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暗流涌动的探查（2/2）

我转向案角一只青瓷瓶，瓶中插着几支未用的朱笔。其中一支笔杆略粗，我取下旋开底部，抽出一张极薄的桑皮纸。上面是绿芜昨夜呈报的名单：近五日出入金府且曾值夜于西华门的宦官共七人，其中三人曾在先帝年间隶属钦天监旧党。

我将纸条凑近烛焰，看着它卷曲焦黑，落入铜盆。

这时，绿芜快步返回：“西华门刚截下一包药材，外裹油布，内藏蛊砂，标记为‘苗疆贡品’，但并非官方进贡名录之物。已扣下运送者。”

我点头：“留人，但放话出去——就说查到了违禁物，正要彻查源头。”

她顿了顿，又道：“月涟漪在幽院焚香，香灰呈血色。”

“他知道我们在查。”我说，“所以他要让我们以为他还活着。”

绿芜退出后，我坐回案前，翻开一本《农政全书》，随意浏览。这是做给某些人看的——让他们以为我已转移注意力。实际上，我的耳朵始终听着殿外动静。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熟悉的小太监特有的碎步节奏。

“启禀陛下，金元宝已在偏厅等候一刻钟，神色焦躁，已问过三次陛下何时召见。”

我没有抬头，继续看书，直到那股焦躁感透过门槛渗进来，我才缓缓合上书册，起身。

临出门前，我伸手探入袖中，确认短匕贴腕而藏。那是萧绝去年所赠，非装饰，亦非防身，而是用于切断机关引线或割开毒囊。

我走出御书房，穿过回廊。晨风拂面，宫道石板泛着湿光。远处偏厅檐下，一道锦袍身影来回踱步，手中攥着一柄象牙折扇，扇骨已被捏得发白。

我停下脚步，望着那背影。

金元宝向来圆滑，从不显急态。今日竟亲自求见，还打着“军情”旗号——要么是真察觉了什么，要么，就是想借乱谋利。

我迈步前行，靴底叩击地面的声音惊动了他。他猛然转身，脸上挤出笑容，可眼神却在我肩颈处停留了一瞬——像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重量。

我站定，开口：“你说有军情？”

他张口欲言，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马蹄声由宫门外传来，直奔御阶之下。一名骑兵滚鞍落地，铠甲染尘，手中令旗高举。

“北境急报！”他嘶声喊道，“朔云口发现敌军游骑，数量不明，已逼近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