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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暴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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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两个字,如同两颗烧红的烙铁,被独眼老头用尽全力狠狠砸进死寂的休息室,瞬间点燃了三十多座压抑已久的火山。

恶毒的诅咒、刻骨的咆哮、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将影寒死死地裹在中央。她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青铜巨门,那金属的寒气透过单薄的衣物直刺骨髓,却丝毫无法抵消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几乎要将她碾碎的狂暴压力。无数张因仇恨而扭曲的面孔在她眼前晃动,腥臭的唾沫星子溅到脸上,粗重的、带着劣质酒气的喘息喷在颈侧。她像惊涛骇浪中一叶随时会被撕碎的扁舟,被仇恨的漩涡死死拖住,一点点拖向深渊。

窒息感扼住了喉咙,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凉地退去,四肢百骸都浸透了刺骨的寒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刺痛是她对抗眩晕的唯一武器。

然而,就在这灭顶的恶意狂潮之中,一股奇异的冰流,从影寒被挤压到极限的意志核心,骤然涌出。

恐惧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冷酷的平静。周围那些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的咆哮和扭曲的面孔,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壁隔开,变得遥远而失真。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感受到肌肉纤维在紧绷状态下细微的震颤。一种源自本能深处、被魅姬无数次以残酷方式唤醒的猎食者般的冷静,接管了她的身体。

恨我?想杀我?

影寒低垂的眼睑下,深黑的瞳孔深处,一丝微弱却极其纯粹的光芒悄然点燃。那不再是恐惧的余烬,而是某种……冰冷的兴奋。她甚至感觉到一丝荒谬的渴望——渴望这些燃烧着怒火的人立刻扑上来!渴望用他们的血,来浇熄这份恨意,也……淬炼自己这柄新磨的刀!

这念头一闪而过,带着嗜血的锋利,连她自己都感到一丝战栗。但这感觉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压倒了所有软弱。

她猛地抬起头。

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倔强和强装的镇定,而是一种彻底剥离了情绪的、近乎无机质的冰冷。像两块打磨光滑的黑曜石,映照着眼前一张张因愤怒而涨红、扭曲的脸。这突如其来的、近乎非人的平静,让最前面几个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的男人动作下意识地一滞,咆哮声也卡在了喉咙里。

影寒的视线穿透混乱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蜷缩在铁皮衣柜阴影里的罪魁祸首——独眼老头。他那只浑浊的独眼正闪烁着毒蛇般的快意,黑洞洞的眼窝仿佛也在无声地嘲笑。

影寒动了。

她没有后退,没有试图辩解,甚至没有再看周围那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亡命徒一眼。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分开面前凝固的恶意,步伐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径直朝着那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角落走去。

她的动作是如此突兀,如此不合常理,以至于整个沸腾的休息室都诡异地安静了一瞬。所有咆哮和咒骂都卡住了,三十多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带着惊愕和难以置信,死死盯着那个纤细的身影,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那个如同毒瘤般的老头。

影寒在老头面前站定。她身姿挺拔,低头俯视着这个佝偻在阴影里的存在。老头因为驼背,坐着时头几乎要垂到地上,此刻正以一种极其诡异、如同盘蛇昂首的姿态,艰难地向上扭动着脖颈,试图看清影寒的表情。

“告诉我,”影寒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像冰棱敲击在金属上,穿透了休息室残留的嘈杂余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老头那只浑浊的独眼和深不见底的黑洞:“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这些人这么恨魅姬。”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探究。

老头喉咙里发出一串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是压抑不住的笑。他那只独眼里的浑浊似乎都因为影寒的主动靠近而兴奋地亮了一下,像发现了更有趣的玩具。他用力地、贪婪地再次朝着影寒的方向嗅吸着空气,干瘪的嘴唇咧开一个更大的弧度。

“嘿嘿……想知道?”老头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那就先告诉我……你和她的关系。”他那只独眼死死锁住影寒,仿佛要从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里榨取出秘密:“这味儿……太浓了……像腌进了骨头里。嘿嘿,能沾上这么浓的‘味’,你们……肯定贴得很近吧?日夜不离?形影相随?”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露出黄黑的残牙:“说说吧,女娃子,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围的空气再次绷紧。那些刚刚被影寒诡异举动惊住的亡命徒们,此刻也屏住了呼吸,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影寒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魅姬的身份之谜,同样是他们刻骨仇恨的一部分。

影寒沉默着。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休息室里只剩下老头粗重的喘息和远处压抑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鼻息。魅姬那张时而妩媚、时而冷酷的脸在影寒脑中飞快闪过,那些残酷的训练,那些漠然的命令,那些在生死边缘被强行推下去的瞬间……

是导师?是主人?是利用者?还是……某种扭曲的共生?

