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流下的新交锋(1/2)
羽林卫校尉单膝跪地,声音未落,我已起身离座。
“带上来。”
他领命而去,殿内群臣屏息。我立于御阶前,目光扫过金元宝垂落的指尖——那枚白玉扳指今日换作了青金石,纹路似云非云,像是金家商会暗记里的某种符码。
片刻后,两名禁军押着一人入殿。那人衣衫褴褛,脸上烟灰未净,双膝一软便要跪倒,却被铁甲架住肩膀,不得不起身直面龙座。
“你自称掌握账册密钥?”我开口,声不高,却压住了满殿私语。
他点头,嗓音沙哑:“小人陈三,是齿轮刻码匠……昨夜被逼烧账,趁乱翻墙逃出。”
我缓步下阶,距他三步止步。“既为刻码匠,可知‘寅卯辰’三组编码对应的铜料去向?”
他眼神微闪:“寅字头运往北境,说是修烽燧;卯字头去了工部旧库;辰字头……”他顿了顿,“送去钦天监观星台。”
错。
真正编码中,“辰”属南线,用于江南河道疏浚。这人连基本流向都答错,还敢称核心工匠?
我再问:“你所用刻刀,刃口几寸?弧度如何?”
“七分长,微弯如柳叶。”
我又笑:“那你可知,因铜质过硬,刻刀须加钢芯?每把刀柄底部,皆嵌有匠户编号。你说你是陈三,可敢让尚宝司当场验刀?”
他喉结滚动,额角渗汗。
我不再追问,只转身对萧绝道:“此人暂押暗牢,不许上刑,每日照三餐供给,另赐棉褥一床、炭火一盆。”
萧绝眉峰微动,随即颔首:“遵旨。”
“对外传话,”我补充,“朕信其言,正待详询。”
金元宝坐在席间,茶盏边缘映出他半张脸,笑意未达眼底。
我回座,袖袍轻拂龙椅扶手。假线索既已抛出,幕后之人必会再动。
——只看他们何时收网。
朝会重开,苏廷岳率先出列。
“陛下,周明远虽有罪,然其供词未牵他人,若贸然扩大追查,恐致朝局动荡。”他语气恳切,“老臣以为,此案当止于此,以安人心。”
赵元礼拄杖上前,声如洪钟:“丞相此言差矣!贪墨案涉国本,岂能浅尝辄止?臣请彻查所有经手官员,尤其工部与兵部交接环节!”
两人各执一词,文武随之分立两派。
我静听未语。
苏廷岳要“止”,实为护子;赵元礼要“查”,却是借机将稽查权限缩至兵部辖下——如此一来,将军府便可掌控审查尺度。
棋子已动,执棋者却藏得更深。
我抬手,示意李维安呈上两份奏议。
“两派所奏,朕已览毕。”我将文书交由司礼监归档,“稽查司尚未汇总全案,此事暂议至此。”
苏玉衡低头抚袖,未曾言语。
赵铁衣立于武班末尾,站位紧随其兄,姿态恭敬,却在赵元礼退下时微微侧身,似有所示。
我指尖在扶手上轻叩三下。贴身内侍悄然退走——他知道该记什么。
散朝后,我召七皇夫赴昭阳殿晚膳。
席间无乐,仅八席围坐。宫女上汤时,我忽道:“稽查司或将核查各大商会往来账目,以防私铸铜器流入民间。”
金元宝执箸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筷尖悬在半空,一粒米粒坠入汤碗,漾开细小涟漪。
谢知章立刻接话:“陛下慎之。商贾乃国之血脉,若大肆清查,恐伤民间信心。古有‘市井不扰,则财货自通’之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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