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涟漪的蛊虫暴露(1/2)
殿门开启的声响很轻,月涟漪的脚步也轻,布履踏在青砖上几乎无声。我仍坐在案前,朱笔搁在砚台边缘,笔尖朝外,未收。
他停在三步之外,低眉顺眼,双手交叠于袖中,像一株生在幽谷的白花。
“这么晚了,可是有要事?”我抬眼看他,语气如常。
“回陛下,”他声音清润,“听闻您昨夜惊梦,臣特来献安神香——新调的方子,加了南疆雪莲蕊,最能宁心。”
我微微颔首,指尖抚过太阳穴。“是有些睡不安稳。这几日总觉耳鸣,梦里还见黑蝶绕颈,醒来指尖发麻……你来自南疆,可懂这类征兆?”
他睫毛微颤,极快地抬眼看了一下我的脸,又垂下。“黑蝶……是蛊术将成之兆,若附于人影,则主心神渐失。”
“哦?”我倾身向前半寸,“那你说,这梦是凶是吉?”
“若是旁人做此梦,恐已中蛊。”他语速稍缓,“但陛下龙体康泰,应是虚惊。许是近日操劳,气血不宁所致。”
他说得笃定,可尾音略浮,像是压着什么没吐出来。
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不动声色。“你既通此道,不如帮我看看,近来宫中是否有人暗施邪术?”
“臣不敢妄言。”他退后半步,“蛊毒之事,牵连甚重,若无实证,不可轻指。”
“自然。”我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他袖口——那里有一道极细的红痕,像是被什么虫咬过,边缘泛着微紫。
绿芜适时上前奉茶,我以指尖轻敲案角三下,节奏沉缓。
月涟漪接过茶,未饮,只捧在手中取暖。“陛下若信得过臣,明日可试用新香。七日为限,必能安眠。”
“好。”我点头,“那就从明日起,每日辰时送来。”
他躬身告退,衣袖拂过门槛时,左腕内侧露出一道浅疤,形如蜈蚣,却不像刀伤。
门合上后,我起身走到书案另一侧,拉开暗格,取出一枚银铃,摇了一记短促的响。
半个时辰后,绿芜回来复命:“人已换装,潜入月涟漪居所。”
我坐回案前,翻开一本旧账册,表面批阅,实则静等。
子时初刻,暗卫归来,递上一只油纸包。我打开,里面是一小撮香灰,色泽暗褐,带腥气。另有一陶瓮残片,内壁附着数条赤线状活虫,长约寸许,遇光即缩,钻入缝隙。
我命人取《南疆蛊录》对照,翻至“心聆蛊”条目:
“喜栖血髓深处,食魂音而长,控人心志如牵丝傀儡。初种无形,唯施术者可唤其名。”
页脚一行小字补注:“若见香中有‘迷魂引’,则蛊已入体,三日内必昏聩。”
我又取出当日他送来的香丸,掰开,中心确有一丝暗红粉末。
证据确凿。
次日清晨,我召绿芜至东阁。
“近来体虚,恐是旧疾复发。”我当着两名轮值宫女的面说道,“去太医署领些补药,再让陈太医拟个调息方子。”
绿芜应声而去。
我知道,这句话会传到某些耳朵里。
果然,未到午时,内侍报:“月涟漪称染风寒,闭门不出。”
我冷笑一声,提笔写下三道密令:
其一,封锁其居所周边通道,出入皆需查验;
其二,调换其日常所用茶具,换为银器;
其三,凡经其手之物,一律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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