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最终被一层更厚的冰霜覆盖。

她需要一个答案。而承认身份,或许能撬开这个老毒物的嘴。风险?此刻的处境,早已是悬崖边缘,再添一重又有何妨?

影寒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那浑浊的空气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她抬起眼,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充满恶意和探寻的脸,最后落回老头那张写满恶毒期待的脸上。

“她,”影寒的声音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是我老师。”

轰——!!!

平静的表象被瞬间撕得粉碎!

如同往滚沸的油锅里倾倒了冰水,整个休息室彻底炸开了锅!

“吼——!!!”那个背负阔剑的大背头男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双目赤红,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背后的阔剑“锵”地一声弹起半寸,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的浪潮席卷开来!他死死盯着影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师父?!那婊子居然收徒了?!好!好得很!父债子偿,师仇徒报!天经地义!!”

“小贱种!原来你是她的真传弟子!难怪!难怪身上那股子让人作呕的味儿一模一样!”刀疤脸仅存的左手猛地拔出腰间一柄短匕,狠狠扎在旁边的金属椅背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盯着影寒,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毒的针:“今天算你命大!等你上了场,我看你怎么死!等你死了,老子要把你的尸体买下来,鞭尸!挫骨扬灰!”

“杀!杀了她!现在就杀了她!”有人彻底失去了理智,嘶吼着试图冲破那无形的规则界限,却被旁边稍微清醒的人死死拉住。混乱中,影寒甚至能感觉到几道带着实质触感的、饱含杀意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她身上反复切割。

而那个始作俑者的独眼老头,在听到“老师”二字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更加癫狂、更加刺耳的大笑。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佝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那只浑浊的独眼里甚至笑出了浑浊的泪水,顺着干瘪的脸颊流进深深的皱纹里。“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哈哈!那个心比蛇蝎、血比冰寒的女人!那个把所有男人都当成养料的魅姬!她居然……她居然会收徒?!哈哈哈!”他的笑声尖锐而扭曲,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嘲讽和一种病态的狂喜:“收的还是你这么一个……看起来干干净净、像朵小白花似的小姑娘?!哈哈哈……天大的笑话!这真是我这把老骨头进棺材前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他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捂着干瘪的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才勉强止住那疯狂的笑声。再抬起头时,那只独眼里的浑浊似乎被某种强烈的情绪冲刷得异常锐利,像淬了毒液的玻璃碎片,死死钉在影寒脸上。

“想知道?”老头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低沉、认真,带着一种揭开血淋淋疮疤的阴冷快意:“好!你想知道……老头子我就告诉你!告诉你那个‘好师父’,七年前……在这片用血肉浇筑的地狱里,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魔力,瞬间压过了休息室里所有的嘈杂和怒吼。所有人的目光,无论带着怎样的仇恨,此刻都下意识地聚焦在这个角落,聚焦在老头的脸上。七年前那场炼狱般的噩梦,是他们所有人心中永不愈合的伤疤,每一次揭开,都伴随着刻骨的剧痛和滔天的恨意。

老头那只空洞的黑洞眼窝,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幽深可怖,仿佛连接着某个充斥着无尽怨念的深渊。他微微仰起头,似乎陷入了遥远的、血色的回忆,嘶哑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七年前……就在这里,就在这地下斗兽场!就是你的好师父——魅姬!”他猛地抬手指向影寒,枯枝般的手指带着刻骨的怨毒:“她!和那个藏头露尾、只敢躲在阴影里操控一切的恶魔——冥王暮笙!他们联手……发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暴乱!”

“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控制了斗兽场里所有的掠食者!所有的!”老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尖利:“那些原本被分隔在各个区域、被规则束缚的怪物……它们疯了!它们撕碎了区域之间的能量壁障!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了出来!冲破了牢笼!冲进了看台!冲进了休息区!它们不再是为了生存而战斗……它们是为了纯粹的杀戮!为了制造一场……献给冥王的血肉盛宴!”

