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苏玉衡的温柔陷阱(1/2)
烛火熄灭后,殿内只余一盏长明灯悬在梁下,光晕微弱地洒在案头。我指尖还停在功绩册的纸页上,听见廊外脚步声迟疑片刻,终是退了下去。
次日清晨,昭阳殿门尚未全开,便有内侍来报:丞相之子苏玉衡,在宫门外候旨,称昨夜归途见西墙梅开数枝,特绘小像一首,敬献陛下。
我正批阅户部奏本,闻言笔尖一顿,墨点落在“赋税”二字右下角,如一粒黑痣。未抬头,只道:“既为画诗,便让他进来。”
不多时,苏玉衡步入殿中。他穿一件月白深衣,袖口绣着极细的银线竹纹,发冠用素玉扣住,眉目温润,像一幅未曾落色的水墨。
“臣昨日离殿时,见宫墙角梅蕊初绽,忽有所感,遂作小画一首,不敢言佳,唯愿博陛下一笑。”他双手奉上卷轴。
我接过展开,纸上不过寥寥几笔勾出斜枝梅花,题诗两句:“雪魄不知寒,孤芳亦向君。”字迹清雅,力道含蓄。
“好一个‘孤芳亦向君’。”我轻声道,“你倒会说话。”
他垂眸:“臣所言,皆发于心。”
我将画卷置于案侧,目光落在他手中提着的紫砂小壶上:“这是什么?”
“新焙的云雾茶,产自南岭清明前第一茬,香气清冽,最宜晨读醒神。”他语气平和,仿佛只是寻常问候,“臣知陛下勤政,常至深夜,故每日携来,聊表寸心。”
我看着他,半晌才笑:“那你以后便常来。”
自那日起,辰时三刻,苏玉衡必至。茶具从不假手他人,亲自注水、洗盏、出汤,动作娴熟却不张扬。他总选在我翻阅边关军报或批改漕运章程时悄然入殿,奉茶之后并不多言,只安静立于一侧,似怕扰了清静。
可这安静里藏着节奏。
第三日午后,我翻完三省六部递上的春耕策论,额角微沉。他恰在此时取出瑶琴,置于窗前矮几,调弦轻抚。曲调舒缓,是《流水》的变调,音律低回处,竟真让人倦意稍解。
“这曲子,是你特意挑的?”我问。
“陛下连日劳神,臣不敢奏激越之音。”他抬眼,“唯愿丝竹能代清风,拂去烦忧。”
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汤澄澈,入口甘润。“你倒是细心。”
他嘴角微扬:“能为陛下分忧,是臣之幸。”
此后两日,他带来的茶叶换了品种,由云雾转为雪顶佛芽,说是更养气宁神;琴曲也变了,换作《平沙落雁》,节奏更加缓慢。每一次出现的时间、姿态、言语,都像是经过反复推演——精准得近乎刻意。
我命心腹宫女暗查其行踪。
回报说,苏玉衡这几日确如其所言,闭门读书,仅仆从出入府邸。但那仆从曾在三更天潜入丞相府密室,停留半个时辰方出,且随身布袋鼓胀异常,似藏有文书。
我未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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