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棋语琴心（2/2）

那里是她半妖形态下，鳞片与肌肤交界的敏感区域之一。

小白正在拨弦的手指猛地一颤！

“铮——！”

一个突兀的、尖锐的错音，陡然从琴弦上迸发出来，打破了原本和谐流畅的曲调。

琴音戛然而止。

小白停下了动作，身体在小玄怀中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微微偏过头，冰蓝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被打扰的嗔怪和尚未散去的惊悸，瞪向身后罪魁祸首。

那眼神并不严厉，反而因为方才的情动和此刻的羞恼，而显得水光盈盈，格外动人。

小玄自知理亏，连忙收回了唇，但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嗔意的美丽脸庞，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和轻颤的长睫，心中爱意翻涌，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低下头，直接吻住了她那带着凉意的、微张的淡色唇瓣。

这一次的吻，不同于书房里那带着赌注意味的主动，而是情之所至的自然流露。他含住她的唇，温柔地吮吸，舌尖探入，与她尚未平息的呼吸交融。小白起初还象征性地偏头躲了一下，但很快便软化在他的温柔攻势下，闭上眼睛，长睫轻颤，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生涩却专注地回应起来。

琴案被两人过于贴近的身体微微撞到，几根琴弦被无意间触动，发出零星散乱的铮鸣，如同此刻心弦的颤动。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哐当”一声轻响。

是被“冷落”在一旁、自己瞎拨弄琴弦却不成调的小青，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拨片丢到了一边。她赤足哒哒哒地跑过来，像只被抢了注意力的小兽，毫不客气地挤进了小玄怀里——硬是在小玄和小白之间，挤出了一个位置。

“我也要学！”她嚷嚷着，双手搂住小玄的脖子，赤瞳瞪着还在接吻的两人，“不准撇下我！”

小玄和小白的吻被迫中断。小白微微喘息着退开，脸颊绯红，冰蓝色的眼眸瞥了挤进来的妹妹一眼，带着一丝被打断的无奈，却也没说什么。

小玄则笑着调整姿势，一手依旧揽着小白的腰，另一只手将小青也搂进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好，一起学。”他声音温柔。

小白平复了一下呼吸，重新将手放回琴弦上。这一次，她弹奏的是一首极其简单的入门小调，旋律重复，指法简易。

“跟着我。”她对小青说，然后开始缓慢地、一个音一个音地弹奏。

小青兴致勃勃地将手也放到琴弦上，试图模仿。但她显然毫无音乐天赋，手指不是按错了弦，就是力道不对，弹出的声音时而喑哑，时而尖利，与小白流畅清越的琴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滑稽又热闹的“合奏”。

小玄被两人夹在中间，左边是小白清冷专注的侧脸和悦耳的琴音，右边是小青胡乱拨弦的“噪音”和娇嗔的抱怨，只觉得这嘈杂无比的“音乐”，比任何仙乐都更让他感到幸福和满足。他低下头，轮流在小白发顶和小青额头上印下轻柔的吻。

一曲终了，小青得意地扬起下巴，完全无视自己制造的“灾难”，问道：“怎么样？我弹得还不错吧？”

小玄忍着笑，诚恳地点头：“二姐……很有创意。”

小白则默默将琴弦上调音用的琴轸轻轻拧紧了些，仿佛在修复刚才遭受的“摧残”，冰蓝色的眼眸里却带着清晰的笑意。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客厅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色。

或许是被午后的琴音激发了某种表现欲，或许是纯粹的心血来潮，小青忽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赤足站在宽敞的客厅中央，墨黑的长发随着动作飞扬。

“我要跳舞！”她宣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也不等小玄和小白回应，她已经开始动作。先是抬手，利落地解开了外罩的青纱半臂，随手一扔，轻纱飘飘荡荡落在一旁的矮几上。里面是同样青碧色的齐胸襦裙，衣料轻薄柔软，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段。