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那只独眼里燃烧着地狱般的火焰。

“屠杀……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屠杀!”老头的声音如同泣血,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腥红的绝望,“参赛者?观赛者?工作人员?在那些彻底疯狂的怪物面前……没有区别!都是待宰的羔羊!锋利的爪子撕开胸膛!獠牙咬断喉咙!毒液腐蚀血肉!整个斗兽场……每一个角落!都变成了修罗场!惨叫声……骨头碎裂声……血肉被撕扯的声音……还有那些掠食者满足的咆哮……混在一起!那声音……你听过吗?那是地狱的乐章!”

他猛地捂住自己空洞的左眼窝,仿佛那里又传来了当年被生生噬咬时的剧痛,干瘪的脸上肌肉疯狂地抽搐着,声音扭曲变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就是被一只发了狂的幽狐!扑上来!用它的爪子抠住我的脑袋!用它的嘴……生生咬下来!嚼碎!吞下去的!你能想象那种痛吗?!啊?!你能吗?!”他嘶吼着,那只独眼死死瞪着影寒,仿佛要将当年的痛苦和恐惧全部灌注给她。

“还有我的背!”他猛地转过身,用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那高高隆起、如同驼峰般畸形扭曲的脊背,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绝望:“是憾地蟒!那畜生!它用那能绞碎钢铁的尾巴缠住了我!它勒断了我全身一半的骨头!我的脊椎……被它像碾碎枯枝一样……绞断了!我这辈子……只能像条蛆虫一样佝偻着!像个怪物一样活着!外面的人……他们看我的眼神……你知道吗?!他们当我是瘟疫!是垃圾!是活该下地狱的怪物!只有这里……只有在这个同样肮脏的地狱里!只有在这里杀死那些该死的掠食者!听着它们的惨叫!看着它们的血喷出来!我才能……才能感觉到一点点我还活着!一点点……安心!”

他猛地转回头,那只独眼里流淌着浑浊的泪水和疯狂的血丝,声音如同诅咒:“因为你的老师!因为那个叫魅姬的女人!我的一辈子!都毁了!都毁在这里了!嘻嘻……哈哈哈……我出不去了!永远也出不去了!只能在这里……腐烂!等死!”他又哭又笑,状若疯魔。

老头的嘶吼如同点燃了导火索,休息室里压抑的仇恨如同被引爆的炸药桶,瞬间掀起了更加狂暴的声浪!

“我的孩子!我的女儿啊!她才十二岁!她只是跟着她叔叔来看一场比赛!就一场!就被那些发狂的毒刺蜂……活活蛰成了筛子!浑身肿胀发黑……死在我怀里!死不瞑目啊!”一个满脸横肉、此刻却涕泪横流的壮汉捶打着胸口,发出野兽般的哀嚎,“这辈子!不杀了魅姬那个毒妇!我死都不会闭眼!虽然没有证据……但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她!就是她和暮笙干的!”

“证据?还要什么狗屁证据!”刀疤脸仅存的左手死死攥着匕首,指节发白,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颤抖:“暮笙那个杂种藏得深!可魅姬呢?她还在外面招摇!只有她!只有她露了面!老天爷开眼!让我在外面遇见她一次!就一次!我发誓!我要用这把刀!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挖出她的心肝!祭奠我老婆的在天之灵!她死得好惨……被岩甲熊……活生生拍成了肉泥啊!”他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呜咽。

“我的债!我的债啊!”一个穿着破旧、眼神浑浊的男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怨毒:“那场该死的暴动!老子打了一半!眼看就要赢了!签了合同的!赢了能拿一大笔钱!结果呢?!掠食者突然发疯不打了!合同作废!老子要赔十倍违约金!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现在只能在这里……一场场打!用命换钱!还那永远还不清的债!这都是拜谁所赐?!魅姬!都是那个叫魅姬的毒妇!我诅咒她!诅咒她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

愤怒的控诉、绝望的哀嚎、泣血的诅咒……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影寒的耳膜和神经。那些被尘封了七年的、血淋淋的记忆碎片,被这些亡命徒带着刻骨的痛楚和怨恨重新拼凑起来,在她眼前展开了一幅幅地狱般的画卷:破碎的肢体,飞溅的鲜血,绝望的哭嚎,掠食者狰狞的咆哮……魅姬的名字,如同一个烙印,深深烙在这些血色的记忆之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罪恶与仇恨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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