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小白演技大爆发(1/2)
午后三点的阳光,透过别墅宽敞的落地窗,将整个客厅笼罩在一片慵懒的金色暖意里。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旋转,像极了时间的具象化。
小白斜倚在临窗的那张铺着银白色软垫的贵妃榻上,冰蓝色的长发如最上等的丝绸般铺散开来,几缕发丝垂落在她雪白的衣襟前。她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指尖轻轻抚过书页上繁复的阵法图谱,淡蓝色的眼眸专注地扫过那些古老的符文,长睫偶尔轻颤,如同栖息在冰晶上的蝶翼。
她的衣着简单,一袭素白的长裙,裙摆如水般垂落榻沿,只在腰间系着一条浅蓝色的丝绦,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阳光洒在她身上,为那身白衣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也让她冰蓝的发丝泛起了朦胧的光晕,整个人清冷如月,却又被这午后的暖意染上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小玄坐在对面的黑色丝绒沙发上,穿着一身宽松的墨色居家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黑色发带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他金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掌心悬浮的三块暗金色矿石,指尖流转着黑色的灵力——那灵力纯粹而深邃,如同浓缩的夜空,带着内敛却强大的力量。灵力温养着矿石,让它们表面泛起微弱的金属光泽,仿佛随时能被锻造成不凡的器物。
这是他从一位专精炼器的老友那里换来的“沉星玄铁”,炼制护身法器的上佳材料。他正琢磨着该给两位姐姐打造什么样的新首饰——上次送出的定情信物虽然意义非凡,但日常佩戴或许可以再添些更轻巧灵动的。
客厅地毯上,小青正毫无形象地趴着。她今天穿了一身青色的纱裙,裙摆散开如荷叶,墨黑的长发用一根青玉簪随意绾了个松松的发髻,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颈边。她先是翻了几页最新一期的《三界风尚录》,对里面某位仙子的新款流仙裙评头论足了一番;又摆弄了一下昨天刚从凡间买回来的灵能游戏机,玩了会儿一个叫“灵宠大冒险”的游戏,操控着一只虚拟的小麒麟跳来跳去。
但没过多久,她就觉得无聊了。
游戏机被随手丢到一边,她翻了个身,平躺在地毯上,赤瞳滴溜溜地转,目光在客厅里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了小玄和小白身上。
一个专注看书,清冷安静得像是凝固的风景;一个专心炼材,沉稳认真得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两个人,两个世界。
明明都在同一个空间里,却又仿佛隔着无形的屏障。
小青撇了撇嘴,心里那股熟悉的、想要搅动些什么的冲动又开始冒头。她从来不是能长久安静待着的性子,尤其是在这样慵懒的午后,尤其是在……感受到那两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氛围时。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毯上爬起来,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凑到小玄身边。然后,毫不客气地挤进了那张宽敞的单人沙发——沙发确实够大,容纳两人绰绰有余,只是会显得格外亲密。
“弟弟~”她拖长了声音,双臂自然地环上小玄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赤瞳亮晶晶地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快理理我”的意味。
小玄被她这么一打扰,掌心悬浮的矿石微微晃动了一下。他无奈地散去灵力,将三块沉星玄铁收入储物戒中,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揽住小青的腰,防止她一个不稳掉下去。
“怎么了,二姐?”他低头看她,金色的眼眸里带着纵容的笑意,“无聊了?”
“嗯!”小青用力点头,脑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儿,“特别无聊!你和姐姐都不理我。”
“姐姐在看书,我在忙点小事。”小玄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二姐想做什么?我陪你?”
小青眼珠转了转,赤瞳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坐直身子,却没有离开小玄的怀抱,反而更紧地贴着他,然后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窗边榻上的小白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弟弟,问你个问题哦——”
她顿了顿,赤瞳紧紧盯着小玄,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弧度:
“你老实说,我和姐姐——谁、最、可、爱?”
她特意在“最”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咬字清晰,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看你这次还能怎么端水”的挑衅和期待。
这问题真是经久不衰。小玄失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条件反射般地启动了那套千锤百炼的“端水话术”。他语气温柔真诚,目光先落在怀里小青娇艳的脸庞上,又转向窗边榻上那道清冷的白色身影,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两人都听清:
“二姐活泼灵动,笑靥如春花盛放,一颦一笑皆是生机勃勃,自是明媚可爱;姐姐清冷出尘,静雅如月下幽兰,一举一动自有风骨气韵,亦是冰清可爱。”
他顿了顿,金色的眼眸里漾开温柔的笑意,那笑意深处是理所当然的珍视:
“二位娘子各有千秋,皆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造化,都是为夫放在心尖上、拼了命也要守护的珍宝。这‘最’字,实在分不出来,也不忍分——手心手背都是肉,剜哪一块,都是要命的疼。”
他说得流畅自然,甚至还带了几分文绉绉的诗意,语气恳切,眼神真挚,自觉这次回答依然无懈可击,既赞美了两人各自的特点,又明确表达了同等重要的立场。
小青听了,撇了撇嘴,赤瞳里闪过一丝“又来了”的无趣,但也没再纠缠,只是哼了一声,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滑头!每次都是这套!一点新意都没有!你就不能有点创新吗?”