她赤足点地，开始旋转。

起初只是舒缓的起势，如同春日湖畔随风摇曳的青柳，腰肢柔软，手臂舒展。渐渐地，动作加快，舞姿变得愈发娇娆灵动。她时而如飞鸟掠空，轻盈跃起；时而如游鱼戏水，俯身折腰。墨黑的长发随着她的旋转飞扬开来，在夕阳的光晕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发梢扫过空气，仿佛带着青色的流光。赤瞳流媚，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红唇微扬，笑容明媚肆意，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活力与热情。

腰肢柔韧得不可思议，每一个扭动、每一次下腰，都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和蓬勃的生命力。裙裾翻飞，如同青莲绽放，又似碧波荡漾。

小玄坐在沙发上，看得完全痴了。

他的目光无法从那个旋转舞动的青色身影上移开半分。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每一次鼓动都伴随着她舞姿的变换。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金色的眼眸里映满了那抹热烈绚烂的青，以及她脸上那自信飞扬、夺人心魄的笑容。他只觉得口中有些发干，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场即兴的、美得惊人的表演。

小白则安静地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椅上，指尖轻轻叩着身旁的茶几边缘，发出极有规律的、轻微的嗒嗒声。她面色依旧清冷，冰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妹妹起舞，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出寻常的表演。

然而，当小青一个高难度的后仰下腰，整个身体弯折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墨黑长发几乎垂地，赤瞳倒映着天花板上琉璃灯的微光时——

一条晶莹剔透、覆盖着细密白色鳞片的蛇尾，倏然从小白月白色的裙摆下探出，如同拥有自己的意识般，快如闪电，却又轻柔无比地，卷住了小青微微抬起的、纤细的脚踝。

那是一个带着制止意味，却又充满了亲昵与保护欲的动作。

舞动中的小青身体微微一滞，随即顺着那尾巴卷缠的力道，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向后软软地躺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她没有惊慌，反而就势伸手，朝着小白的方向，五指张开，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赤瞳里闪烁着狡黠和期待的光。

小白冰蓝色的眼眸深深看了妹妹一眼，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纵容和一丝无奈的笑意。她站起身，月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如水般铺开。

她没有像小青那样褪去外衫，只是优雅地解开了束腰的丝绦，让长裙更加宽松飘逸。然后，她赤足踏上地毯，走向客厅中央。

小白的舞，与小青截然不同。

如果小青的舞是熊熊燃烧的、能点燃一切的盛夏火焰，那么小白的舞便是清冷皎洁、照耀万物的冬日月光。

她的动作舒缓而优雅，每一个抬手，每一个转身，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律和难以言喻的仙气。月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舞步绽开，如同月下层层绽放的昙花，冰蓝色的长发在她身后流泻，仿佛月华凝聚的瀑布。她舞姿清冷，如同雪中独舞的鹤，又如云间漫步的仙，没有小青那般外放的热情，却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遗世独立的清艳和魅惑。

两姐妹，一青一白，一热一冷，开始在客厅中央共舞。

她们时而若即若离，如同两只翩翩飞舞、互相试探的蝶；时而又亲密相贴，手臂交缠，长发交织，舞步契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共同演绎着一曲冰与火的协奏。小青的舞姿灵动娇娆，充满侵略性的美感；小白的舞姿清冷飘逸，带着包容一切的柔韧。截然不同的风格，却在同一空间里奇妙地融合，互相衬托，彼此成就，美得令人窒息。

小玄看得完全呆住了。

他靠在沙发里，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视线紧紧追随着那两道交织旋转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攫住，又像是泡在了最温软的蜜糖里，充盈着难以言喻的震撼、赞叹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爱意与幸福。眼前的景象太过美丽，太过梦幻，让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不知不觉间，或许是情绪激荡，或许是本能驱使，他身上泛起一层极淡的黑色光晕。

下一刻，一条通体乌黑、鳞片边缘泛着暗金色神秘光泽、粗壮有力的蛇尾，取代了他的双腿，悄然盘踞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那尾巴无意识地、带着某种焦躁或悸动般，轻轻拍打着柔软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显化出了半妖形态，却浑然未觉，全部心神都被那共舞的两人所吸引。

