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小二的带货天赋(1/2)
破庙神龛底座深处,朱元璋留下的十两官银锭子,裹着刘员外那五两纹银,被油纸包了又包,塞进最隐秘的缝隙里,外面再堆上些灰扑扑的破砖烂瓦。李拾拍了拍手上的浮尘,那沉甸甸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十五两!搁在从前,足够他舒舒服服读几年圣贤书,或是在县城赁个小院安身立命了。
可如今,这点家底更像一块沉甸甸的基石,压在心头,也垫在脚下。有了它,“压缩饼干”那听起来就离谱的宏图大业,似乎才有了撬动的支点。然而,老朱临行前那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神,总在不经意间浮现在脑海。李拾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那无形的压力如影随形——谨言慎行,步步为营!这八个字简直成了他脑海里的弹幕,二十四小时滚动播放。
“东家!”李小二的声音带着点喘,小跑着从庙门进来,小脸皱成一团,“辣条…就剩最后二十几根了!”他摊开手,露出几根伪装成红褐色“药筋”的辣条,“刘员外那次拿得多,平日里当搭头送得也快…顶多再撑两天!”
李拾心头一紧。辣条,这本是他穿越后赖以起步的“金手指”,系统空间里存货本就不多,拆了花花绿绿的包装伪装成土特产,更是消耗飞快。系统光幕上,【资金】后面那个孤零零的“6230文”数字,此刻显得如此单薄。
不能再佛系了!赠品?高端路线?此路不通!得让这“开胃龙筋”火起来,变成真正的现金奶牛!李拾的目光扫过破庙门口那块被午后阳光晒得暖洋洋的空地,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吃播!前世那些主播对着镜头大快朵颐、引得屏幕外口水横流的画面,瞬间塞满了他的脑子。
“小二!”李拾猛地站起,眼中精光四射,“去!把咱家最后那点‘开胃龙筋’都拿出来!今儿个,东家带你玩票大的!”
破庙门口,阳光正好,晒得人骨头缝里都发懒。李拾吭哧吭哧搬来块还算平整的青石板,权当舞台。李小二捧着他视若性命的最后二十几根辣条,亦步亦趋,小脸上写满了“东家又要整啥幺蛾子”的懵懂。
“小二,过来。”李拾拍拍青石板,笑得像只刚偷了鸡的狐狸。
“东家?”小二茫然走近。
“坐!”李拾一指石板,“拿着,”他把一根红油油、散发着霸道辛香的辣条不由分说塞进小二手里,“就在这儿,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吃!给我吃得惊天动地,吃得感天动地!”
“啊?!”李小二如同被烫了手,盯着那根“龙筋”,小脸瞬间垮塌,嘴唇无意识地舔了舔,记忆里那场直冲天灵盖的麻辣酷刑轰然回放,眼神里全是惊恐的拒绝,“东家…饶了我吧…这玩意儿…它烧心啊!”
“烧心就对了!”李拾循循善诱,活像个拐带小红帽的狼外婆,“你想想,你吃得越惨烈,越投入,越一副欲仙欲死的销魂样儿,别人看了是不是就越好奇?越心痒难耐?咱卖得越多,哗啦啦的铜钱就越多!有了钱,白面馍馍管够,红烧肉天天见!”
“肉?!”这个字眼如同魔咒,瞬间击穿了李小二所有的防御。对于一个常年挣扎在饥饿线上的娃,“红烧肉”三个字就是人间终极理想!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狠狠咽了口唾沫,再看向手中那根“龙筋”时,眼神已从抗拒变成了饿狼般的绿光,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悲壮,“我…我吃!为了肉!”
李拾满意颔首,清了清嗓子,瞬间切换成街头卖艺模式,对着庙前零星几个探头探脑的村民和路过的乡亲,气沉丹田,吼了一嗓子:“父老乡亲们!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走过路过别错过!便民零号店首席体验官——李小二,现场直播试吃本店镇店之宝‘开胃龙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神仙打架,什么叫人间至味!保证看得你口水流成河,不买算我输!”
这一嗓子,自带扩音喇叭效果。几个原本慢悠悠晃过去的村民立刻刹住脚,墙角晒太阳的老汉支棱起耳朵,连隔壁院墙里都探出几个脑袋。眨眼功夫,十几号人呼啦啦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眼睛都跟探照灯似的,聚焦在石板上的李小二身上。这能把张屠户家母老虎辣得跳脚、据说连京城大人物都大呼过瘾的玩意儿,到底有多邪门?
众目睽睽,李小二坐在青石板上,腰板挺得笔直,小脸绷得像块铁板。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壮士断腕,捏着那根红油油的“龙筋”,眼一闭,心一横,猛地塞进嘴里!
“唔——!”
火山爆发了!岩浆般的麻辣感在舌尖轰然炸开!李小二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几乎要脱眶而出!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苍白一路飙升到深红,最后定格在一种近乎酱紫的猪肝色!细密的汗珠,像被无形的手瞬间摁出来,密密麻麻布满了额头、鼻尖,甚至脖子!一股强烈的呕吐欲直冲喉咙,可“红烧肉”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眼前疯狂闪烁!他死死咬住后槽牙,腮帮子鼓起,开始用力地、近乎凶狠地咀嚼!
“嘶——哈——!”
“嘶——哈——!!”
他一边被辣得疯狂倒抽凉气,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一边又狠命地嚼着,小脑袋随着咀嚼的节奏一上一下地猛点。整张脸完全扭曲了——那是痛苦与某种诡异享受的极致混合体!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鼻涕也来凑热闹,亮晶晶地淌过嘴唇。为了憋住眼泪和鼻涕,他小脸憋得更加扭曲变形,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得如同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小夜叉!
