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容器的代价（1/2）

林越醒来时，窗外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意识投射的后遗症比预想的更持久——头痛欲裂，四肢沉重，像是连续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他挣扎着坐起身，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草药茶，还有一张便条：“老板，这是艾莉娅调配的恢复药剂，趁热喝。德尔塔说你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但建议今天不要进行任何高强度活动。——格伦”

他拿起杯子，温热透过瓷壁传递到手心。茶汤呈淡金色，散发着安神草和月见花的混合香气，喝下去后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四肢百骸，头痛果然缓解了不少。

但身体的疲劳可以缓解，心中的重担却不能。

79天。方舟给出的最后期限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而更紧迫的是，容器适配性测试今天就要开始，那将决定谁有可能活下来，谁可能死去。

林越走到窗边，望向清晨的农庄。晨雾还未散去，远处的农田和共生兰净化带笼罩在一片朦胧中，像是另一个世界。但农庄内部已经苏醒：守卫队的晨练口号从训练场传来，工坊区升起第一缕炊烟，德鲁伊学徒们已经开始照料苗圃。

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平静。但林越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涌动的暗流。昨天晚上会议结束后，他注意到不少人一夜未眠——莉亚牧师在神殿祈祷到深夜，雷蒙德在训练场对着木人桩练到凌晨，连平时最乐观的艾莉娅，眼睛下也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

生死的选择，没有人能轻松面对。

喝完药茶，林越来到主屋地下室。德尔塔已经在那里等待，球体悬浮在控制台上方，周围悬浮着十几个全息数据面板。

“早上好，老板。”德尔塔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轻快，“你的生命体征恢复至87%，意识清晰度92%，可以进行日常工作，但仍不建议进行能量消耗超过30%的活动。”

“测试准备得怎么样？”

“全部就绪。”球体旋转，调出一份详细方案，“根据方舟提供的强化容器数据，我设计了七项测试，分别对应七种钥匙力量的核心特性。测试者需要依次通过，每通过一项，适配度评分就会更新。”

全息屏幕上显示着测试内容：

1. 时间感知测试：评估测试者对时间流速变化的敏感度和适应能力。

2. 空间定位测试：评估在空间扭曲环境中的方向感和稳定度。

3. 生命共鸣测试：评估与生命能量的亲和力及恢复能力。

4. 死亡抗性测试：评估对死亡能量侵蚀的抵抗力（最危险的一项）。

5. 自然协调测试：评估与自然能量的同步性和控制力。

6. 秩序理解测试：评估对规则和逻辑的把握程度。

7. 混沌适应性测试：评估在无序环境中的应变能力和创造性思维。

每项测试都附有详细说明和风险等级。死亡抗性测试风险最高，标注为“可能造成永久性精神损伤或生命衰竭”。

“测试顺序怎么安排？”林越问。

“根据初步评估，建议从适配度最高的人开始，积累数据优化后续测试。”德尔塔调出候选者名单，“莉亚牧师在生命共鸣和秩序理解方面预计适配度最高，建议她第一个测试。雷蒙德在死亡抗性和空间定位方面有优势，建议第二个。艾莉娅的自然协调毫无疑问是最高水平……”

“西恩呢？”

“西恩的情况特殊。”德尔塔停顿了一下，“他长期使用虚无之刃，灵魂已经产生了‘概念抗性’。理论上，他可能适配方舟需要的‘虚无容器’，但那不在七种标准类型中。我需要单独设计测试方案。”

林越思考片刻：“先进行前六个人的测试。西恩那边，等他从深渊监测点回来后再安排。”

“明白。另外……”德尔塔调出另一组数据，“昨天深夜，我监测到农庄周边出现异常能量波动。不是深渊能量，也不是自然能量，更像是……某种高位存在的‘注视’。波动来源无法定位，但感觉上与方舟的扫描模式类似。”

方舟在监视他们？林越心中一紧。虽然昨天已经建立了连接，但方舟的主动关注还是让人不安。

“持续时间？”

“十七秒，然后消失。但在那期间，所有候选者的能量读数都出现了轻微波动，尤其是莉亚牧师——她的生命圣力活跃度提升了23%，像是被什么唤醒了。”

这个发现让林越警觉。方舟不仅在选择容器，可能在“标记”适合的人选。如果它的选择与他们的测试结果不一致，会发生什么？

“加强农庄的能量屏蔽，特别是测试区域。我不希望外界干扰影响结果。”

“已经在做了。测试室布设了七层防护结界，包括一层专门针对高位存在的‘概念隔离层’。”

准备工作就绪。上午九点，测试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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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室位于农庄地下新建的专用区域，整体呈圆形，直径三十米，高十米。墙壁和地板覆盖着导魔金属板，表面蚀刻着复杂的符文阵列。中央是一个平台，周围环绕着七根能量导管，分别连接着七种钥匙力量的模拟发生器。