舞至酣处，乐至高潮。

小白与小青同时一个旋身，裙摆与长发飞扬如瀑，然后，不约而同地，朝着沙发上的小玄旋身而来。

小青如同一只投林的青鸟，带着欢快的笑声和温热的香气，率先扑进了小玄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颈窝，微微喘息着，呵气如兰。

几乎是同一瞬间，小白也悄然而至，从沙发背后贴近，微凉的身体从后面贴上小玄宽阔的背脊，冰蓝色的长发滑落，拂过他的肩颈，一双微凉的手臂，也轻轻环过了他的胸膛，与妹妹的手臂交叠。

三人以半妖形态紧紧相拥。小青的青色蛇尾不知何时也已显露，此刻正亲昵地缠绕着小玄的黑色蛇尾；小白的白色蛇尾则从另一侧绕过来，与两人的尾巴交缠在一起。黑白青三色蛇尾如同最亲密无间的藤蔓，紧紧相绕，鳞片相擦，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和气息。

小青喘息未平，仰起娇艳泛红的脸，赤瞳水光潋滟，看着小玄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眸，声音带着舞后的微喘和一丝撒娇般的得意，问道：“谁跳得更好？说！”

小玄被两人前后拥着，三人的尾巴紧紧交缠，鼻尖充盈着她们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他沉醉的气息。他看着小青明媚期待的脸，又侧头感受着小白微凉安静的依偎，心中爱意翻腾，无比诚实地回答：

“姐姐清冷如月下独舞的仙鹤，飘逸出尘，每一帧都像画；二姐热烈如盛夏怒放的花火，灵动鲜活，夺人心魄。”他顿了顿，将两人都搂得更紧，声音低沉而真挚，“都美极了，美得……让我移不开眼，心跳都快停了。”

小白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小玄有些发烫的脸颊，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几不可察的嗔意：“敷衍。” 但她说归说，却低下头，微凉的唇瓣印在了小玄的唇角，那是一个清浅却带着占有意味的吻。

小青不甘示弱，立刻也吻上小玄另一边的唇角，甚至故意用舌尖舔了一下，留下湿漉漉的触感：“就是！肯定在心里偷偷比较了！快说，更喜欢谁的？”

小玄被两人夹在中间亲吻，又被追问，无奈又幸福地笑了，干脆低头，主动吻住了小青还在喋喋不休的红唇，深深吮吸了一下，然后转向小白，同样给予一个深吻。

“都喜欢，”他在两人唇边低语，气息交融，“你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我都喜欢得不得了。都是我的，独一无二的宝贝。”

这直白而深情的告白，让小青满意地哼了一声，小白眼底也漾开温柔的笑意。

三人就以这样半妖形态紧密相拥的姿势，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滚作一团。鳞片相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和鳞片传递，笑声、亲吻声、低语声交织在一起。最后，玩闹得累了，便相拥着躺在地毯上，尾巴依旧紧紧缠绕，谁也不肯先松开。

窗外，夕阳已彻底沉入远山，暮色四合。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残留的天光，勾勒出三人依偎的轮廓。

夜深，露台上的温池水汽氤氲，倒映着漫天繁星。

锁链依旧系着，浸入温热的池水中，微微散发着属于小白和小青的、青色与白色的柔和光晕，如同水下的星子。

小青靠在小玄怀里，把玩着他黑色蛇尾上一片光滑冰凉的鳞片，指尖无意识地描绘着鳞片边缘暗金色的纹路。她忽然小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柔软：

“今天很开心。”

她顿了顿，将脸贴在小玄温热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比出去打架、抢宝贝、寻宝探险……都要开心。”

小白靠在小玄另一侧肩头，冰蓝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颊边，闻言，轻轻“嗯”了一声。白色的蛇尾在水下微微摆动，不自觉地、带着亲昵的力道，轻轻环住了小青的腰肢，将她往自己和弟弟这边带了带。

