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履约与迟归（1/2）

翌日午时，阳光正好，透过别墅客厅那扇巨大的琉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温暖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灵植苏醒后散发的清新气息，本该是宁静安详的午后，客厅里的气氛却带着一种粘稠的、即将短暂分离的不舍。

小玄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墨色劲装，衣料紧束，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和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平日里披散的墨黑长发被一根同色的发带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轮廓，显得英气逼人，又多了几分平日里少有的利落锋芒。

他站在客厅中央，正准备出发。

然而，出发前最重要的一步，显然还没有完成。

小白和小青一左一右，将他按在了那张宽大的沙发上。

“坐好。”小白的声音清泠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广袖长裙，冰蓝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后，此刻正微微俯身，那双剔透的冰蓝色眼眸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连同灵魂一起，刻入眼底深处。

小青则是一身青碧色的劲装式裙裾，墨黑长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赤瞳灼灼，带着明显的不舍和一丝即将被“独守空房”的不悦。她直接跨坐在小玄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声音娇蛮：“说好的充满电呢？想偷偷溜走？门都没有！”

小玄看着眼前两位娘子，心中又是柔软又是不舍，哪里会有半分反抗。他放松身体，任由她们动作，金色的眼眸里漾开温柔的笑意和全然的纵容：“好，充电。一定充满，让我的娘子们有足够的能量，等我回来。”

小白率先低下头。

她的吻，如同她的人一般，起初带着月华般的微凉和清浅。但很快，那清浅便化为绵长的、细致的缠绵。她没有像往常那样闭眼，而是睁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近距离地、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小玄的眼睛，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自己所有的气息、所有的眷恋、所有的牵挂，都深深地烙印进他的灵魂深处。

她的舌尖温柔地探入，与他交缠，动作缓慢而虔诚，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占有欲和无法言说的担忧。小玄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自己小小的倒影，能感受到她呼吸间清冷的幽香将自己包围，能尝到她口中那独特的、令人心安的冷冽滋味。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小玄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与她同步。

终于，小白缓缓退开，唇瓣分离时，带出一丝细微的银线。她的脸颊染上极淡的绯色，冰蓝色的眼眸水光潋滟，气息微乱。她抬起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小玄被吻得有些湿润的唇角，声音轻而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嘱托：

“平安。”

只有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小玄郑重地点头，握住她微凉的手，在指尖印下一吻：“我保证，姐姐。”

小白这边刚结束，小青那边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她捧着小玄脸的手稍微用力，将他的脸转向自己，赤瞳里闪烁着比阳光更炽热的光芒，里面混合着浓烈的不舍、霸道的占有，还有一丝隐隐的、被留下的委屈。

“到我了！”她宣布，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小青的吻与小白截然不同，如同盛夏最热烈的风，瞬间席卷而来。她的吻直接、热烈、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和不容置疑的标记意味。她用力吮吸着他的唇瓣，舌尖灵巧地闯入，攻城掠地，仿佛要将他口中所有属于姐姐的清冷气息都覆盖掉，只留下自己的暖甜味道。

这个吻带着更明显的情感宣泄。她甚至在他微微仰头回应时，不轻不重地在他下唇上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却足够清晰的齿痕，像是在盖下属于自己的印章。

“唔……”小玄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她，反而手臂收紧，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更深地回应这个带着“惩罚”和依恋意味的吻。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小青才松开他。她的唇瓣比刚才更加红艳饱满，泛着水光，赤瞳里也弥漫着一层水汽，眼眶甚至有些微红。她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带着威胁，声音却有些哽咽：

“敢受伤……或者敢忘了时间，在外面逗留不归……回来要你好看！听见没有？！”

那凶狠的模样，配上微红的眼眶，更像是一只虚张声势、害怕被抛弃的小兽。

小玄的心被揪得生疼，他连忙点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听见了，二姐。我一定完好无损、准时回家。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一刻钟都不会多耽搁。”

他又吻了吻她微红的眼角，尝到一点咸涩的湿意，心中越发酸软。

终于，“充电”仪式在漫长而缠绵的告别亲吻中结束。

小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和发带。小白和小青也站起身，一左一右依偎在他身边，送他到门廊下。

庭院里阳光明媚，灵植葱茏。小玄最后回头，深深看了她们一眼——小白清冷而立，冰蓝色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他；小青咬着下唇，赤瞳紧紧盯着他，手还拽着他的袖角，不愿松开。

“在家等我。”小玄又说了一遍，语气温柔而坚定。然后，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几乎融入阳光的、迅疾而隐晦的黑色流光，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小白和小青并肩站在门廊下，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那最后一点属于他的气息也随风消散，小青才猛地抽了抽鼻子，眼眶更红了些，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转身，闷头往屋里走，声音闷闷的：“走了走了，回去。”

小白也收回目光，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一丝细微的波澜缓缓平息。她跟在妹妹身后，步态依旧优雅，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回到客厅，两人起初还能各自找些事情，试图分散注意力。

小白走到窗边的古琴前坐下，拿起一块柔软的丝绢，开始极其细致、缓慢地擦拭着晶莹的琴弦。她的动作很轻，很慢，目光落在琴弦上，却又仿佛没有焦距，只是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小青则盘腿坐在客厅中央柔软的地毯上，面前摆着她新得的那块可以玩各种游戏的水晶板。她指尖在上面飞快地滑动，赤瞳盯着变幻的画面，嘴里偶尔发出一些“啧”、“哎呀”的声响，似乎在玩什么激烈的对战游戏。

然而，不过半个时辰，客厅里那刻意维持的“日常”氛围，便如同阳光下的薄冰，悄然碎裂。

琴弦擦拭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小白的手停在半空，指尖捏着丝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了门口的方向，那里空荡荡的，只有阳光在地板上移动的光斑。

