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皇夫的初次召见（2/2）

我回到主位，语气平静下来：“功绩册明日开始记录，由内廷直报于我。每月初一考评一次，公开张贴于凤仪门侧。若有虚报冒功者，一经查实，逐出宫外，永不录用。”

七人神色各异。

苏玉衡原本温润的笑容已有些挂不住，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似在思索对策；玄夜依旧冷峻，但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对这种绕开武力较量的方式心生警惕；金元宝眼中精光闪动，像是嗅到了某种商机——他大概已经在盘算如何用赈灾物资换取功绩。

赵铁衣始终挺直脊背，此刻却低声问道：“若边关告急，臣愿请命出征，此等军功，可计入否？”

“当然。”我看着他，“斩首一级，记小功；夺回城池，记大功；稳定一方，记特功。你若真有本事，不必靠监视我来保全家族兵权。”

他嘴唇微动，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月涟漪一直低垂着眼帘，此时忽然抬头，声音轻软如雾：“陛下可知蛊术也可用于医？控心之说，不过是世人误解。”

“我知道。”我点头，“你也知道，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带来的‘药’。”

她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被看透也不恼。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司星辰身上。

他闭目良久，此刻睁开，眸光清冷：“陛下设功绩册，看似破局，实则仍陷局中。”

“怎么说？”

“您将他们当作对手，便已默认他们是棋子。”他缓缓道，“可真正的天命之人，不应寻找盟友，而应让众人自愿追随。若您始终以利诱之，他们便只会计算得失，而非忠心归附。”

我凝视着他。

“那你建议我怎么做？”

“放下权谋，展现真心。”

“真心？”我轻笑一声，“你说的是哪种真心？是让他们爱上我？还是让我爱上他们？”

他不语。

我环视众人：“你们都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可以给你们机会去争，去拼，去证明自己值得拥有更多。但别指望我会用感情做筹码。”

“因为一旦动情，最先输的，就是我自己。”

众人陆续起身告退。

我坐在原位，手中拿着刚刚誊写的功绩册草案。纸页尚带墨香。

苏玉衡离开时脚步最慢，仿佛有意滞留。他在殿门口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启，似要说什么，终究没出声。

其余六人已走远。

我低头翻动草案，指尖划过“江南赋税”四字。

窗外，更鼓敲响三声。

我听见廊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案上的烛火被夜风带了一下，光影晃动，映在墙上的人影拉得很长。

我抬起手，吹灭了最近的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