小玄笑着低头,想在她唇上亲一下以示安抚和讨好。
然而——
“啪。”
一声轻微的、书卷合拢的声音,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客厅里响起。
声音其实不大,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因为此刻的寂静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丝突兀的决断意味。
小玄和小青同时转头,望向窗边的软榻。
只见小白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合上了手中那卷古籍。她的动作很慢,指尖在古旧的封皮上停留了一瞬,指腹摩挲过上面凸起的纹路,然后才轻轻放开。书卷被平整地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她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望了过来。
那眼神,让小玄心头莫名一跳。
不再是平日的清冷平静,也不是带着纵容的温柔,更不是偶尔流露的戏谑。而是……一种迅速积聚起来的、浓得化不开的、近乎实质的委屈,和一种难以置信的伤心。那委屈来得如此汹涌,几乎要冲破她惯常的冷静外壳,将那冰蓝色的眼眸染成一片破碎的湖。
她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如同冬日结冰的柳枝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簌簌欲折。然后,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滚瓜熟练地,顺着她白皙如玉的脸颊滑落。
在午后明亮得近乎刺眼的阳光下,那颗泪珠折射出璀璨却冰冷的光,划过一道清晰的湿痕,像是一道小小的伤口,最后悄无声息地没入她雪白的衣襟,留下一点深色的水迹。
小玄瞬间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思维、言语、甚至呼吸,都在那一刹那停滞了。
他见过小白很多样子——冷静的、温柔的、生气的、害羞的、动情的……他甚至见过她因伤痛而蹙眉,因动容而眼眶微红。但他从未见过,从未想象过,小白会像现在这样落泪。
不是受伤时的忍痛闷哼,不是动情时的感性湿润,而是这种纯粹的、毫无防备的、仿佛被最信任之人用最无心却又最锋利的话语,狠狠刺穿心防的委屈和心碎。
那眼泪掉得如此自然,如此真实,带着一种摧枯拉朽的脆弱感,瞬间击溃了小玄所有的心理防线。
小白没有抬手去擦眼泪,只是任由那颗泪珠滚落,然后用那双迅速氤氲起水汽、微微发红的冰蓝色眼眸,直直地望着小玄。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情绪堵住了喉咙。
半晌,她才发出声音,那声音带着细微的、难以自抑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细碎的冰碴,又轻又冷地砸在小玄的心上:
“弟弟……你……你说妹妹……活泼可爱……”
她顿了顿,仿佛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更多的泪水涌出眼眶,她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得太快,只是让它们在眼眶里盈盈欲坠,将那双本就清澈的冰蓝眼眸染得愈发迷离脆弱,像是暴风雪前夕凝结的湖面。
“那……那我呢?”
她的声音更轻了,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声掩盖,可那其中的伤心和不确定,却像钝刀子割肉,更让听者揪心。
“我是不是……就是不活泼……不可爱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平复声音里的哽咽,却反而带出了更明显的、强忍哭腔的破碎感:
“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整日看书……沉闷无趣……所以……所以才这样区分?”
她的逻辑在这一刻似乎绕进了一个死胡同,将一句普通的“清冷可爱”无限延伸、扭曲,联想到了“沉闷无趣”,联想到了“嫌弃”。这联想看似无理取闹,甚至有些孩子气的蛮不讲理,可配合她此刻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配合她从未有过的、完全卸下清冷外壳的脆弱神态,杀伤力简直是毁灭级的。
小玄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飞速褪去,留下冰凉的麻木和恐慌。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大声说自己绝不是那个意思,想说“清冷可爱”是赞美是独一无二的特质,想说自己爱极了她的安静和专注……可喉咙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堵住了,干涩发紧,半晌只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姐姐……我……我不是……我没有……”
他的声音干涩而慌乱,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从容。
小白却像是被他这笨拙的、未能立刻清晰辩白的反应(其实是他惊愕到失语)彻底伤到了。她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周身冰蓝色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微漾开来,不是攻击,而是情绪剧烈波动下的自然逸散,带起一阵沁人心脾的寒意,让茶几上的茶杯边缘瞬间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她别过脸,不再看他,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唇瓣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声音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破碎感:
“好……我明白了……”
“我走便是……”
“不在这里……碍你的眼……惹你烦心……”
说着,她周身灵光一闪,纯净的白色灵力涌现,真的作势要化作一道流光离开客厅!转身的刹那,小玄清晰地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及那紧抿的、仿佛在拼命压抑更汹涌哭泣的唇瓣。
从落泪到质问,从伤心到决绝离开——情绪层层递进,表演浑然天成,将一颗“被夫君无心之言伤透心的、敏感又骄傲的娘子”之心,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眼神,每一个颤音,每一个细微的肢体动作,都恰到好处,精准地戳中了小玄心中最柔软、也最恐惧的地方——害怕失去她。
“娘子!别走!!!”
