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晴空之下－无声的惊雷（2/2）

林薇安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递过来一张病危通知书：“苏婉女士送来时，颅脑损伤很严重，还有多发性肋骨骨折和内脏出血。我们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暂时保住了她的生命体征，但她还在深度昏迷，自主呼吸很弱，全靠呼吸机维持。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你签字。”

林薇安接过笔，手指抖得厉害，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林薇安”三个字，像是用尽全力刻在纸上，每一笔都带着绝望。签完字，她的手垂了下来，笔掉在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我…能看看她吗？”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恳求。

医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检察院工作人员，见对方点头，才说：“可以，但只能隔着玻璃看几分钟，IcU里要保持无菌环境。”

跟着医生走到探视走廊，林薇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苏婉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半张脸，脸色白得像纸。她的鼻子里插着呼吸机的管子，手腕上扎着输液针，身上还连着各种监测仪器的线，像一只被线缠住的蝴蝶。监测屏幕上的曲线跳得很微弱，每一次波动，都让林薇安的心跟着揪紧。

这是她的妈妈啊…早上还帮她化眼影、说“薇薇今晚最漂亮”的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林薇安捂住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不敢哭出声，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小张递过来一张纸巾，语气难得软了点：“别太难过了，医生会尽力的。”

林薇安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她想再多看妈妈一眼，却突然看到——妈妈那只没被管子完全盖住的手，搭在床边的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她的呼吸瞬间停住了！

是错觉吗？因为太想让妈妈醒过来，所以出现了幻觉？

她死死盯着那只手，连眼睛都不敢眨。几秒钟过去了，那只手没有再动。林薇安的心里涌起一阵失落——果然是她看错了。

可就在她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那只手的食指又动了一下！这次的幅度比刚才大了一点，虽然还是很微弱，但她看得清清楚楚！

妈妈的手动了！她有意识！

巨大的狂喜像电流一样窜过林薇安的身体！她差点喊出声，幸好及时捂住了嘴。她想告诉医生，想让医生过来看看，可就在这时，她对上了那位老医生的目光——医生刚才还在和交警说话，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正看着她，眼里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然后极其轻微地、快速地对她摇了摇头！

那个摇头的动作很小，只有她们两个人能看见，却像一道惊雷，炸得林薇安浑身冰凉。

医生为什么要警告她？为什么不让她声张？

难道…妈妈的情况不只是“重伤昏迷”那么简单？难道这里有危险？

“林小姐，你怎么了？”小张注意到她的异样，皱着眉问。

林薇安的心脏狂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妈妈可能有意识——医生的警告一定有原因，也许暗处有人不想让妈妈醒过来。

她低下头，用手扶住额头，装作头晕的样子，声音虚弱：“没…没什么，就是有点晕，可能是太累了。”

小张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感觉到发烧，才松了口气：“那你先靠在墙上歇会儿，我去跟交警和医生对接一下事故的事。”

林薇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盯着IcU的玻璃窗，心里却翻江倒海。妈妈的手指动了，她肯定是想传达什么信息。可到底是什么？爸爸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