小玄低头，看着怀中依偎的两人。池水微漾，星光与锁链的微光交织，映在她们绝美的容颜上，一个娇艳明媚，一个清冷如玉。心中被一种饱胀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幸福和满足感填满，同时，却又滋生出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过的不安。

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声音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有些飘忽：

“我有时……会怕这是一场梦。”

话音未落，怀里的小青猛地抬起头，赤瞳在星光下瞪得圆圆的，带着一丝不满和急切。她二话不说，凑上来就在小玄的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小玄吃痛，微微吸气。

“疼不疼？”小青盯着他，眼神凶巴巴的，却又透着心疼，“疼就不是梦！”

小白也抬起了手，在水下轻轻握住了小玄的手，将他的手掌拉过来，按在了自己左胸心口的位置。

那里，心跳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透过温热的池水和微凉的肌肤，清晰地传递到小玄的掌心。

“心跳，”小白的声音很近，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清冷却无比真实，“真的。”

掌心下那规律而有力的搏动，唇上轻微的刺疼，怀中两人真实的体温和气息……所有的感知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小玄眼眶蓦地一热，一股酸涩又滚烫的情感涌上心头。他收紧手臂，将两人更紧地拥入怀中，低头，在她们发顶、额头、脸颊落下一个个细密而珍重的吻，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是我的命。”

睡前，卧室内只余一盏床头小灯。

小白坐在床边，小玄半靠在床头，小青趴在他胸口。忽然，小白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其纯净柔和的白色灵光。

那灵光在她指尖流转，逐渐凝聚成型，化作两枚小巧精致、微微发光的印记。一枚是六角冰蓝雪花，晶莹剔透，仿佛凝聚了月华精髓；另一枚是青翠欲滴的竹叶，生机盎然，如同凝聚了春日精气。

她凝视着这两枚印记，冰蓝色的眼眸中神色郑重。然后，她伸出手，指尖带着那两枚微光印记，轻轻按在了小玄的左胸心口，那个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印记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微微一闪，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渗入了他的肌肤之下，消失不见。只在皮肤表面留下极淡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轮廓，仿佛天然生成的胎记。

“魂印。”小白的声音低柔，在寂静的卧室里清晰可闻，“无论轮回几世，沧海桑田，凭此印记，我都能找到你，认出你。”

小玄抚摸着心口那微微发热、仿佛与心跳产生了某种共鸣的位置，心中震动。

“我的也要！”小青立刻叫道，也从床上爬起来，指尖凝聚起一点活泼的青色灵光。她想了想，灵光化作一朵娇艳灵动、仿佛正在绽放的小小红花。她学着小白的样子，郑重其事地将那朵小红花印记，按在了小白留下的印记旁边。

“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是我们的！”她宣布，赤瞳闪闪发亮，“跑不掉的！”

两枚印记并排落在心口，一冰蓝一赤红，一清冷一娇艳，微微散发着属于她们的气息，与他血脉相连，魂魄相系。

小玄看着她们专注而深情的模样，心中爱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伸出手，指尖也凝聚起一点深沉内敛的黑色灵光。灵光流转，化作两条首尾相衔、栩栩如生的微型玄蛇。

他抬手，将这两条黑色玄蛇印记，分别轻轻点在了小白的眉心和小青的眉心。

印记融入，在她们光洁的额间留下极淡的玄色蛇影，随即隐没，只余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感。

“你们也是，”小玄看着她们，金色的眼眸温柔似水，一字一句，如同立下永恒的誓言，“永远都是我的。无论去到哪里，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找到你们，抓住你们，再也不分开。”

小白和小青抚摸着额间微微发热的位置，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同样深刻的爱恋与满足。

小青率先扑过来，紧紧抱住小玄，将脸埋在他颈窝：“说好了！永远！”

小白也靠过来，伸出手臂，连同小青一起，紧紧环住小玄的腰身，冰蓝色的眼眸深深望进他眼底，轻声重复：“永远。”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唯有这间被结界守护的卧室里，流淌着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的深刻羁绊与永恒誓言。三颗心，三个灵魂，在这静谧的夜里，以最原始也最深刻的方式，确认了彼此永恒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