游戏音效也戛然而止。小青烦躁地将水晶板往旁边一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她抱着膝盖，赤瞳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种过于安静、甚至带着些微焦躁的沉寂，在宽敞的客厅里弥漫开来。阳光依旧温暖，灵植依旧清香，但缺少了那个人的气息和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空旷，那么令人不适。

两人不约而同地，又一次望向了门口。

然后，又像被什么烫到似的，迅速移开视线。

小白轻轻放下丝绢，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的花枝，沉默不语。

小青则干脆向后一倒，躺在地毯上，望着高高的天花板，长长地、郁闷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天庭外围某处隐秘的云层之中。

小玄与哪吒、杨戬、孙悟空顺利汇合。

哪吒一身火红的战甲，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此刻激动得脸颊发红，额上甚至冒出了细汗，显然是紧张又兴奋。“玄哥！二哥！大圣！你们可算来了！”他压低了声音，语速飞快，“我都探查清楚了，李靖那老……咳，我父亲他今日午时三刻会去凌霄殿议事，大概会持续一个时辰！这是他府邸守卫最松懈的时候！宝塔就在他静室的暗格里，开启手法和防护阵法的波动规律我也弄到手了……”

他掏出一块玉简，就要往小玄手里塞，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重复着计划细节，生怕哪里出错。

小玄接过玉简，神识一扫，便将其中信息了然于胸。他拍了拍哪吒的肩膀，语气平静：“放心，交给我。”

孙悟空斜倚在一旁的筋斗云上，掏了掏耳朵，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啰嗦死了，小哪吒。有小玄子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赶紧的，办完事老孙还要去找太白金星下棋呢。”

杨戬则显得稳重些，他一身银甲，额间天眼闭合，对哪吒叮嘱道：“稍安勿躁，按计划行事。小玄得手后，我们会按约定制造些动静，引开剩余守卫的注意。切记，莫要冲动，拿到东西就走。”

“我知道我知道！”哪吒连连点头，眼睛却亮得吓人，握着火尖枪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计划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小玄凭借其超越此界认知的强悍实力和精妙绝伦的空间掌控力，潜入李靖那守卫森严、阵法密布的府邸，简直如同闲庭信步。那些能困住寻常大罗金仙的禁制结界，在他面前形同虚设，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惊起。他如同融入阴影的一缕墨色，悄无声息地穿过层层回廊殿宇，精准地找到了李靖日常打坐的静室。

静室内檀香袅袅，布置简洁而庄重。小玄目光扫过，很快便锁定了玉简中描述的那处看似寻常的墙壁。他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黑色灵力，对着墙壁某处几个特定点位轻轻一点。

无声无息间，墙壁向内滑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之中，一座不过巴掌大小、却通体玲珑剔透、闪烁着七彩琉璃宝光的七层小塔，正静静悬浮着，散发出浩瀚而威严的灵压。正是托塔李天王的象征，也是三界知名的法宝——七宝玲珑塔。

小玄神色不变，伸手便将宝塔取了出来。塔身入手温润，宝光流转，确实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但于他而言，也仅此而已。

他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按原路返回，整个过程快如鬼魅，甚至没有惊动庭院里栖息的一只仙鹤。

当小玄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汇合点的云层中，并将那座流光溢彩的宝塔随意地递给哪吒时，哪吒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小玄手中的塔，又看了看小玄平静无波的脸，似乎不敢相信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如此……顺利。他预想中的恶战、纠缠、甚至惊动天庭兵马围堵的场面，一个都没发生。

“玄……玄哥……这就……拿到了？”哪吒的声音有些结巴。

小玄点点头，将塔往前递了递：“嗯。给你。”

就在这时，一股压抑了太久、混合着复杂情感的洪流，似乎终于冲破了哪吒心中最后的闸门。他没有去接塔，反而猛地一把握住了小玄拿着塔的那只手，眼眶瞬间红了。

他看着那熟悉的、曾经无数次镇压过他的宝塔，眼中闪过痛苦、怨恨、屈辱，最终化为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意和解脱。

他松开小玄的手，猛地踏上风火轮，火尖枪向前一指，浑身上下爆发出惊人的战意和煞气，对着李靖府邸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出声：

“李靖——！！出来受死——！！！”

吼声如雷霆炸响，滚滚而去，瞬间打破了天庭外围的宁静。

小玄、杨戬、孙悟空三人看着突然发狂般冲出去的哪吒，都愣了一下。

杨戬眉头微蹙：“哪吒！”

孙悟空则从筋斗云上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嘿，这小子，憋了这么久，总算爆发了？”

小玄看了看手中光芒流转的宝塔，又看了看远处哪吒那决绝而疯狂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阻止。他能理解哪吒积攒了千年、几乎刻入骨血的怨恨，此事既已插手，便也无所谓再多看这一场。

哪吒的怒吼和冲天煞气，果然立刻惊动了李靖府邸以及附近的天兵。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一道威严中带着惊怒的身影便从府邸深处冲天而起，正是身穿朝服、显然刚从议事中紧急赶回的李靖。他一眼就看到了状若疯魔、手持火尖枪朝自己冲来的哪吒，也看到了不远处云层中显出身形的杨戬、孙悟空，以及……那个手里正随意抛玩着他性命交修的七宝玲珑塔的墨衣青年。

李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青筋暴起。他指着哪吒，声音因为愤怒和惊惧而颤抖：“逆子！你想干什么？！又想弑父？！你……你竟敢勾结外人，盗我宝塔？！”

“少废话！李靖！受死！！”哪吒双目赤红，根本不愿多说，风火轮烈焰腾空，火尖枪化作漫天枪影，带着滔天恨意，朝着李靖当胸刺去！杀意之凛然，毫不掩饰，就是要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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