莉亚牧师第一个进入。她换下了平时的神官袍，穿着一件简朴的白色长袍，赤足走上平台，表情平静但眼神坚定。

“莉亚牧师，准备好了吗？”林越通过通讯器问。

“准备好了。”莉亚在胸前画了个生命之树符号，“愿女神指引。”

“开始第一项测试：生命共鸣。”

格伦在控制台操作，一根导管亮起翠绿色的光芒，柔和的生命能量如雾气般弥漫测试室。莉亚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开始低声吟唱生命女神的祷文。

随着她的吟唱，室内的生命能量开始有规律地波动，如同心跳般与她同步。全息屏幕上，适配度读数快速攀升：50%...70%...85%...最终稳定在92%。

“生命共鸣适配度：优秀。”德尔塔汇报，“她对生命能量的亲和力远超预期，甚至能主动引导能量形态变化。”

第二项测试：秩序理解。

另一根导管亮起银白色的光芒，无数几何图形和逻辑公式在空气中浮现、旋转、重组。莉亚睁开眼睛，专注地观察这些变化，然后开始口述规律——她准确地说出了十七个图形序列的演变规则，指出了其中三个逻辑矛盾点。

“秩序理解适配度：87%。对规则和逻辑的把握达到专家水平。”

接下来的测试中，莉亚在自然协调（78%）、时间感知（65%）、空间定位（71%）方面表现良好。但在死亡抗性测试时，出现了意外。

当灰色的死亡能量从导管中涌出时，莉亚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死亡能量与她的生命圣力产生激烈冲突，室内的能量读数剧烈波动。她的脸色迅速苍白，额头渗出冷汗，吟唱声开始颤抖。

“死亡能量浓度30%...40%...50%...”格伦盯着仪表，声音紧张，“她的生命体征在下降！心跳减缓，体温降低！”

“停止测试！”林越下令。

但就在格伦准备切断能量供应时，莉亚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瞳孔中闪烁着翠绿和灰色交织的光芒，像是生命与死亡在激烈对抗。

“不……继续。”她的声音嘶哑但坚定，“我能……感觉到……这不是对抗……是平衡……”

她深吸一口气，改变吟唱的节奏。不再是纯粹的生命祷文，而是一种更古老、更复杂的咒文，像是同时赞美生命与死亡。随着咒文进行，她体表的生命圣力不再抗拒死亡能量，而是开始尝试接纳、引导、转化。

奇迹发生了。灰白色的死亡能量在她的引导下，逐渐转变为一种柔和的银灰色，与翠绿色的生命能量交织，形成一种奇特的平衡态。她的脸色恢复红润，生命体征稳定下来。

全息屏幕上，死亡抗性适配度读数开始回升：从最低的35%一路攀升到60%...70%...最终停在79%。

测试室安静下来。莉亚牧师跪坐在平台上，大口喘息，汗水已经浸透了长袍。但她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满足的微笑。

“测试完成。”德尔塔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赞叹，“综合适配度评估：84%，七项中有五项超过80%。特别是她最后展现的生命-死亡平衡能力，这可能是一个关键突破——如果容器能同时承载生命与死亡碎片，或许能减少需要的容器数量。”

林越走进测试室，扶起莉亚：“你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累。”莉亚虚弱地笑了笑，“原来死亡……并不可怕。它只是生命的另一面，是循环的一部分。”

“你刚才念的是什么咒文？”

“我也不知道。”莉亚摇头，“就是……自然而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像是女神在指引，又像是……某种古老的记忆苏醒了。”

古老记忆？林越联想到方舟的扫描和莉亚被唤醒的生命圣力。难道方舟在暗中影响候选人？

“先去休息，明天还有第二轮测试。”

莉亚被扶出测试室。接下来是雷蒙德。

老兵的测试风格完全不同。他大步走上平台，铠甲铿锵作响，眼神如同即将上战场。

“来吧，让我看看这鬼东西有多难。”

死亡抗性测试对雷蒙德来说反而最简单——他长期在边境与魔物作战，早已习惯了死亡气息。适配度达到了惊人的89%。空间定位和秩序理解也表现良好（82%和78%），但他在生命共鸣和自然协调方面得分较低（51%和47%），时间感知更是只有35%。

“典型的战士型适配者。”德尔塔分析，“适合承载死亡、空间、秩序碎片，但不适合生命和自然类。混沌适应性测试……他直接拒绝了，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着就头疼’。”

综合适配度：71%，勉强合格，但不够优秀。

艾莉娅的测试充满了自然气息。她在自然协调测试中达到了96%的惊人适配度，生命共鸣也有88%，但死亡抗性只有42%，秩序理解更是只有38%。

“德鲁伊的典型特征。”德尔塔记录，“与自然和生命高度同步，但对死亡和秩序有本能的排斥。混沌适应性倒是意外地高——83%，德鲁伊相信自然的随机性和创造性。”

综合适配度：75%，与雷蒙德在同一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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