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谢知章的舆论反扑(1/2)
夜色尚未褪尽,琉璃瓶中的蛊虫仍在掌心微微震颤。我将它轻轻放入袖袋,起身推开窗。檐角铜铃静垂,风已止,巡防更替的信号不再响起。
绿芜进来时脚步很轻,手中捧着一封密报。“京郊三县有学子聚议,传抄檄文,指新政扰民。”她低声说,“领头者多为书院生员,署名‘清议同道’。”
我接过纸页,火漆印未干,字迹工整却刻意模仿民间笔法。内容罗列七项“苛政”,皆是断章取义,将地方官执行偏差归咎于中枢决策。末尾一句尤为刺眼:“女帝不恤黎庶,唯利是图。”
这不像谢知章的风格。他向来以礼法自居,不会用如此粗鄙之辞。但能调动三州士子,又必是他背后授意。
“备便装。”我说,“通行令要户部签发的实名帖。”
绿芜顿了一下。“陛下要出宫?”
“宫里看得见影子,看不见人。”我解下凤冠,“我要听真话,不是奏报上的措辞。”
天刚破晓,城门初启。我和两名暗卫扮作巡查御史一行,由西直门出城,直往漕运码头而去。
晨雾弥漫,河面泊着数十艘货船。脚夫赤膊扛麻袋上岸,肩头压出血痕。一个老汉蹲在石阶边喘气,裤管卷到膝盖,小腿浮肿。
我让绿芜递上水囊。“大叔歇会儿吧。”
他摇头,声音沙哑:“不敢歇。今日若完不成三十趟,工头就要扣半日薪。”
“不是新工律定了按劳计酬?”
“定是定了。”他苦笑,“可金家商会说了,完不成就算怠工,要罚。”
我记下这话,继续往织坊走。集镇上已有市集,布摊前几个妇人正争执。
“凭什么我家织一匹绸才给八文?去年还九文!”
“你没听说?金家新规矩,织得慢的按七文算。”
“那不是逼人赶工?前日李家妹子熬到半夜,吐了血。”
我拦住一个提篮的老农问话。他起初警惕,听说是御史查弊,才开口:“免役法倒是好,我家小子不用去修河堤了。可乡里催税更勤,说国库要补亏空,连鸡崽都估了价。”
“你觉得新政好不好?”
他挠头:“官老爷换汤不换药。上面说是减赋,底下照样收。不过……”他压低声音,“比起三年前饿死人的光景,现在还能喘口气。”
回程路上,我把这些话默记在心。绿芜看出我的意图:“要不要找几个识字的百姓,写个状子?”
“不必。”我说,“百姓不擅笔墨,但会说话。找个嘴皮利索的,编成故事,在茶馆酒楼讲。”
午后,京郊最大的茶肆里,一个穿青衫的“说书人”登台开讲。
“话说上月北境流民南迁,一家三口饿倒在官道旁。恰逢惠民司放粮,每人领到两升米、一件棉袍。那孩子抱着米袋哭:‘娘,皇帝没吃咱家的米啊!’”
台下哄笑,又有叹息。
“再讲个真事。染坊张嫂,以前干活没准数,东家说给多少就多少。如今呢?每月初五,银钱当面点清,少一文告到府衙都认账!”
“哪个府衙?”有人问。
“钦天监旁边新设的‘民诉堂’!”说书人一拍醒木,“凡涉新政纠纷,三日内必审!”
消息像水波般散开。第二天,街头巷尾多了些顺口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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