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萧绝的深情流露(1/2)
烛火在案上跳了一下,笔尖顿住,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我盯着那团墨迹,视线有些发沉。三份密报仍摊在面前,镇纸压着四角,陶片上的“郑”字在灯下泛着暗色。
门轴轻响,一道高大身影无声步入。萧绝手中捧着一卷军报,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殿内的寂静。他走近案前,目光扫过我手边的笔、未合的簿册,又落在我肩头微颤的指尖。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吹熄了左侧那支已燃至底的蜡烛。
“夜深了,陛下该歇了。”
声音低而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想动笔,手腕却被轻轻按住。他的掌心有薄茧,力道不重,却让我无法挣脱。
外袍被取下,披上肩时带着一丝暖意。我抬眼看他,他已退后半步,垂眸道:“您不必每夜都扛着整个天下。”
我没答话,只缓缓抽回手,搁下笔。起身时腿有些发麻,我扶了扶桌沿,朝门外走去。
御风穿廊,石板沁凉。我脚步未停,朝着寝殿方向。身后无人跟随,但我知道他还站在那里。
“若您累了,不必非得走回去。”他的声音从廊下传来,“臣可以……陪您站一会儿。”
我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转身拐入花园小径。月光铺在青砖上,映出两道影子,一前一后,距离不远。
枯梅立在阶前,枝干虬曲,不见新芽。我停下,望着那树。
“这树去年开得极好,今年却迟迟不发芽。”
许久,他走近,在我身侧半步外站定,目光也落在那树上。
“它不是不开,是根还在。”他说,“等春雷一声,便破土重生。”
风掠过林梢,我微微侧首。
“就像您,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这话落得极轻,却像一块石子投入深潭。我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忙低头掩饰。肩上的外袍滑了一寸,我正要抬手去扶,一只手掌已先一步覆上布料边缘,轻轻将它拉正。
他的指尖擦过我的发丝,迅速收回,人却未动。
我抬头看他。
月光落在他脸上,削刻般的轮廓显得柔和了些。他迎着我的目光,喉结微动,终于开口。
“陛下,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
“你”字出口时极轻,几乎被风吹散。可那一声,却比千军万马更沉重地砸进我心里。
我望着他,良久未语。
风穿过梅枝,发出细微的声响。远处宫灯摇曳,近处只有我们两人。
“我知道,”我低声说,“有你在,我很安心。”
话音落下,谁都没有再动。夜静得能听见衣料随呼吸起伏的微响。他的影子斜斜地叠在我的影子上,像一道从未离开过的屏障。
片刻后,我轻声道:“回吧。”
他应了一声,落后半步随我同行。我们沿着原路缓行,宫灯次第亮起,照亮脚下的青砖。
走到回廊转角,我忽觉袖中有些异样。伸手探入,摸出一枚冷硬之物——是那枚刻着“郑”字的陶片。不知何时,竟一直揣在袖里。
我捏着它,指尖摩挲过边缘的裂痕。
“明日早朝,户部会递一份折子。”我边走边说,“关于东库三号仓的账目核验。”
“臣已安排人手候命。”他答得干脆。
我点头,将陶片重新收进袖中。
前方宫道渐宽,通往主殿的台阶在月下泛着微光。巡夜宫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车轮碾过接缝,发出轻微震动。
车帘掀开一角,露出半截素色袖口。
那袖口边缘,绣着极淡的一线银纹,形似藤蔓缠绕。
我脚步未停,目光却在那一抹银线上停留了一瞬。
萧绝察觉我的迟疑,也顺着视线望去。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让绿芜查一下今晚当值的内侍名录。”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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