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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七岳鸣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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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尖未离“口”字中央。

青灰阶石龟裂之声,细如蚕食桑叶,却在万籁俱寂的锈风里震得人耳膜生疼。一道温热铜浆自裂缝深处汩汩渗出,不是灼烫滚沸,而是带着地脉深处三万年熔岩冷却后的余温,黏稠、暗红、泛着青铜初铸时特有的哑光釉色。它沿着“口”字四壁缓缓爬升,如活物吮吸,所过之处,石面浮起细密金纹——那不是光,是铭文在呼吸。

叶尘右足悬停,足底三寸,青铜碑影已彻底消散,唯余“口”字悬于虚空,四壁澄澈如镜,内里混沌翻涌,似一口倒悬的鼎腹,正无声吞纳天地间所有锈气、雾霭与未落的残阳。

就在此刻——

七枚“亠厶”契印同步震颤!

不是嗡鸣,是低吼。肩井穴内,青金山形虚影骤然拔高半寸,轮廓由朦胧转为嶙峋,山脊嶙峋如刃,山根深扎入识海泥沼,竟隐隐透出青铜锈蚀的斑驳肌理。那山形并非静止,而是微微起伏,仿佛胸膛之下,真有一座火山在搏动!山势一沉,丹田承核轰然一缩;山势一抬,青金真元便逆冲而上,如怒江倒灌昆仑雪线,直撞右臂经络!

“咔。”

一声极轻的骨响,自叶尘左小臂尺骨深处迸出。

厉铮断刃,就在这一瞬,彻底复原。

断口弥合处不见接痕,唯有一道细若游丝的青铜光带,如血脉般蜿蜒贯通整柄长刃。刃脊之上,细密铭文浮现——却非正向流转,而是逆旋!一圈圈,自刃尖向刃柄,如涡流倒卷,如星轨逆行,寒光映照之下,竟在刃面投下扭曲拉长的影子——那影子里,赫然映出叶尘左掌残玉水镜的倒影!

水镜中,不再是碑影拓片。

而是叶尘自己的手掌——五指微张,掌心玉质温润,可那玉面之下,竟有无数细碎金芒如蚁群奔涌,正顺着掌纹,一缕缕,向上攀援,直抵腕骨!

两名玄甲卫士胸前甲胄,几乎同时崩开两道微隙。

不是碎裂,是“启封”。甲片边缘,锈色剥落,露出底下崭新如初的青铜基底。缝隙之中,各浮出三枚黯淡“亠厶”,排列成倒三角,顶端一枚稍亮,似将燃未燃的星火。六枚印记,遥遥呼应肩井契印,每一次明灭,都让甲胄缝隙中渗出一缕青烟——烟色极淡,却带着浓烈的、被封存万载的檀香与血锈混杂的气息,如古庙焚尽最后一炷守灵香。

洞庭水镜,突然翻涌。

不是涟漪,是沸腾。叶尘左掌水镜中,混沌雾气被一股无形之力狠狠撕开!镜面骤然澄澈如冰湖初冻,映出的再非裂隙深处,而是……第三重天阶虚影!

它自混沌裂隙幽光最浓处浮出,无声无息,却压得整片空间为之塌陷半寸。阶面青灰,比前两重更沉、更厚、更古老,仿佛由凝固的远古夜色浇铸而成。阶石表面,铭文并非镌刻,而是“蚀”出——血锈色,反向书写,笔画如刀劈斧凿,每一笔都带着濒死挣扎的扭曲力道。

最上方,一个“卸”字,赫然在目。

首笔“丨”,自虚影顶端垂落,不似竖钩,倒像一根被生生折断的脊柱,笔直、僵硬、末端微弯,如临终痉挛。它悬于虚空,锈光如泪,自上而下,直指叶尘后颈大椎穴——那里,皮肤之下,青金脉络正随承核搏动而明灭,仿佛一颗被钉在命运砧板上的、尚未冷却的心脏。

锈风再度流动。

这一次,风里裹挟的,是低语。

不是人声,不是兽吼,甚至不是咒言。那是万载前守碑人临终咳出的最后一口血,在青铜碑面上凝成锈斑时,血珠炸裂的微响;是喉管被锈蚀铁链勒断前,气流穿过破碎软骨的嘶嘶声;是意识沉入永寂前,舌尖抵住上颚,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出的三个音节——

“卸……承……契……”

音节不成调,却如三枚青铜钉,狠狠楔入叶尘神魂!他右臂新成的“乛”笔,皮肤下暗金纹路猛地一痉挛,竟逆向回缩半寸!仿佛有只无形巨手,正从时间尽头伸出,一把攥住这刚刚诞生的铭文,往回拖拽!

