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朝堂对峙的高潮(1/2)
雪融后的清晨,宫道湿滑。我踏进太极殿时,檐下冰棱正滴着水,一滴一滴砸在青石上。百官尚未列班,丹墀两侧已有低语声浮动。
紫宸钟响第三遍,绿芜捧着冰匣入殿。匣盖开启,寒气裹着断裂银铃与染朱砂的账本而出。稽查司正使展开卷宗,宣读工部张九章案始末,从铜匠失踪到齿轮藏账,再到户部改签、兵部调包,条陈分明。
金元宝的心腹出列,声音发紧:“此等私密文书,如何落入陛下之手?是否有人构陷商贾,以图灭口?”
我指尖轻点龙椅扶手:“你可知,为何改账之人偏用三年前钦天监特供朱砂?”
他语塞。
“尚宝司已核对印泥来源,该批朱砂共三百两,仅拨付工部一次,兵部夜值房领用两次,第三次却无记录。”我抬眼,“而赵铁衣麾下前营参领,昨夜被缉拿时,指缝仍残留未洗净的深红粉末。”
赵铁衣站在武官首位,不动。
“更巧的是,”我继续道,“北境军饷折子错写千位数字,准支九万三千两——实为八万两千。这漏洞太明显,果然有人按错误数额走账。户部三名签押官连夜篡改底册,指甲缝里嵌着同款朱砂。”
绿芜将几页文书递上丹墀。我扫过一眼,扔向殿心:“这是金家商会与兵部幕僚往来的密信抄录,提及‘盐引七成换漕运调度权’。你们说,是先有贪墨,还是先有勾结?”
谢知章终于出列,笏板横举:“陛下!纵有证据,亦当依律交刑部详审。如此当庭罗织罪名,恐开苛政之端!民间已有议论,称新政酷烈,不留余地。”
我冷笑:“你说民间怨声?那朕问你——张九章被诬贪墨革职那天,你在何处高呼正义?他妻儿流放岭南途中冻死驿站,你可曾上疏求情?如今倒替‘民间’说话了。”
他喉头滚动,未答。
“还有你。”我转向金元宝,“你捐建惠民司,米粮送往何处?北境灾民领到的是霉谷,还是你金家仓库里囤积的陈粮?账册显示,你报赈灾支出三十万石,实际拨付不足十万。剩下的二十万,是你私售边军,还是转手卖给了敌国细作?”
金元宝脸色煞白,后退半步。
“至于程序。”我目光重回谢知章,“你口口声声讲程序,可曾记得去年春税,你门生任县令者十九人,皆以‘催征不利’为由杖毙里正?他们可走过一日刑审?”
殿内寂静。几名清流官员低头避视。
“但今日不为清算一人一事。”我站起身,声音渐沉,“朕要的是,从此以后,再无人敢动国库一文钱。”
百官抬头。
“即日起,设新政筹备司,直属御前。第一策:户部所有账目录入铁册,启用双印密押,凡改动须经稽查司、都察院共签。第二策:六部四品以上要职,三年轮换,不得连任。第三策:御史台开放直奏通道,七品以下监察御史,可越级递折。”
谢知章手中笏板“咔”地裂开一道缝。
“你不必急着反对。”我看向他,“若觉不便,可自请致仕。朝廷养士百年,不缺一个不敢担责的儒臣。”
他嘴唇微颤,终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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