经开始衰弱，剑身上的冰蓝光芒明显黯淡。楚天能感觉到，怀中那三件遗物——风清雪的桃核、月天姬的月魄珏、花梦瑶的镜片——也在微微震颤，那是其中残留情念即将耗尽的前兆。

“楚兄弟，需要我们做什么？”阿骨打挣扎着站起来，尽管他的精神力已经严重透支，但眼神依然坚定。

楚天看向守界盟众人。

七千修士，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的不到三千。其他人要么昏厥，要么濒临崩溃。但即使是这些人，眼中也没有放弃的火焰。

“我需要时间。”楚天说，“四季轮回之环只能困住它，不能封印它。要完成封印，我需要做一件事——”

他顿了顿，看向归真之门上的四季纹路。

“——我需要将轮回之环与门上的四季纹路完全融合，让门本身的封印体系重新启动。但这需要七个呼吸的时间。在这七个呼吸里，轮回之环会出现短暂的‘缺口’，眼睛可能会趁机睁开。”

七个呼吸。

听起来很短，但对于真仙遗蜕来说，足够它做很多事。

“我们来争取这七个呼吸。”阿骨打毫不犹豫。

“怎么争取？”一个修士问，“我们连维持情感洪流都做不到了。”

“用命争取。”阿骨打咧嘴一笑，笑容里满是南域汉子的豪迈与决绝，“楚兄弟刚才说了，眼睛怕情感。那我们就把情感直接‘喂’给它。”

他走向轮回之环的边缘。

不是进去，是站在边缘，然后——燃烧自己。

不是燃烧生命，是燃烧“存在”。

阿骨打的身体开始发光，那不是灵力光芒，是一种更本质的、代表他“作为阿骨打这个人”的独特光芒。那是他的记忆、他的性格、他的经历、他的一切……所有构成“阿骨打”这个存在的要素，被他主动剥离、点燃、化作最纯粹的情感烈焰。

这烈焰没有温度，但它能灼烧一切“非情感”的东西。

“南域的汉子，没有孬种。”阿骨打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楚天，“楚兄弟，记得替我看看南域的桃花开得怎么样。”

说完，他踏入轮回之环。

不是进入时间分层区域，而是在区域的边缘，用自己燃烧的存在，筑起一道情感之墙。

眼睛在轮回之环中挣扎，每次挣扎都会触及这堵墙。每一次触及，阿骨打的存在就会被“消耗”一部分——不是死亡，是“遗忘”。他的记忆在消失，他的性格在模糊，他作为“阿骨打”的一切特征都在被抹除。

但他不在乎。

“第一个呼吸。”阿骨打的声音已经变得陌生，不再有南域口音，不再有豪迈的语气，只剩下纯粹的、没有个人特征的“守护”意念。

“我也来。”林远站起来。

这个研究型修士平时胆小谨慎，但此刻，他的眼神比任何人都坚定。

“陈长老说过，守界盟的意义就是守护。”林远走向阿骨打身边，“我没有阿骨打大哥那么强大，但……我也能燃烧。”

第二个情感之墙筑起。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个接一个，守界盟还能站起来的修士，全都走向了轮回之环的边缘。他们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悲壮告别，只是默默地燃烧自己，筑起一道道情感之墙。

墙越来越厚，眼睛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但这代价是，一道道“存在”在被抹除。

楚天看着这一切，眼眶发热，但他没有时间悲伤。

“开始融合。”他低声说，双手结印。

四季轮回之环开始向归真之门移动。

环的边缘触及门框四季纹路的瞬间，整个幽冥渊剧烈震动。不是物理震动，是法则层面的共振——两个同源但不同形态的四季法则体系，开始尝试融合。

第一个呼吸。

轮回之环的春之部分与门框东方的春之纹路连接。翠绿光芒大盛，无数生机从门中涌出，渗入轮回之环。环的时间流速开始改变，从百次轮转变成了千次。

眼睛的挣扎骤然加剧。

它感受到了威胁——真正的威胁。如果让轮回之环完全融入门中，门的封印体系就会彻底重启，它将被重新封印，再次陷入永恒的沉睡。

“吼——”

一声无声的嘶吼从眼睛中爆发。

那不是声音，是法则的呐喊。混沌光芒如火山喷发般从眼睑缝隙中涌出，冲击着情感之墙。

第一道墙——阿骨打筑起的那道——轰然破碎。

阿骨打的身体倒下，还没有死，但已经不再是“阿骨打”了。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南域，忘记了部落，忘记了一切。他变成了一具空壳，只剩下最基础的生存本能。

第二个呼吸。

夏之部分连接南方纹路。暗金火焰在门框上燃烧，轮回之环的时间流速再次加快——万次轮转。

第二道墙破碎。

林远倒下。他忘记了自己研究过的所有阵法，忘记了守界盟的职责，甚至忘记了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他变成了婴儿般的状态，茫然地看着周围。

第三个呼吸。

秋之部分连接西方纹路。银白落叶飘零，轮回之环的时间流速达到极限——十万次轮转。

第三道墙破碎。

第四个呼吸。

冬之部分连接北方纹路。冰蓝霜华冻结一切，轮回之环与门框的融合完成了一半。

眼睛终于彻底愤怒了。

它不再尝试睁开，而是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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