混沌裂隙,幽光骤暗。

不是熄灭,是“退潮”。幽光如墨汁被抽离,裂隙深处,显露出一片更深的、近乎绝对的漆黑。就在这漆黑最浓处——

“咚。”

一声沉闷铜磬响,自深渊底部传来。

不是一声,是三声。

第一声,与神戒嗡鸣错半拍;第二声,比神戒慢了半息;第三声,竟在神戒余韵将尽时,才轰然撞入耳鼓!

叶尘瞳孔骤然收缩。

神戒在他指间剧烈震颤,三叠嗡鸣陡然紊乱,如古钟被重锤击偏了音准,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频率错乱,竟在识海掀起一阵眩晕般的潮汐!他眼前一花,刹那间,竟看见自己右臂皮肉之下,青金脉络与暗红锈线交织缠绕,如两条巨蟒绞杀,而那刚刚成形的“乛”笔,正被锈线死死咬住,一寸寸,往回拖拽!

“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自叶尘喉间溢出。他牙关紧咬,下颌绷出冷硬线条,额角青筋暴起,却仍死死维持着足尖点“口”的姿势。不能退!一退,碑影溃散,契印崩解,山形虚影将如沙塔倾颓,而那垂落的“丨”,必将刺穿大椎,断其承脉之枢!

就在此时——

厉铮单膝未起。

他跪姿未变,左手却如闪电般猛然按向自己心口甲胄!动作快得撕裂空气,带起一道刺耳锐啸!甲胄之下,心口位置,一枚青铜符印正缓缓浮出——巴掌大小,形如古鼎,鼎身布满蛛网状裂痕,裂痕中,有熔金般的光液在缓慢流淌、融合。

那符印,正在融化。

不是溃散,是“归位”。熔金光液顺着甲胄缝隙蜿蜒而下,如活汞般钻入地面龟裂的缝隙,与叶尘足下渗出的温热铜浆,悄然交汇。铜浆遇金液,竟不相斥,反而发出“滋啦”一声轻响,蒸腾起一缕青烟——烟气升腾,竟在半空凝而不散,化作一道极淡的、由无数细小“卸”字组成的烟篆,盘旋于厉铮头顶,如冠冕,又如枷锁。

“咳……”

厉铮喉头一甜,一口暗金色的血沫喷在玄甲胸前。血沫落地,竟未洇开,而是迅速凝成一枚小小的“亠厶”印记,与甲胄内侧那六枚黯淡印记遥相呼应。

他抬起头,鹰目死死盯住叶尘后颈——那里,“丨”字锈光已近在咫尺,距离大椎穴,不足三寸!

“承阶鸣契……”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气,“……‘卸’字临颈,是碑灵试心!你若退,承脉即断,山骨成齑!你若承,便要……卸下此身所有,方配登阶!”

话音未落,叶尘右臂新成的“乛”笔,皮肤下暗金纹路猛地一滞!

回缩之势,戛然而止。

不是停止,是……凝固。

纹路边缘,一丝极淡的、近乎透明的锈色,正悄然蔓延,如藤蔓缠绕新枝。那锈色所过之处,暗金纹路竟不再抗拒,反而微微舒展,仿佛久旱的河床,终于迎来第一滴甘霖。

叶尘闭眼。

不是逃避,是内观。

识海深处,七岳山影巍然矗立,山势沉厚如铅。山巅雪线之上,昆仑崩雪悬浮未坠,雪粒晶莹剔透,每一片雪粒之中,都映着一个微缩的“承”字——那是他以意志刻下的第一千零一个“承”字。雪粒旋转,字迹流转,青金光芒与锈色光晕在雪粒内部交织、碰撞、融合,最终沉淀为一种全新的、沉静的灰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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