这百分百真实、毫无表演痕迹的“沉浸式吃播”,瞬间点燃了围观群众的情绪沸点!
“哎呦我的老天爷!瞧给这小二辣的!脸都变色儿了!”张大婶拍着大腿惊呼,眼睛却死死盯着小二手里的辣条。
“噗哈哈哈!快看!鼻涕泡!冒鼻涕泡了!还嚼呢!这娃是个狠人啊!”李老栓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小二那亮晶晶的鼻子下沿。
“嘶…看着是真遭罪啊!可…可他咋还吃得这么起劲?跟啃人参果似的?”赵老六看得直嘬牙花子,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
“可不是嘛!你听他嚼得嘎吱嘎吱的,多带响儿!吸溜…这味儿…闻着是真勾人啊!”王麻子使劲吸着鼻子,喉结上下滚动,口水声清晰可闻。
李小二彻底进入了“人辣合一”的境界!生理的辣痛是真实的,但精神上“红烧肉自由”的诱惑更是核动力!他越嚼越投入,辣到极致处,猛地抄起旁边破陶碗里的凉水,仰头就是“吨吨吨”几大口,喝得水花四溅!然后“啪”地把碗一撂,用袖子狠狠一抹嘴边的水渍和可疑液体,对着黑压压的观众席,龇着小白牙,发出灵魂呐喊:“够劲!爽!这劲儿才够味!再来一根!”
话音未落,又一根红油油的“龙筋”被他视死如归地塞进嘴里!新一轮更加夸张、更加魔性、更加嘶哈震天的表演,火爆开场!
“再来一根!”人群里,不知哪个看嗨了的小年轻第一个吼了出来,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对!小二!再来一根!哥就爱看你受罪这劲儿!”旁边立刻有人跟着起哄。
“再来一根!这比县里庙会唱大戏还过瘾!看得我浑身舒坦!”一个老汉也挥舞着烟袋锅子加入。
“东家!给我也来一根!就要小二同款!我今儿个非得尝尝这销魂滋味儿!”一个汉子被那魔性的吃相勾得彻底上头,挥舞着铜钱挤到前面。
“我也要!给我两根!这玩意儿看着太下饭了!晚上就着它,我能多吃三个窝头!”另一个大婶也迫不及待地掏钱。
气氛彻底炸裂!破庙门前成了欢乐的海洋,叫好声、起哄声、吞咽口水声、铜钱碰撞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声浪。李小二这硬核吃播,就是最原始、最狂暴的流量密码!人越聚越多,小小的庙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李拾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无缝切换金牌销售模式:“好嘞!开胃龙筋!五文一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数量有限,手快有手慢无!买到就是赚到,吃了就能成仙!”他一边吆喝,一边双手翻飞,收钱、递“龙筋”,动作麻利得像练过佛山无影手。神奇的是,每当李小二“艰难”地消灭完一根(或是实在扛不住辣,偷偷吐掉半截),
【资金 +5文】
【资金 +5文】……
【资金 +5文】……
脑海里,虚拟光幕上的资金数字像是被打了鸡血,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跳动!那“+”号都快闪出残影了!李拾仿佛听到了悦耳的铜钱落袋声,叮当作响,汇成财富自由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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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扒皮粮行,二楼雅间。
王富贵肥硕的身躯紧紧贴在糊着高丽纸的雕花窗棂后,绿豆眼透过一道细微的缝隙,死死盯着破庙门口那一片人声鼎沸。那喧天的叫好声、起哄声、还有一声声刺耳的“再来一根!”,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刺进他的心窝!
“反了!反了天了!”他猛地一拳砸在窗框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一张油光满面的胖脸气得煞白,继而涨成猪肝色,五官扭曲得不成人形,“一个臭要饭的崽子,一个酸腐穷秀才!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也配骑到老子头上拉屎!”他回身,对着角落里两个如同铁塔般杵着的打手,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疤脸!秃鹫!你们两个死人吗?还戳在这儿干嘛?去!给老子把那个小叫花子揪出来!把那个破摊子砸个稀巴烂!一粒渣滓都不许剩下!老子倒要看看,没了摊子,他们还怎么给老子演猴戏!”
两个打手早就憋着一股邪火,闻言狞笑一声,脸上横肉跳动,眼中凶光毕露。疤脸汉子(脸上那道蜈蚣似的刀疤更显狰狞)和绰号“秃鹫”(头顶油亮,四周一圈稀疏黄毛)的壮汉,二话不说,抄起倚在墙角的胳膊粗枣木棍,那棍子油光发亮,显然没少沾染血腥气。两人如同被激怒的野牛,轰隆一声撞开粮行大门,卷着一股凶风,直扑破庙门口!
“滚开!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开!”疤脸和秃鹫粗暴地挥舞着棍子,蛮横地撞开挡路的村民,嘴里污言秽语喷个不停。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煞星惊扰,顿时一片混乱,惊叫声四起。两条恶犬势如破竹,几步就冲到了青石板前。
秃鹫眼神狠戾,目标明确,就是那个还在“嘶哈”的李小二!他二话不说,抡圆了那根沉甸甸的枣木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李小二坐着的青石板,更是朝着李小二瘦小的身体,狠狠砸了下去!这一棍,势大力沉,若是砸实了,不死也得残废!
“小杂种!让你吃!老子让你吃个够!下地府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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