小玄几乎是嘶吼出声,什么端水话术,什么理智分析,什么“姐姐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头”的隐约疑惑,全被眼前小白决绝转身和满脸泪水的画面冲击得粉碎!巨大的、灭顶般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窜上头顶——姐姐要离开!因为他的蠢话伤心到要离开他!
他瞬间发动身法,快得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残影,如同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在小白周身灵光即将彻底凝聚、化作流光的刹那,从后面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抱住了她!
手臂用力得像是铁铸的枷锁,将她纤细的身体牢牢锁在怀里,胸膛紧密地贴着她的后背,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再也抓不住。
“放开我……”小白在他怀里挣扎,力道却控制得极好,既不会真的挣脱(她若真想走,以小玄此刻心神大乱的状态,未必能拦得如此轻松),又能让挣扎显得真实而伤心,带着赌气和心碎,“你既然嫌我无趣……何必……何必拦我……”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小玄的声音惊慌失措,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近乎哀求的恳切,他死死抱着她,将脸埋在她冰蓝色的、散发着清冷幽香的发间,语无伦次地解释,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嘶哑,“姐姐你听我说!是我嘴笨!是我不会说话!你明明那么可爱!清冷是可爱!安静是可爱!你看书时专注的侧脸可爱!思考时微蹙的眉尖可爱!跟我讲解阵法时认真的眼神可爱!甚至……甚至偶尔被我逗得无奈瞪我的样子也可爱到让我心尖发颤!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不对!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那些词根本不足以形容你万分之一的好!”
他急得额角渗出细汗,感觉到怀里身体的微微颤抖(其实是小白在努力控制不笑场,憋得辛苦),更是心如刀绞,慌得口不择言,只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她看。他猛地将小白打横抱起,不顾她象征性的轻微挣扎(手指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料,却没有用力推开),一边大步流星地往二楼卧室走,一边继续用低哑的、带着浓浓鼻音和哭腔的声音哄着,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姐姐不哭,是我混蛋,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捅我几刀都行,别走,别离开我……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姐姐最可爱,全世界最最可爱,只可爱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不,不是‘最’,是‘唯一’,是独一无二,谁都比不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软,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哀求,完全没了平日那副游刃有余、从容带笑的模样,只剩下一个害怕失去挚爱的、慌乱无措的丈夫。
客厅里,小青还保持着原本窝在沙发里的姿势,赤瞳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微张开,彻底愣住了,像一尊精致的玉雕。
她看着小玄那副天塌下来、世界末日般的惊慌模样,看着姐姐那逼真到极致的眼泪、伤心欲绝的表情和转身欲走的决绝,半晌,才眨了眨眼,浓密的长睫扑闪了两下。
赤瞳里先是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愕然,随即化为浓浓的兴味和一点点……惊叹与佩服?
“哇……”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两下。
姐姐这演技……也太厉害了吧!简直出神入化!看把弟弟吓得,脸都白了,魂都快飞了!哈哈哈!
她觉得有趣极了,甚至有点兴奋和期待。这场戏比任何凡间的话剧都要精彩!她优哉游哉地晃了晃悬空的小腿,调整了个更舒服的看戏姿势,准备继续欣赏接下来小玄会怎么花样百出、绞尽脑汁地哄姐姐,期待看到弟弟更多手足无措、可怜兮兮的模样。
然而,当小玄抱着小白,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上旋转楼梯,身影迅速消失在二楼走廊,甚至“砰”地一声轻响,主卧的门被关上,还隐约传来结界升起的、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时,小青脸上那看戏的、兴致勃勃的笑容,慢慢僵住了。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厚重的卧室木门,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被结界阻隔得模糊不清却依然能感知到灵力波动的焦急情绪(小玄的灵力波动乱得一塌糊涂),赤瞳里的光彩一点点地、不由自主地黯淡下来。
她站起身,走到楼梯口,纤白的手扶在光滑的木质扶手上,犹豫了一下,脚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踏上去。
起初,她还是觉得好玩,心想:“姐姐演得真投入,弟弟也是真好骗。等会儿姐姐‘原谅’他了,我再去敲门,好好笑话他们一顿,让弟弟请我吃一个月的灵果糕作为封口费!”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空旷的客厅里转了两圈。走到窗边,看了看小白刚才看的那本书,无聊地翻了翻,里面全是晦涩的阵纹,立刻丢了回去。又坐回那张宽敞的秋千椅,抱着膝盖晃了晃。秋千椅慢悠悠地摆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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